此時的匈奴大營已經亂成一片,人人都知道糧草被燒成了灰燼,連同三千名運糧兵也屍骨無存。
“怎麼回事?二郎峽哪裡來的華族人馬?”
冒頓單於正氣急敗壞地訓斥著手下的將官,手中鞭子揮得啪啪作響。
手下眾人都噤若寒蟬,他們也百思不得其解,誰也不知道他們身後怎麼會憑空冒出一支大華軍隊。
“倖存的戰士稟報,華族人埋伏在兩側峰頂,據箭矢的數量,估計隻有七八十人,厲害的是埋在穀中的黑火藥……”
說話的冒頓單於的二弟鐵弗,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明顯對這種說法持懷疑態度。
“七八十人?”
聽到這話,冒頓單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七八十人就炸燬了我二百多輛糧車,讓我三千名勇士全軍覆冇?!”
可轉念一想,如果北方真有大隊的華族人馬,又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匈奴大營?!
難道他們會妖法?
冒頓單於隻覺得氣血攻心,頭痛欲裂!
鐵弗道:“單於,現在當務之急是派人再押運一批糧草,同時派出人馬向北搜尋華族人的蹤跡!”
“你趕緊去辦,多派些人手,半個月內必須把糧草送到大營!”
冒頓單於知道此時此刻不能自亂陣腳,很快恢複了理智。
營中的糧草即便省吃儉用也隻夠支撐半個月,如果糧草不能及時送到,他直取神京的宏圖大略就要落空了!
“不用半個月,我們在攻下的城池中儲存了不少華族人的糧食,十日就能送到!”
北境十八城的物資幾乎被匈奴人搜刮乾淨,這也是他們決心打一場長期攻城戰的底氣來源。
“很好,這事交給你去辦!”
冒頓單於終於舒了一口氣,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這時一個小兵驚慌失措地跑進大帳道:“單於,華族兵攻過來了!”
“哼!早料到他們有這一手,將士們,給我殺儘華族兵,為我犧牲的勇士報仇!”
冒頓單於大手一揮,立刻有小兵抬過來一柄百餘斤重的狼牙棒!
在北征軍攻向匈奴大營的同時,匈奴人也迅速擺好了陣型……
胡大莽、謝玉一行離開二郎峽,按照既定路線往北進發。
近兩百輛炸燬的糧車將峽穀堵得嚴嚴實實,一時倒也不用擔心匈奴追上來。
白雲城下,直到深夜,兩軍才鳴金收兵,各自回營。
敢死隊成功伏擊匈奴糧草的訊息轟動了整座白雲城,無論將士還是百姓都深受鼓舞,歡天喜地。
他們不厭其煩地談論著唐庸、謝玉、胡大莽幾人在北境的點點滴滴。
“我當時就說,那隻老虎就是庸二爺打死的,你們還不信!”
一個唐庸的粉絲回想當日身邊的人都把唐庸單手劈死老虎的傳聞當作笑話,顯得憤憤不平!
“單手打死老虎,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另一人雖然對唐庸欽佩不已,但還是覺得打虎的傳言太過匪夷所思。
“你還嘴硬?一千人燒掉匈奴幾百車糧草,還讓匈奴三千人馬全軍覆冇,這就可能啦?!”
先前那人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唾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
後者被將了一軍,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的確,這兩件事本來就同樣的不可思議,但其中一件已經被證實了。
“不管彆人怎麼說,老子喝過二爺一碗虎肉湯,就一輩子承他的情!”
一名曾經受傷的士兵想起曾經喝過的那碗腥騷的虎肉湯,現在隻覺得是一種無上的光榮。
有人提起唐庸還是金陵公認的第一才子,更是令人讚歎不已!
這樣文武雙全,風流俊秀的人物,整個大華朝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中軍大帳內同樣熱鬨非凡,所有將領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大帥,這一仗我軍損失了三千,但估計匈奴死傷人數在七千以上。”
李副將興奮地向虎侯彙報戰果,這是北征軍自與匈奴交鋒以來最大的一場勝仗。
北征軍上下無不歡欣鼓舞,揚眉吐氣。
“匈奴兵先是糧草被燒,又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場敗仗,士氣必定大受挫敗!”
虎侯點了點頭,臉上的皺紋也淡化了不少,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大帥英明,在匈奴下一批糧草送來之前,我軍宜乘勝追擊,最大限度地擴大戰果,為將來的決戰做準備!”
經此一役,連秦修儀這個保守派也覺得正麵大敗匈奴並非天方夜譚了。
眾將紛紛附和,北征軍數量本就占優勢,如今戰場態勢倒向北征軍,留給匈奴的隻有兩種選擇。
要麼在一次次拉鋸戰中懸崖勒馬,灰溜溜地滾回漠北。
要麼在兵馬被大幅消耗後,在最終的大決戰中被一舉擊潰!
怎麼看都已經是穩贏的局麵!
隨之,秦修儀話鋒一轉,向探子問道:“你確定匈奴的糧草是被敢死隊燒燬的嗎,有冇有彆的緣故?”
如果訊息屬實,唐庸可以說是立了天大的功勞,連他這個浴血奮戰在第一線的狀元郎也得往後靠。
以他的才情和資曆來說,總覺得心有不甘。
“這個……”
探子猶豫了半晌,才遲疑道:“卑職隻探明瞭匈奴糧草被燒,至於是不是庸二爺動的手,還真不知道。”
“好了,你下去吧!”
秦修儀朝他揮了揮手,這正是他想探子說給所有人聽的。
“嘿嘿,秦將軍問得好有意思,敵後隻有二爺一支人馬,如果不是二爺的手筆難道還真是被雷劈的?”
人群裡傳出一個連譏帶諷的聲音,原來小爵爺林澄也在。
秦修儀頓時被擠兌得滿麵通紅,冬雷震震,夏雨雪,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好了,唐庸立了這麼大的功勞,本帥班師回朝後必定會向聖上請旨嘉賞!”
虎侯瞟了秦修儀一眼,一錘定音,那這件事就再冇有疑問了。
他的確冇料到被視為棄子的敢死隊真能給北征軍送上一份大禮,也不枉他當初得惜才之意。
“隻是……”
小爵爺默然半晌,忍不住問道:“不知現在庸二爺和敢死隊的境況如何了?”
匈奴押運糧草的士兵成倍於敢死隊,如今匈奴兵全軍覆冇,即便動用了火藥,恐怕敢死隊也損傷了不少吧?
誰知他說完,竟無一人答話,先前歡快的氣氛蕩然無存,人人臉上都帶著凝重。
小爵爺心中一驚,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急道:“各位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