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指令的兩名男子朝薑娩而去,他們一左一右跪坐在食案兩邊。
左邊的男子軟著嗓問:“娘娘要喝湯嗎?”
右邊的男子不甘示弱:“娘娘要吃糕點嗎?”
薑娩侷促不已:“……”
她那副呆呆傻傻還冇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的模樣著實生動,惹得太後笑得身體往後仰,她拍了拍膝蓋,好一會兒才止住笑:“皇後,彆拘束,把哀家這裡當成在自個兒宮裡便是。再說你這性子也不行,想要跟弼兒琴瑟和鳴,就得改改。正好,你可以在哀家這兒跟他們學學體貼人的本事。”
薑娩默默地放下筷子:“……”
算了吧。
她還是拘束點好。
也不要把太後的話當真。
若她像太後這般殿裡養著一堆模樣好的男子,再被他們伺候著,隔天這事兒一傳出去,滿朝文武都要遞上譴責她的摺子。
再者,當著太後的麵兒,她還真不敢不拘束。
薑娩覺得就這樣當一個不受寵的皇後挺好的。
反正待在宮裡,有吃有喝,每月還有作為皇後的份例。
她在這裡的待遇,比在太傅府好的多。
唯一棘手的就是不知道能活到何時。
但這也是一件無法掌控的事。
既如此,索性就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反正入了宮的人,想往外跑也是不易的。
更何況,就算遇到出行的機會,皇後的身邊也會跟著一堆人。
跪在左邊的男子歎息著開口:“娘娘,您是嫌我伺候得不好嗎?”
右邊的男子聳動著雙肩,抬袖抹淚:“是我們冇用,辜負了太後的信任,討不了娘娘歡心。”
“……”
薑娩見他眼中當真有淚,一邊佩服對方眼淚說來就來的本事,一邊倍感無措。
太後樂得看戲,也冇有製止兩名男子邀寵的作為。
薑娩被他們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隻聽說過女子撒嬌,這還是頭一回見識到男子撒嬌,難免驚奇,然而驚奇過後,她又覺得渾身哪哪兒都不對勁兒。
可看太後的意思,分明是得照她的想法行事……
她不能違抗太後。
一旁的裴相和瞧了她一眼,明白這是太後的惡趣味。
人嘛,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找點事或者找個人來逗著玩兒。
薑娩冇法子,隻得順了太後的意,讓兩個男子伺候,但她很有分寸,不允許他們靠近,始終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她此舉,令太後大悅。
薑娩聽著這笑聲,有點小鬱悶地垂頭耷眼兒。
她不懂太後到底在高興個啥。
這時,她的眼前多出來半碗蟹肉羹,白玉勺裡裝了半勺,薑娩正想推拒,哪知一抬眼,身邊待著的人竟換成了裴相和。
她驚得無聲地張嘴。
原來在她沉浸在思緒裡的時候,裴相和已經揮手讓左右兩側的男子退下。
他走到近前,嘴角噙笑,待蟹肉羹涼了些,送到她的唇邊:“娘娘不喜歡他們伺候,那奴纔來。”
對上裴相和深邃的眼,薑娩微微張開的嘴合上,心跳隨之加快:“……”
但她知道,她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反應,不是被裴相和的美色所惑,而是源於骨子裡對他的驚懼,以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