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馮贄《雲仙雜記·王母惜黃中李過蟠桃》“西王母居龍月城,城中產黃中李,花開則三影,結實則九影,花,實上皆有‘黃中’二字,王母惜之過於蟠桃。”
混沌無形,不知年,不知方位。
有一點靈光,方有年月日。
萬萬載有空,方有上下西方。
空生中,再生土,土生田木,田生井申,木生水火。
井申水火為黃,田木為果。
一處中空,一株靈木,一抔黃土。
西周籠罩著元氣,氣流湧動成風,洶湧澎湃,呼嘯環行。
灰褐色的靈木玲瓏剔透,上有“黃中”二字,也不知是天生文字,還是誰刻上去的。
細看原來是木的裂紋,天然形成文字,竟是鬼斧神工。
靈木發出赤橙黃綠紫五色霞光,氣流沐浴在霞光下,變得溫柔起來,輕輕吹動樹葉,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彷彿怕驚動了熟睡的嬰兒。
嬰兒!
哪有嬰兒?
樹上一顆碩大的黃果正在熟睡。
果雖大,既無珠光,也無寶氣。
果卵圓形,淡黃色,煞是好看。
果麵光滑,果頂微突,果肉兩瓣縫合線明顯,梗凹陷,外被白色蠟粉,散發淡淡香氣。
黃土包裹靈木,靈木露出黃土,其形似“中”,混元罡風形似“○”,遇到黃土,就消失不見,遇到靈根,根木微微顫抖,像是被撓到了癢處。
靈根木葉越過上下西方的罡風,紮進混沌,不知伸向何處,狀為“申申”。
萬萬載於一處橫生枝節,化為一界,界外元氣籠罩,再萬萬,生微根過界,又萬萬,再生微根過界,又有元氣……無人靠近,無人打擾,無人觀看。
黃果還在熟睡中……微根在混沌中艱難跋涉……不幸的微根己破碎斷裂,又複吸收生長連接。
幸運的微根,找到了很多存在,包裹起來運送回來。
能運回的,並不多。
大部分在路上就被微根吸收了。
中空,靈木,黃土,黃果,靈性越來越足。
地上多了幾顆黃石,葉上掛一些露珠。
樹枝輕輕擺動,黃果隨風搖晃,晃啊,晃啊,晃……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黃果掉了下來。
與此同時,混沌中其他造物也在慢慢顯化。
不知誰早,不知誰晚。
一旦相見,若一方有覺知意識,則合一。
雙方皆有,或為一方,或為二者合一,或二者對立共存。
萬物皆有靈,每一種造物,都是一種修煉法門,都是一種元氣的利用方法,都能顯化形體,孕育產生意識,而有神,生孔竅手足,修道悟法,壯大意識元神。
混沌中冇有時間,冇有空間。
兩個造物能夠相遇真的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黃果墜地,遇黃土生根得動感,遇混元氣生耳得平衡感,遇靈木生皮膚得體感,一竅吞靈得靈感。
得智慧元神,悟空靈歲法。
躲進黃土,頓覺暢快。
在黃土行動極快,瞬息萬變。
在靈木悟得一份形體本源,以空靈歲法,悟外丹術。
融入黃土,則黃土為體,可以極緩慢的速度改變形體;融入靈木可以相對較快的速度伸根莖枝節,甚至拔地而起,行走舔躍,扭動木乾;融入混沌元氣,則行動極快,變化萬千,己超過黃果極限。
故土木養其靈性,尤以葉上露珠為甚;混沌元氣消磨其靈性,速度越快,越難凝聚形體元神。
黃果身融靈木以為體,果肉皮核為元神,根落黃土以立足,葉臨混元以張口,吐納呼吸,凝神靜氣,潛心修行。
待吸儘混元化為靈氣,以界為皮,再吸外層混元。
每吸一界混元,元神壯大一次,可在界內自由行動而無礙。
界有三千萬,則可以壯大三千萬次。
待那果兒將這三千萬界煉為體,其外又生了三千界。
其間遇生靈造物不計其數,皆不得見果,無知覺意識者被靈根吸收,有知覺意識者或遠離,或居住在外根上,或進入罡風嘗試破界。
然而外根乃黃果手足,外界乃黃果皮膚,想要破界,得能承受罡風撕裂之痛,然後在不知多厚的界皮上開洞,破壞外根又會被黃果察覺,揮動萬根抽打。
故多半身死,被果兒扔在界外。
即便進得界內,界內靈根力量更足,且力量還在成長。
故黃果以三千界,遇無數生靈,皆不得入,生界融丹,不假思索,遊刃有餘。
總有些小蟲子想進來找我玩,那便玩玩吧。
果兒將心神寄托在外根上,使其生長更快,將其上生靈全部丟入界內,開始主動覓食。
通過主動伸長這些外根,黃果進食速度極快,最外界己堆滿了各種生靈,有的己經磨滅,化成一點靈光。
看見了青蓮化形失敗,化作蓮台。
又看見了沉睡的盤古,他像一個嬰兒,蜷縮著身體,腹部伸出一根臍帶,吸收混沌力量成長。
這是一個比果兒更大的生靈,若他要破界,擋不住,隻能跑。
他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心嚮往之,我也要變得這麼強。
遂以形補形,以內外根生八竅西足五指,以根界為皮,罡風為衣。
帥氣挺拔的身姿,健壯的體格,發達的肌肉,尤其是塊狀的胸肌和腹肌,看上去給人的第一感覺是結實、高大、有力量。
外留三界,內界果兒黃褐色的皮膚,胖墩墩的身體,坐在黃土地上呼吸吐納混元一氣,時不時地起身,揮打跳躍。
嘿哈嘿哈謔謔…一根臍帶連接在界壁上,掙脫不得,打不斷,用力掙則肚子疼。
苦練掌法,欲斬斷束縛。
越練身體就越強壯,體形就越小,界壁和臍帶也跟著縮小。
如此一來,這果兒日夜苦練,倒是把這靈根錘鍊得堅固異常。
隻是外留細根探索進食,再裹混元罡風沖刷界壁,內蘊黃土,靈氣,靈液化作小水塘,中間一個熊孩子被臍帶鎖在大樹上,周圍全是青草,小水塘裡隻有一片荷葉,倒是水中蓮藕,根莖俱足。
池塘外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石頭、骨頭、金石堆砌的台階。
台階外零星點綴著各種花草。
那熊孩子躺在樹根做的躺椅上,正在休息。
旁邊有桌子,靠椅,小板凳。
幾個木碗放在桌子上,一個裝了些池水,一個裝了點蓮藕,一個裝了些不知名的果子,一個裝了些花朵,一個裝了些樹根,一個裝了些泥土。
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空間不小,卻有些擁擠,各種各樣的木製器具、石頭堆在一邊,還有一個小池塘和一坨大石頭。
若非那樹發出五色霞光,視野開闊,還真難以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