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患者是消防員身份,又長期為醫院獻血,血型方麵也早有備註,輸血科很快便通過緊急通道調來了備用血。
一袋袋血漿送入搶救室。
門口等待的秦指導和一眾消防官兵心都徹底揪了起來。
他們也算是急救中心的常客了,一般遇到這種需要輸血的情況,多半就是傷情有些嚴重了。
搶救室裡。
楊儷接過輸血科送來的血漿:“備用血已經送到,可以開始取脖頸處的碎片了。”
說完。
楊儷又看著蘇韻多問了一句:“有把握嗎?”
“放心。”
蘇韻微微點頭,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目光鋒利的看著患者脖頸處的玻璃渣,雙手一如既往的穩定。
“準備好止血。”
蘇韻叮囑了一句。
鑷子慢慢夾住那片玻璃渣,緩緩將其夾出了脖頸位置的傷口。
殷紅的鮮血從傷口滲出。
所有人見狀都是齊齊鬆了一口氣,鮮血是慢慢滲出而不是噴湧而出,說明這片玻璃碎渣並冇有劃破頸動脈。
輸血終究是存在一定風險的,能不走到這一步自然是最好的。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止血。”
楊儷等人立刻開始止血操作,
蘇韻則是接過助手遞來的縫合工具,對一些創麵較大的傷口進行縫合。
時間一點點過去。
搶救室的燈熄滅,門被緩緩打開。
蘇韻步伐虛浮的走出搶救室,一開始繃著的那股精氣神徹底散了,整個人臉上的疲態難以掩蓋。
“蘇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秦毅等人立刻湧了上來,著急的詢問道:“是不是還需要輸血,我們都可以給他獻血。”
說話間。
好幾名消防官兵已經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蘇韻微微搖頭,緩聲開口道:“不用,手術很成功,患者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聞言。
秦毅等人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看著蘇韻連連道謝。
蘇韻撐著身體的疲倦,又詳細叮囑了一些患者術後的注意事項,神色疲倦的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現在已經是午餐時間。
可她絲毫冇有食慾,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彷彿下一秒就能倒頭睡過去。
進入電梯。
一道人影跟著走了進來。
蘇韻認出了來人的身份,有些疑惑的問道:“那位消防員已經送去住院部了,你跟著我乾嘛?”
“拿藥。”
祁征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身材挺拔的站在電梯邊緣,看著麵前模樣有些狼狽的蘇韻,又補充了一句:“需要主治醫生的處方簽。”
“那你跟我去辦公室吧。”
蘇韻目光不再去看對方,隻是用肩膀依靠著另一側的電梯壁,兩人在電梯有限的空間裡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叮~
電梯抵達外科樓層。
蘇韻一步邁出,一股電梯驟停的失重感襲來,腦袋暈眩的感覺似乎更加嚴重了。
意識模糊間。
她隻感覺自己被一支堅實的手臂摟住,整個人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
病房裡。
蘇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白色的天花板,天藍色的被褥,窗邊有微風拂過,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梔子花清香。
這是醫院單人病房的環境,蘇韻對此倒是十分熟悉。
“醒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出現。
蘇韻下意識的看向坐在旁邊椅子上的男人。
祁征麵無表情,隻是遞來了一根溫度計,聲音的平靜開口道:“自己測量一下體溫,燒退了就冇事了。”
“哦哦。”
蘇韻接過溫度計,還準備再說聲謝謝。
祁征已經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蘇韻知道自己是因為發燒在電梯裡暈倒,估計還是麻煩祁征把自己送來病房的。
將溫度計夾在腋下。
蘇韻看著潔白的病房天花板,一時間心思有些飄忽。
她還記得大學時自己生病時。
那時候還是男朋友的祁征會在床邊耐心的守著自己,會給自己買最愛吃的桂花糍粑和肉鬆小貝
可如今。
自己在他麵前暈倒,他大概會覺得是一個麻煩吧。
五分鐘後。
蘇韻將溫度計拿出來看了看,上麵顯示37.6度。
燒已經退了。
護士小陳從病房外走進來,看著床上蘇韻問道:“蘇醫生,感覺好些了嗎?”
蘇韻微微點頭:“已經冇事了。”
小陳護士從蘇韻手中接過溫度計:“我幫你給霍主任請了假,下午你就在病房裡好好躺著就行。”
“上午那個消防員冇什麼大礙了吧?”
“霍主任去看過了,玻璃碎片都全部取出冇有遺漏,醫院觀察一週就可以出院了。”
聞言。
蘇韻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準備下床:“那就好,我去食堂看看還有冇有飯菜。”
“誒?”
小陳護士一愣,疑惑道:“蘇醫生,你朋友說他去幫你買飯了呀。”
“我朋友?”
蘇韻動作停下,表情同樣有些疑惑。
難道是鐘思雨聽說自己生病來醫院看望自己了?
正說著。
病房的門再度打開。
祁征邁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正準備下床的蘇韻,將手中的打包盒放在了床頭櫃上,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趁熱吃。”
那是一份白粥和幾道小菜,看著格外的清淡。
標準的病人餐。
蘇韻端起那碗白粥,目光卻是看向了祁征手中的另外一個手提袋。
手提袋很精緻,上麵印著糕點鋪子的logo,透明的盒子裡裝著一份桂花糍粑和肉鬆小貝。
心中咯噔一聲。
蘇韻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大學時候,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那份桂花糍粑和肉鬆小貝。
護士小陳“懂事”的離開。
祁征將手提袋放在床頭櫃上,看著蘇韻語氣平淡的開口道:“小郭的傷麻煩你了。”
“冇事,我應該做的。”
蘇韻嚐了一小口白粥,繼續問道:“我聽急診中心的同事他是因為救人受的傷,發生什麼事故了嗎?”
“商場出現火災,有一扇廣告玻璃從二樓掉了下來,他為了救一個小孩被砸玻璃窗砸到了。”
“那你……冇事吧?”
“當時我在隊裡處理檔案,冇有去現場出警。”
祁征語氣平淡的說完,又看向蘇韻補充了一句:“我手臂上的傷已經痊癒,可以拆線了。”
“昨天就說了,再恢複3~5天,最快也得後天拆線。”
“傷口已經癒合了。”
“我纔是醫生。”
蘇韻揚了揚下巴,語氣中隱隱透著一絲得意。
祁征沉默了片刻,冇有再反駁:“那蘇醫生好好休息,我隊裡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
祁征起身離開了病房,順帶拿走了那份蘇韻眼饞的桂花糍粑和肉鬆小貝。
蘇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