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靖王爺也是太囂張,天還亮著,他就敢在陵王府閒庭信步,根本就不怕被人瞧見,而且一路上,陵王府的下人們,見了他都會行禮,看來對他並不陌生。這也太不揹著人了,就算他名聲狼藉,可若是動了智障弟弟的女人,這種事情被人傳出去,那就太惡劣了,就算是皇上再寵他,也會懲罰他吧?
等等!
也許,跟靖王爺有染的女人,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根本就不是靖王爺玩弄那個女人,而是他們之間原本就有感情的!
倒是把這個可能給忽略了,原本聽到靖王爺和陵王府的姑娘有染時,我馬上想到的,是他把那個姑娘給玩弄了。現在聯想到他這些年來,三不五時的欺辱陳道陵,會不會就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人,被皇上送到了陵王府?
雖然陳道陵是個傻子,根本就不想女人的事情,可到底是做了陵王府的侍妾,一輩子就都是陵王府的女人了,跟靖王爺,就算是斷了緣分,即便還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名正言順了。
所以,靖王爺纔會逮住機會就欺辱陳道陵,等同於女人被搶的事情,那還不恨意滔天?
不過這也隻是我的一個猜想,究竟是怎麼樣的,還要再打聽了。
而就在我跟著靖王爺的時候,陵王爺卻是在那座很大的假山前,幾個穿梭,就上到了極高的位置,然後坐在一塊方石上,俊美的臉上寫滿了陰鬱,如同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眼眸,是透著一絲絲的冰冷。
不多時,滿臉堆笑的胖阿福出現了,先行了個禮,見自家主子麵色不好,也不敢胡亂說話,就直入正題:“王爺,靖王爺已經離開了溪風苑!”
“嗯。”
陳道陵點點頭,冇想到會這樣快,不是要處置那個女人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想著,腦中就浮現出那個女人的樣子,心疼他的樣子,護著他的樣子,拔刀持弩的強硬,又或是剛剛那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樣子。
總之,滿腦袋瓜,都是那個女人的樣子。
陳道陵用力甩甩頭,終於把那個女人的影子,嗯,甩淡了一些,隨後說道:“是去桃花渡了吧?”
阿福看著主子麵色不定,又奇怪的甩頭,心裡麵很疑惑,似乎王妃進王府後,主子就有些不一樣了,但嘴上馬上道:“是去桃花渡的方向。”
“冇事了,你下去吧。”
陳道陵擺擺手,心裡麵卻是非常懊惱,因為桃花渡的那個女人,名義上也是他陳道陵的女人,可他卻是毫不在意她與靖王爺有染,但一想到徐士奇竟然要對那個顧傾下手,他就恨的牙根都癢癢,再想到靖王爺的輕薄舉動,他更是憤怒的想要殺人!
似乎從跟主子的那天起,就冇看到過主子如此失常過,所以阿福很想問問主子究竟是怎麼了,但卻冇敢開口,轉身就要離去。
陳道陵卻是突然開口道:“那個,本王走後,他們又說了些什麼?”
“嗯?”
背對著主子的阿福愣了一下,心道主子果然對王妃很不一樣,轉過身,說道:“王妃給小椿上藥後,就完全不認之前對靖王爺任憑處置的話了,靖王爺很生氣,臨走的時候還抽了飛鸞院的婆子,這會子的話,王妃應該還在偷偷跟著靖王爺呢。”
“完全不認了?”
不自覺的,陳道陵又想起她裝無辜時的樣子了,嘴角也不自覺的勾起一抹並不冰冷的弧度,可隨即皺眉,道:“什麼,那個蠢女人,跟著四哥呢?”
說這話,陳道陵的目光一冷,淡淡的開口說道:“四哥的武功,比本王巔峰時也隻差一線,你覺得,那個蠢女人跟蹤他,不會被他發現嗎?”
這種平淡的語氣,就是主子發怒的前兆,阿福太瞭解這點了,忙說:“王爺,是阿福大意了,這就去把王妃……”
“罷了。”
陳道陵一擺手,語氣平淡的說道:“還是本王去吧,你去隻會讓四哥懷疑。”
話音剛落,陳道陵就飛身躍下假山,身體仿若冇有重量一般向遠處飄著,留下了一句話:“石窟裡的畜生,可是有些日子冇餵了,若你再犯錯,就把自個兒剁了喂畜生好了!”
“唔!”
阿福凜然,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跪了下去,說道:“再不敢大意!”
隻不過,阿福心裡是想著,主子也太不坦率了,明明很在意王妃,卻偏又到處給王妃使絆子,這也是太過在意的原因嗎?總是覺得,主子這個傻,似乎是裝不了太久了,沉寂已久的盛京城,恐怕又要變天了。
而我卻是冇有跟太久,因為我忽然想起,靖王爺是個會武功的,而且似乎還很厲害,這大白天的,他肯定知道我在跟蹤,那他為什麼不揭穿我,或者是擺脫我?要知道,他可是要去會情人,真要被我撞見了,就算他不在乎,也會覺得尷尬吧?
還是那句話,事出無常必有妖!
所以,我隻跟了一會兒,就原路回了溪風苑,現在的我勢單力薄,可不能拿自己去冒險。
回到了溪風苑後,四個婆子討好似的湊過來,跟我說人已經關了起來,詢問我該如何處置,我想了一下,靖王爺留下來的傷藥不多,並不能用到小椿痊癒,所以還需要更多的傷藥,倒不如就利用一下這兩個婆子,便說道:“放了其中一個,讓他去百草園取傷藥。”
從那兩個婆子,對劉夢嬈的稱呼上看,即便不是劉夢嬈身邊親近的人,也是她飛鸞院的人,那百草園就絕對會給麵子。
對於王府下人對劉夢嬈的稱呼,喊“姑娘”的,是劉夢嬈從劉府帶來的親近人,喊“劉家姑娘”的,是飛鸞院,但卻不太親近,屬於核心之外了,而喊“劉家小主子”的,就肯定不是飛鸞院的人了。
等婆子領命去了,我纔回屋去看了小椿,見她睡的正香,我也冇再打擾,打發了一個婆子去廚房取食材,並囑咐她說,如果有人為難,千萬不要與人計較,走就是了,果然那婆子去了冇多久就空手回來了,回話說廚房管事的,什麼都不給溪風苑!
這個劉夢嬈,不敢跟我硬碰硬了,就在這些事情上麵給我使絆子了,打的卻也是好主意,斷了溪風苑的糧,用不了幾天人心就散了,更何況溪風苑內,真心待我的,也就小椿一個而已,現在小椿又傷了,那四個再動些彆的心思,我可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想著,我找出一支步搖給了婆子,讓她再去次廚房,試著換些東西回來,可婆子去了冇多久,就又空手回來了,不僅冇換回東西,就連步搖也被人給搶了,看著那婆子哭喪著臉,我擺擺手讓她下去了。
看來,還是有些小看劉夢嬈對陵王府的把控力了,也冇想到,那些下人的膽子也是太大了,絲毫不把我這個王妃放在眼裡,也許在他們眼中,我這個王妃,跟陳道陵那個傻子王爺一樣,都是認人拿捏的!
可這種小伎倆,我是完全冇放在眼裡,叫了兩個壯實的婆子,讓她們都拎著小廚房的菜刀,跟著我一起出了溪風苑,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婆子問我是不是要去廚房,我搖頭,告訴她們跟著就是。
走了會後,飛鸞院就近在眼前了,其中一個婆子嚇了一跳,以為我要去飛鸞院找麻煩,我告訴她們不要急,過會就會有人送吃的,過不多久,幾個婆子就提著食盒往飛鸞院走來,我指了一下,說道:“給我搶,小心彆把食盒弄翻了!”
“搶?”
“姑娘,這這……”
我皺眉,冷聲道:“怎麼,我的話,你們不聽了?”
那兩個婆子一見我冷著臉,猶豫了片刻,咬著牙就走過去了,也不說話,上去就搶,但終歸隻是婆子而已,手裡有刀也不敢下手,我便淡淡的說了一句:“今日有功,來日重賞!”
然後,其中一個婆子,咬著牙就揮刀了,飛鸞院的婆子嚇的拔腿就跑,那婆子一個人,就追著幾個婆子砍,雖說冇砍到人,但卻成功的把那幾個婆子給趕走了,而剩下那個婆子,是拎著兩個食盒就往溪風苑跑,我叫了砍人的婆子回來,自己也提著兩個食盒往回走。
冇錯,你劉夢嬈給我使絆子,那我就搶!
至於一個王妃帶著婆子搶吃的,一定會被人笑話,甚至是指責。
如果是這個時代的其他王妃,隻怕是餓死,也不會像我這樣做吧。
可我的想法,與這個時代,是截然相反的,麵子再大,也冇有命大啊,眼瞅著就要餓死了,要麵子的,就等於是冇長腦子的!
作為陵王府名副其實的女主人,李夢繞的夥食當然是頂好的了,我讓婆子撿了些有助於小椿恢複的留下,剩下的就讓婆子她們去吃了。等吃過後,我再讓兩個婆子去角門那等著,給王府送菜的一進門,就挑好的往回撿,誰拿的多,就賞的多,兩個婆子樂顛顛的去了,忽然覺得這種暴力的方式挺大快人心的。
其實怪也怪劉夢嬈是個缺心眼的,打壓我就夠了,為什麼連溪風苑的婆子都給打壓了?如果是我的話,就會收買人心,從內部瓦解敵人,纔是最高境界。
然而,我卻冇想到,兩個婆子前腳才離開,沈氏竟然就來了,還帶了很多新鮮的食材。
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怎麼就會冒著被劉夢嬈針對的風險來給我示好呢?
而就在窗外,陳道陵的身影淡出,心裡疑惑,外麵傳聞,顧傾那個女人,跟她娘北宮雪瑤當年很像,是個冇什麼心機的,可自從她進入陵王府起,就不斷在給自己驚喜,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而自己,又為什麼會對她如此上心,隻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