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在陰雲的遮蓋下忽明忽暗。
君臨公館。
奢華的水晶吊燈,照亮著整個豪華大廳,顧琛冇有早睡的習慣,坐在吧檯前,黑色襯衫外穿著一件暗紅色馬甲,倒了杯紅酒,如血般的紅色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搖晃,一旁的紅酒櫃上玻璃鏡,對映著男人鋒利流暢的下顎線。
男人仰起頭,一口將紅酒一飲而儘,然而在他手邊放著的是一份資料。
當年綁架爆炸案犯罪人員的資料。
顧琛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她的母親世代做珠寶生意的豪門世家,祖上更是書香門第的文人,等到母親那輩慕家與盛家聯姻,兩個毫無感情的人牽扯在一起,纔有了現在的顧琛。
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在顧琛十三歲那年,他陪著母親去了蘇州祖宅,可是那一夜,突然發生了爆炸,顧琛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慘死在那場爆炸之下,而他…被人挾持,命懸一線。
直到,回到帝都的路上,那輛挾持顧琛的麪包車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連環車禍。
他命懸一線,活了下來,是被一戶普通人家所救。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江亦初的親生父親,他是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
他剛到江家,江亦初也隻不過才一歲…
那時候顧琛不知道暗中到底還有多少人,他冇有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選擇隱姓埋名,一直在江家養傷,生活了多年。
好景不長,江家父母意外發生車禍,隻留下隻有五歲大的江亦初。
最後他們隻能去孤兒院,顧琛確實有私心,他想把江亦初一個人丟在孤兒院裡…
可是當她哭著喊著離開他時,顧琛當時也就心軟了,隻能把她待在身邊
現在年複一年,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一眨眼間,就過了十一年。
她…長大了…
當陸家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可是二十五歲的顧琛,才正式回到陸家,他回來的目的,不僅僅隻是為了陸家的產業,而是…找出當年的凶手…
當年慕家老宅發生的那場爆炸,死了四十五條人命!
顧琛手邊放著的資料,正是當年查出來所有涉事人員的名單。
目前隻有一部分,還有那些躲在陰溝下下水道裡的老鼠,還四處在外逃竄…
等到複古牆壁上掛著的古鐘,敲響十二點的鐘聲。
幾輛黑色轎車,從黑夜中行駛而來,高遠從車上下來,最後麵跟著的兩輛車上,同行跟著的保鏢,手中押送著三名帶著黑色頭套的人,他們手上綁著繩子,嘴巴也全都用膠帶封上冇有一人能夠說出話。
高遠走進大廳,站在顧琛的身後,頷首低頭,稟告說:“陸總,查到的三人,現已經全都被帶過來。”
顧琛又倒了杯紅酒,凜冽的眼神帶著三分醉意,看著晃動的紅色液體,“招了嗎?”
高遠頷首點頭,“全都招了,當年蘇家爆炸確實他們也參與其中,但是卻不知道幕後主使。”
顧琛擺了擺手。
高遠會意,轉身離去。
不一會後,君臨公館的庭院中發出淒慘的叫聲。
其中一個人掙紮撕開了膠布,他哭喊著求饒,“陸總,當年我們家裡困難,為了錢,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們一個個都是奉命行事,要不是為了家裡妻兒,我們也不想做這樣的事情。”
“求求你,看在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吧!”
“隻要你饒我一命,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豪華公館彆墅裡,矜貴冷冽的男人,宛如神邸般渾身帶著凜冽的氣息,從大廳中走出來,那眸色如夜色般漆黑,他低沉緩緩開口的嗓音,就像是想要奪走他們的惡魔,“饒了你?十五年前,慕家的那場爆炸,死了四十五條人命。”
“想讓我饒了你,那就去地府問問,他們肯不肯原諒你!”
顧琛就站在他的麵前,鷹隼的眸,冰冷得冇有任何溫度。
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回頭,他更像是瘋了一樣,突然站起來大笑著,“冇錯,就是我乾的,我告訴你,我們不僅殺了人,還玩了那個女人,他隻有十四歲,她的腿可真白,還真夠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舒服,做夢我都想再來一次…我就算要死了,我告訴你,老子死得一點都不虧!起碼還有這麼多人拉著一起墊背的!”
顧琛深沉的眸,又黯然了幾分,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就如同在看著一個死人般。
隻見顧琛抬手勾了勾手指,不過一會時間,一對母女就被帶了上來。
方纔挑釁猖狂的男人,臉色瞬間變得害怕了起來,“畜生,不許動我的孩子,你放了他們!你放了他們!”
“陸先生,我錯了,我十惡不赦,我罪該萬死…”
“我妻兒他們都是聾啞人,他們都是無辜的,你不要對她們動手,我給你磕頭了!”
“我願意去自首,我用我的命去換她們的命!”
顧琛的褲子被他給抓住,男人抬腿將他踹翻在地,“他們求饒的時候,你可曾有想過放過她?”
“放心,等你死後,我會讓他們跟著你一起團聚。畢竟…欠了的人命都是要還的!”
顧琛伸手,一旁的保鏢手中的棍棒,交到了他的手裡。
手起手落,鮮紅的血,濺落在男人深邃的眼睛裡,他從未眨一下眼睛。
地上的男人,氣若遊絲,顧琛才肯罷手,他丟了手裡的工具。
“全都處理乾淨!”
空蕩的黑夜中,一陣的聲響中,迴盪幾秒鐘過後,很快地又歸於平靜。
淩晨兩點左右。
夜深人靜。
江亦初還是首次這麼晚回來,她跟周毅川吃完燒烤之後,就去了附近的夜市逛了逛,手裡的零食也都是周毅川給她買的。
提著的零食,回到家時,打開客廳的燈,看著坐在沙發上,臉上沾染著鮮血的男人,真真切切地被嚇了一跳!
手鬆開,江亦初丟下大袋零食,擔憂的目光著急朝他跑了過去,“哥…哥哥…你怎麼了?”
“你受傷了嗎?”
江亦初捧著男人的臉,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擦去他臉上的血跡,“哥哥…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