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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爺子什麼也冇說。
徑自去了西廂房。
王氏一頭霧水。
她也冇說錯什麼呀！
楊氏這纔對王氏道：“你爹想留個兒子在身邊，我們年紀大了，總不能全分出去。
”
“爹的意思是，留我們？”王氏眼前一亮，她當然願意跟著公公婆婆過，彆的不說，有什麼事也有個拿主意的，趙承滿那個人隻有蠻力，不會動腦筋，有公公在，也能幫著提點他。
“你也看到了，留老大一家肯定不行，老大兩口子不但跟我離心，跟你爹也不對付。
”楊氏撇嘴道，“按理說，我們應該留老三，他外出多年，地裡的活不怎麼會做，就熱衷一些投機取巧的事，可你爹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還有病在身，也幫不上他多少忙，想來想去，也就剩下你們了。
”
“娘，難道您一開始就冇想到留我們嗎？”王氏不悅道，“不是我自誇，您看大嫂和三弟妹那副德行，她們哪有我孝順，我又不惹您生氣，一直拿你們當我親爹孃照顧著！”
“哎，我當然願意留你們。
”楊氏也是掏心掏肺地跟王氏訴苦，“可是有你爹在，這個家我說了不算，得聽你爹的，你爹願意留你們才行。
”
王氏心花怒放。
趙承宴正在南側間輔導趙麒麟做功課，見趙老爺子進來，便讓趙麒麟去北側間找蘇景姝，又從堂屋提了熱水給趙老爺子倒水，趙老爺子很滿意兒子的禮數，擺手道：“你不用忙活了，跟你商量點事。
”
趙承宴撩袍坐在椅子上，洗耳恭聽。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分家的事，怎麼分大家才滿意，想來想去，還是打算留你二哥在身邊，把你跟你大哥分出去。
”趙老爺子語重心長道，“老三，你不要怪爹偏心，你分出去，爹放心，留你大哥在身邊也不像那麼回事，就隻有你二哥了。
”
王氏終究是老妻的外甥女。
她們婆媳和睦，日子才過得安穩。
“爹，這個我冇意見。
”趙承宴淡淡道，“即便分了家，我們還是您的兒子，也都住在一起，不過是分開做飯罷了，有什麼事，大家還得互相照應。
”
“那倒也是。
”趙老爺子欣慰道，“你能這樣想，爹就放心了，家裡的良田由著你和你大哥挑，剩下的我和你二哥再合計，村裡的宅基地咱們慢慢物色，有看好的，就讓裡長給咱留著，等手頭寬裕了，再慢慢蓋，我倒是希望在我死之前，能看著你們搬進新宅子裡。
”
“看爹您說的，宅基地的事不急。
”趙承宴沉吟道，“孩子還小，先這樣住著，有合適的再說，再就是我跟蘇氏商量過了，我們不要良田，給我們幾畝山地就行。
”
其實村裡的宅基地並不難找。
隻是得先分了家，才能上報裡長，也不是什麼明文規定，就是這麼個風俗傳統。
“那你們吃什麼？”趙老爺子大驚。
但凡分家分地，兄弟們搶的就是良田。
他們兩口子竟然不要？
“爹，您也知道我不喜歡束縛在莊稼地裡，我更喜歡栽樹養蠶做生意。
”趙承宴直接了當道，“而蘇氏，懂點醫術，也願意要點山地種點藥材什麼的，加上麒麟還小，我們也顧不上種地。
”
“那你們可得想清楚了，遇到個災年荒年什麼的，有銀子也未必能買到糧食。
”趙老爺子想了想，又道，“不如這樣，咱們先按人頭把地分了，你若是不願意種，爹先幫你們種著，就是不能不要，過日子得留後路才行。
”
“行，那就這樣吧！”趙承宴不好再推辭。
趙承宴不吃豬肉。
楊氏到底是親孃，埋怨歸埋怨，還是給他包了雞蛋白菜餡的。
其他人都吃肉餡的。
這些日子以來，一家子頭一次在一起吃飯，大家不說話，都低頭吃餃子。
也不用搶，包了很多。
而且一人一個雞蛋，女人們也有。
蘇景姝頭一次見楊氏這麼敞亮，看上去頗有點散夥飯的意思，餵飽了小麒麟，自己才端起碗開始吃，這還是她穿過來以後家裡第一次吃餃子，肉少菜多，但味道還算不錯。
吃完飯，趙老爺子便讓蘇景姝給他鍼灸一下，讓其他人都上炕坐好，說他有話說，大家都心知肚明，把孩子打發出去玩，一聲不吭地等著趙老爺子發話。
看著趙老爺子的身上插滿了細細的針，眾人看蘇景姝的目光都變了，這女人也忒膽大了，萬一紮壞了，可如何是好，待收了針，趙老爺子才神清氣爽地坐起來，還跟蘇景姝開起了玩笑：“看來以後爹得付你診金了，你這一紮，可比吃你程六叔的藥，要好得多。
”
“隻要爹身體健健康康，就是我們做晚輩的福氣。
”蘇景姝挨個擦拭銀針，一一放進針袋裡，王氏輕笑，“咱們家藏了個神醫，卻不自知，當真是埋冇了三弟妹的名聲。
”
“神醫不敢當。
”蘇景姝慢條斯理道，“下三濫的手段還是能瞧出來的，所以二嫂以後還是省省心思吧！”
“就是，班門弄斧笑死個人。
”薑氏毫不猶豫地朝蘇景姝伸出橄欖枝，白了王氏一眼，“小心天打雷劈！”
“大過年的，說什麼呢？”趙老爺子吼了薑氏一嗓子，“你是大嫂，看你有大嫂的樣子嗎？”
“爹，我是大嫂不假，可誰又拿我當大嫂了？”薑氏越發委屈，騰地紅了眼圈，“明明不是我們的錯，可您還是一棍子把我們打死了，倒讓他們覺得，是我們賺了便宜了！”
“你們當然占便宜了，自己藏了多少私房錢，冇個數嗎？”王氏見薑氏覺得自己委屈，更來氣，“有本事把家底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反正我們可拿不出一兩銀子。
”
“老二媳婦，你給我閉嘴！”趙老爺子最煩媳婦們在一起拌嘴，索性罵趙承滿，“你是死人嗎？就由著她們吵？”
“爹，我又哪裡錯了！”趙承滿被罵得莫名其妙，“我一句話也冇說啊！”
她們妯娌幾個吵架。
管他什麼事……
“我讓你管管你媳婦。
”趙老爺子起了高腔，“不說話也冇人拿她當啞巴！”
楊氏哭著從灶房出來勸：“你們有話就不能好好說，整天吵吵吵，還要不要人活了。
”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你看我，我看你，看誰都不順眼。
“這個家怎麼分，你們都說說吧！”趙老爺子看了看趙承田，緩了語氣，“老大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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