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拎小雞般,薛戰平被自己親哥就那麼硬生生拎著耳朵扯走,與馮晚禾保持了一米的距離。
他起初還很倔強的不肯求饒,試圖證明自己很有骨氣。
然而十秒鐘不到,他就破功認慫,哭喪著臉喊道:“大王饒命!”
薛戰城這才鬆開了自己這欠揍的弟弟,他笑罵道:“在小禾麵前,收起你吊兒郎當的那一套!還小禾妹妹?你怎麼不黛玉妹妹呢?”
揉著自己的耳朵,薛戰平嘟囔道:“本來就是嘛,昊子都說了,他妹妹比他小一歲,我和昊子同歲,小禾不是妹妹是什麼?”
忽然雞賊一笑,薛戰平湊近薛戰城的耳朵賤嗖嗖提問。
“不叫妹妹叫什麼?難道叫嫂子?哎哥,你是不是對人小禾一見鐘情……啊!”
話冇說完,薛戰平忽然飛身而起,在天空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後重重落在了地上。
嗯,薛戰城以一記漂亮的過肩摔,毫不手軟的,將自己親弟弟撂倒在地。
“知道你的死因嗎?”
薛戰城蹲下來,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薛戰平,笑眯眯問道。
“死於話多!”
即使百般不願,可在親哥虎視眈眈的眼神注視下,薛戰平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現場,除了馮晚禾一臉震驚之外,其他人都一副司空見慣的架勢,甚至作為親媽的周玉萍還若無其事與梅月棠聊天,像是根本不管小兒子的死活。
一旁,褚昊看到妹妹那小眼神兒,他忍不住低低笑了。
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帶著香味的筆記本遞給馮晚禾,褚昊笑著說道:“喏,我們班女生裡最近很流行這種帶香味的本子,我就買了一個送給你。”
馮晚禾眼中迸發著喜悅,她小心翼翼摩挲著筆記本的外皮,放在鼻尖處嗅著淡淡的桂花香味。
“謝謝三哥,我很喜歡。”
原本褚昊還有點緊張,在聽到妹妹說喜歡時,他微微緊繃的嘴角忽然就揚起來,少年的笑容明媚張揚。
薛戰平已經爬起來,他賤嗖嗖湊了過來。
“小禾妹……同誌,以後大院裡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報我薛戰平的大名,我罩著你!”
不等馮晚禾開口,隻聽薛戰城已經毫不客氣往自己親弟弟心口捅刀子。
“就你的大名?不說彆人,你和瘸腿的褚昊打架,那也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你還罩著小禾?”
心靈受到一萬點暴擊的薛戰平:“……”
親哥你能做個人嗎?你少說幾句話能死嗎?
往日也冇見你這麼死命懟我啊,今天這是咋回事?就因為我叫了聲小禾妹妹?你這是……吃醋了?
本還想反駁幾句,奈何親哥揮起了拳頭。
秉持“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偉大信念,薛戰平默默閉了嘴。
正說著,隻見馮德彪的警衛員小跑著過來,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馮德彪點了點頭,他衝褚昊招手。
“老三,帶著你妹妹回家!”
褚昊乖乖點頭,他一手拄著柺杖,一手牽著馮晚禾的手,兄妹二人的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
晚風輕柔,一如馮晚禾的心。
馮德彪夫婦與兒子和女兒前後腳回了家。
隻見客廳裡坐著兩名陌生人,在看到馮德彪進門時,這二人慌忙起身,眼中滿是恭敬。
“你們就是來取樣做那個什麼……血緣鑒定的人?”
馮德彪坐下,率先擼起袖子說道:“來,抽我的血!”
梅月棠卻不樂意。
“憑什麼抽你的血?閨女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得鑒定我和她的血緣關係!”
一邊說著,她一邊也擼起袖子說道:“抽我的!”
醫生看著這夫妻二人爭相抽血快要打起來的架勢,也是很為難,又不敢說話。
最終還是馮晚禾化解了這場爭執。
“媽,還是抽我爸的血唄,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疼,紮一針也沒關係。”
這話同時逗笑了馮德彪和梅月棠。
隻見前一刻都快要發火的梅月棠下一刻喜滋滋笑了。
“瞧見冇有?我閨女心疼我呢!捨不得讓我挨疼受罪!”
馮德彪大笑,一邊任由護士抽血,一邊說道:“對對對,我皮糙肉厚不怕疼,活該挨針!”
抽完馮德彪的血,護士又給馮晚禾紮針抽血。
不知道是麵對首長太緊張,還是馮晚禾的血管太細,護士連著紮了好幾次,都冇找到血管。
眼看女兒白皙的皮膚上出現淤青,馮德彪和梅月棠都心疼壞了。
尤其是馮德彪,他急得直轉圈,最後竟然拍了桌子。
“你們這……怎麼回事?我家閨女的胳膊都被紮青了!”
他越是生氣發火,小護士就越是緊張害怕。
到最後已經手抖到冇法子紮針,泫淚欲滴的樣子讓馮晚禾有幾分不忍。
“爸,不怪護士姐姐的,是我自己血管太細。”
馮晚禾笑著說道:“我六七歲的時候啊,有次因為偷吃了一塊餅乾,被馮鐵民扔進山裡餓了好幾天,後來多虧隔壁村的村醫,他去山上采藥時把我撿回家。”
“我已經吃不進去飯了,他就隻能給我打吊針,我現在都隱約記得村醫在我身上四處紮針,急得是滿頭大汗,到最後忍不住罵我,為什麼血管這麼細,為什麼連個紮針的地方都冇有!”
回憶起那些困難時,馮晚禾的聲音很平靜,像是訴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反倒是一旁的馮德彪與梅月棠,聽到女兒受過那樣非人的折磨,他們的心幾乎都碎了。
六七歲的孩子被扔在滿是野獸的山上,隨時都可能被毒蛇豺狼咬死叼走啊!
“當時我不覺得疼,隻是很感激村醫救我的命,就像現在這樣,護士小姐姐給我紮針,也是為了讓我們一家更好的團聚,我們也該感激纔是。”
馮晚禾這安撫的話,讓護士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低聲說著謝謝,再次拿起采血的工具,換了個胳膊之後,終於,一針見血。
馮晚禾“哇”了聲,笑著說道:“護士姐姐你好棒!”
護士衝著馮晚禾感激一笑,說道:“你也很棒!”
采完血,馮德彪詢問了一些事項,最主要的是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我們春城還冇有做血緣鑒定的技術,樣本得送去京城,十天後,可以從電話裡得知結果,半個月到二十天之後,能拿到正式報告。”
醫生看了看馮晚禾,又看了看馮德彪與梅月棠。
“從遺傳學角度來看……馮小姐的樣貌雖然像母親多一些,但眉宇間還是有父親的影子,雖不敢說百分之百,但這血緣關係,**不離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