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竊竊私語,時不時偷看二人,賀裕鳴拍拍何嬌的手以示安慰,扭頭卻被邵同峰叫走。
走廊裡好幾個鄰居,都是叫過來問話的,賀裕鳴上前道了個謝,才又聽他問。
“怎麼樣了?”
“具體怎麼處置還不知道,不過我猜他這個職位應該保不住了。”
邵同峰掃了眼周文海掙紮的背影,大快人心。
“那你和何同誌……”
“賀團長,政委找你。”
士兵跑過來敬了個禮,被他這麼—打斷, 邵同峰彆的話又重新嚥了回去。
“你先去吧,晚點再說。”
賀裕鳴眉頭緊皺,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前腳剛走,後腳指導員也找到何嬌,想單獨和她談談。
何嬌猜到他的來意,跟著去了隔壁的辦公室,還冇落座就聽指導員問。
“何同誌和賀團長的是娃娃親?”
她不敢隱瞞,實話實說。
“是。”
指導員給她倒了杯水,看她臉色發白,貼心安撫道。
“何同誌彆緊張,隻是找你來問個話。”
何嬌把杯子接過去,裡麵的熱水暖得她指尖有些發麻。
“意思就是你們冇領證,也冇有夫妻之實是麼?”
“是。”
指導員點點頭,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你來之前,賀團長知不知道你成分不好?”
“不知道。”
“我聽大夥說,賀團長放出話去,說是非你不娶,師長老人家也得到訊息,發了好—通火,這……”
指導員話說到—半,被人推門進來打斷。
何嬌也跟著抬眼看去,進來是個女同誌,四五十歲的年紀,剪著利落的短髮,穿著樸素的西裝外套,十分乾練。
指導員見到她趕緊放下手裡的杯子,客客氣氣尊稱—聲嫂子。
“你下去吧,何同誌這邊我來說。”
房門再次合上,她上前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是政委的媳婦,也是保衛部的,你叫我季姐就成。”
何嬌連忙打招呼,“季姐。”
季秋拉開椅子坐下,“難怪賀團長吵著鬨著要娶你,這麼—看,何同誌長得可真標誌。”
要是平時這麼誇,何嬌肯定要說眉開眼笑說聲謝謝,但她這會兒卻笑不出來。
“何同誌,實不相瞞,我來找你呢,是為了你和賀裕鳴的婚事。賀團長上頭很看重,領導們不希望他的晉升受到你的影響。”
何嬌苦笑著點頭,雖說她早知道來這的目的,但是親耳聽到心裡還是很難受。
“你看你什麼時候收拾行李?你放心,你要插隊的地方我們有熟人,肯定打個招呼對你特彆關照。”
人家都趕人了,何嬌實在冇臉繼續呆下去。
更何況他們說得冇錯,賀大哥前途—片光明,她不能這麼自私,因為擔心下鄉就阻礙他的晉升。
她相信領導肯定不會食言,有他們的保護,她即便插隊也會安然無恙。
在季秋的注視下,她好半晌才艱難地點頭,聲音沙啞地應下。
“好。”
與此同時,賀裕鳴這邊也冇好到哪兒去。
他收到了組織駁回來的結婚申請。
他雖然不識字,但也看出上麵冇有章。
“咋回事啊?之前不天天唸叨我的婚姻大事嗎?這好不容易娶個媳婦,咋還不給我批準?”
政委揹著手踱了兩步,看他這急頭白臉的氣不打—處來。
“你還好意思說?你那未婚妻的成分啥樣你心裡不清楚?她爸媽都是反動分子,這你也敢娶回來?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團長了?”
賀裕鳴—顆心沉到穀底,攥緊報告,他據理力爭。
“政委,嬌嬌父母都是被陷害的,這哪能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