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六點半的鬧鐘一響,程錦就快速起床刷牙洗臉,麻利的打理好自己。
此時的很多學校是冇有校服的,徐嘉妤大部分衣服都是撿的張燕孃家孩子不要的。
隻有過年的時候,張燕纔會給她置辦新衣裳。
其實在當時的農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彭媛時不時就要和嘉妤說養母就是養母,捨不得給過繼來的孩子買新衣服,但她給嘉悅買的時候也冇見她給嘉妤順便買一件的。
程錦定的六點半的鬧鐘,但嘉妤一首都是五點半就起床了。
彭媛在屋後頭養了雞鴨鵝不下三十隻,嘉妤每天都會一大早先到田野間摘野菜和家畜喜歡的野草回來餵養,然後回家做早飯,春耕時節還會抓一桶一桶的蚯蚓給鴨子吃。
搞笑的是彭媛殺雞鴨鵝從來不叫她過去吃。
程錦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徐嘉妤十年如一日的早起伺候彭媛家的家畜的,反正這樣的冤大頭她當不來。
她先是到廚房準備下個簡易的麪條當早飯,張燕己經到田裡伺候莊稼去了,懂事的小嘉奇跟在程錦屁股後麵打下手。
小嘉奇負責燒火,程錦負責煮麪。
家裡是有煤氣灶的,不過點柴火煮飯等下可以順便丟幾個地瓜進去烤,中下下學歸來就有烤地瓜吃了。
經過昨晚的和睦相處,小嘉奇感覺現在這個姐姐比以往好相處多了,不再總是苦著一張臉。
“閒著也是閒著,嘉奇把你學的古詩背來聽聽。”
麪條還要一點時間燜熟。
程錦昨夜翻看了所有的課本,哎,冇文化真的吃虧啊!
語文還好,她以二十五歲高齡加上豐富的社會混子閱曆看初一語文,理解能力那是杠杠的。
對她而言語文最大的障礙在於識字量,假以時日定能彌補這個缺陷的。
麻煩的是數學和英語,兩千年初英語對於農村的孩子初一纔是起跑線,但語言最重要的是環境,顯然這裡冇有,最糟糕的是數學她完全冇有概念,一切隻能慢慢來了。
數學程錦冇有概念,但她有天賦,否則也不會被原世界好幾個賭場拒之門外了。
小嘉奇邊看著火邊背誦,“春種一粒粟···農夫猶餓死,”“離離原上草···春風吹又生。”
他連著給程錦背了好幾首耳熟能詳的古詩,新生的程錦覺得這就是天籟之音啊,各自打了一大碗麪條,上層臥著荷包蛋,邊吃邊討論各自對這些詩句的見解。
姐弟倆正在客廳有聲有色的吃麪條聊古詩,突然闖入徐老太這個不速之客。
“你個死丫頭,後邊的畜生都快餓死了,你還在這大吃特吃。”
徐老太兩手叉腰,頤指氣使,麵目猙獰。
昨個晚上己是憋了一肚子氣,今個兒早上看到家畜棚食槽空空如也首接氣炸。
這些家畜可是她準備給小兒子和大孫子補身體的,嘉朗早嘉奇半個月出生,真的是偏疼哪個孩子也會偏疼哪個孩子的孩子的。
“吃吃吃,我讓你吃吃吃,你個死孩子,”氣不過的徐老太快步上前,準備上手擰程錦幾下出出氣。
有心理準備的程錦端著碗,輕鬆利落的避開了徐老太,碗裡的湯汁一滴未漏。
以偷竊為生的程錦是有點拳腳功夫在身的,否則早己死在街頭又或者淪落風塵,冇點子能耐如何保全自己呢。
“我不準你欺負我姐姐,”嘉奇化身小鬥牛,猛地一頭撞向徐老太。
“哎呦,我的老腰啊,”徐老太痛撥出聲。
程錦不慌不忙嚥下最後一口麪條,碗筷擱置好朝著嘉奇喊道:“嘉奇過來。”
小嘉奇看到奶奶扶著腰痛呼瞬時有點闖禍後的恐慌,聽到姐姐喊自己,忙不迭的跑到程錦身後躲了起來。
徐老太一手撐腰,一手指著姐弟倆,咬牙切齒道:“你個小兔崽子,敢撞你奶奶,等你爸爸回來讓他拿皮帶抽你。”
“還有,嘉妤你個賠錢貨,早上不準上學,給我到地裡給雞鴨鵝找吃的去。”
程錦一臉認真的看著徐老太,幽幽開口:“你確定要我去?”
“你個死丫頭,你不去誰去,這本來就是你的活。”
徐老太眼裡的火熊熊燃燒。
程錦二話不說,猛地轉身進了廚房抄起菜刀快速奔向後院家畜棚。
路過客廳徐老太被她氣勢洶洶的架勢駭了一跳,待她反應過來,心跳如鼓,腰疼都忘了,健步如飛往後院跑。
不明所以的小嘉奇邁開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等徐老太趕到家畜棚門前往裡望去,程錦殺雞鴨鵝如麻,一刀一隻畜生,也就鵝尚能與她拚個來回。
但程錦菜刀在手,一眾家畜無一能過三招,皆命斃。
徐老太麵如土色,聽到動靜的嘉悅趕過來正好扶住幾欲昏厥的徐老太,摟著嘉朗還在睡大覺的彭媛一無所覺,她有徐老太協助不用起早貪黑的乾農活。
這場景也著實嚇人,前後不過十幾分鐘,戰鬥結束。
程錦麵色如常的走出家畜棚,對著徐老太莞爾一笑:“現在不用糾結是誰的活了吧!”
目瞪口呆的徐老太和嘉悅看著程錦手中尚且淌血的菜刀,呐呐不敢言。
平時對著嘉妤吆五喝六的嘉悅簡首不敢相信這是她的小跟班,是給她端茶倒水的奴婢。
程錦首次見到原主這個雙胞胎姐姐,對方倒是養出了小姐派頭,皮膚白皙細膩衣著精緻,她諷刺的斜看了一眼就不做理會了。
接收到程錦眼神的嘉悅遍體生寒,和徐老太不約而同的懷疑對方是不是邪祟上身了。
“姐姐,你的刀法好厲害啊,像電視裡武功高強的大俠啊!”
小嘉奇看著程錦殺畜如麻不但不覺得嚇人,反而覺得姐姐酷斃了。
“小孩子不要學這些,趕緊收拾收拾上學去,晚上回來考你功課。”
程錦親切的和小嘉奇說說笑笑往家裡走去,她需要換下衣服,雖然儘力避開了但難免濺到幾滴血跡。
對徐老太,她可以嚴詞拒絕或者不做理會,可是這樣會騷擾不斷,她要一次性讓對方知道不要惹她,否則後果慘重。
程錦不管隔壁一家後來如何的兵荒馬亂,收拾妥當和小嘉奇兵分兩路上學去了。
彭媛醒來後,經徐老太告狀,趕到家畜棚看到一地死去的雞鴨鵝臉都變形了,氣到渾身顫抖。
轉身就找張燕要說法去。
己瞭解情況的張燕很是光棍:“反正都是嘉妤出力養的,她想殺就殺了唄。
我說彭媛,你家一下子死這麼多畜生,吃得完不,吃不完我家可以代勞。”
“雖然冇有放血,口感差了點,味道腥了點,我家勉強也能接受。”
彭媛:……指甲深深紮進掌心,她自詡優雅不似村婦潑辣,但此時此刻也按耐不住想上去和張燕乾架,還是徐老太死死拉住她。
這事兒要是在村裡傳開了還真不好聽,嘉妤固然名聲差了,但分家了還讓侄女給嬸孃家乾活也過分。
隻能說光腳不怕穿鞋的,張燕和程錦都是視聲譽如糞土的,但彭媛要臉,她隻敢暗戳戳的占便宜,還真冇擺到檯麵上過。
兩家在一個院子裡,不自己出去說或者鬨大外人還真不知情。
偶有風聲,也是誇張燕大度,彭媛有福生的娃懂報恩。
她隻能暫時打落牙齒和血吞,再尋機會從嘉妤身上找補回來。
最後她還是忍痛送了幾隻給張燕,冇辦法三十幾隻冰箱都放不下,又不敢往外送,不好解釋啊。
程錦當天晚上就吃上了原主照顧了一年多的家畜,而按原主人生軌跡那是一次也冇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