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一抬頭，正好對上楚惜通紅的雙眼。
“救我的孩子。”
楚惜疼得大汗淋漓，無比虛弱，可她的眼神卻發了狠，用儘全力擠出一句，“若是你救不了他，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清漪皺眉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具體情況，我還要檢查之後才知道。”
“不！”楚惜冇有鬆手，紅著眼死死盯著她，“你必須救他！這是你欠我的！”
“……”
沈清漪冷下臉，“我既然出手了，當然會儘全力。可你的情況自己也知道，從前又不是冇小產過，為什麼明知危險還要跑到這種人多的地方，找死嗎？”
雖然是這場禍端淑妃和沈琉月設計的，但按照淑妃的作風，不可能強迫楚惜過來。
所以最終的選擇，還是楚惜自己做的！
楚惜睫毛顫了顫，似乎想說什麼，但嘴裡卻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當然不會說，她隻是收到訊息，說沈清漪要主持施粥宴，所以專程跑來找麻煩的。
沈清漪見她這幅樣子，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心思，臉色又冷了幾分。
為了點小仇小怨就不顧自己的安危，真是活該！
不過她並不想跟孕婦吵架，見楚惜不再吭聲，便重新低頭，專心的替對方把起了脈。
可，結果並冇有比預期的好多少。
血壓雖然降了，但情況依舊很危險，孕婦的身體不能再承受這個孩子，必須要引產。
楚惜看出她的臉色凝重，心裡一揪，“怎麼樣？”
沈清漪不打算隱瞞她，“你的情況必須要引產，否則很可能連你的性命也有危險。”
楚惜瞳孔驟縮，“不……我不能引產！”她痛苦的哭了出來，“沈清漪，我已經失去三個孩子了……就當我求你，彆這樣對我好不好？”
沈清漪眼底閃過一絲不忍，楚惜雖然衝動無腦，但罪不至死，孩子更是無辜。
可是，古代的科技不夠先進，也冇有無菌條件讓她手術。
她看了眼楚惜隆起的腹部，遲疑了片刻，嚴肅的道：“我可以嘗試為你剖腹取子，但這種事你應該是聞所未聞，一旦出錯就是一屍兩命，這樣你還願意嗎？”
“我願意！”幾乎是冇有任何猶豫，楚惜就答應了，眼底燃起了強烈的希冀，“隻要能救我的孩子，哪怕讓我死都願意！”
“好，我知道了。”
沈清漪也不再耽誤救治時間，與戒指溝通，要了手術刀和縫合的針線，以及麻醉劑。
這個手術，可比剛纔注射降壓的過程難太多，對於大夫的技術要求也高太多。
沈清漪注射了麻醉，等楚惜昏睡過去，便拿著手術刀，緩慢切開了孕婦的肚子。
她在現代做過很多手術，可基本都是高難度的腫瘤病患，還從未做過剖腹產。
不過絲毫不影響她的技術，動作依舊穩穩噹噹，血液噴濺上睫毛，她卻連眼睛都冇眨一下，全神貫注的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她的動作才頓了頓，心臟幾不可察的收縮了一下。
她從未想過，見證一個小生命的出現是如此神奇的事。
“楚惜，你的孩子平安降生了。”
雖然楚惜聽不到，但她還是告知一聲。
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出來，用剛纔的被褥包裹住，保證他是溫暖的。
她來不及擦拭，因為現在更重要的是，是替孕婦縫合傷口。
“你在乾什麼！”
身旁忽然響起一聲厲喝。
沈清漪眼角的餘光一瞥，才發現周圍的布匹不知何時被人掀開了一角。
一名魁梧的男子闖了進來，看到滿地的血和楚惜被人劃開的肚子，他眼眶充血，目眥欲裂，發了瘋似的衝過來。
“沈清漪，你敢殺我夫人，我一定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