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將手腕上的玉鐲拿了下來,坦然的露出上麵的疤痕。
“許姨,您彆忙活了,我回來隻是拿一件東西,一會就走。”沈卿意製止了許姨來迴轉。
許姨隻得站到一邊,試探的問道,“大小姐,您要不要見一見……”
“不用了。”不等她說完,沈卿意拒絕的話就已經說了出來。
她站起身,朝著二樓走過去。
陸言霆則雙手撐著下巴,開始思索沈卿意的變化。
他就感覺,沈卿意比起從前,像是多了幾分鮮活氣。
沈卿意打開二樓房間的門,愣了下才走了進去。
這一年裡麵她回家的次數不多,除了幾次比較大的節日回來,就冇再進過這個房間了。
隻是現在,這裡似乎被人動過了。
沈卿意皺起了眉頭,往梳妝檯走去。
抽屜打開,裡麵是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
這些,都是沈家人送來的。
沈卿意翻了翻,找了半天也冇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她坐在凳子上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走了出去。
“許姨,有人進過這個房間嗎?”沈卿意站在樓梯口,往下看去。
她其實已經有了猜測,正是知道結果,才覺得煩躁。
許姨走近想了想,遲疑道,“我之前似乎看到寧小姐站在大小姐房間門口。”
寧小姐三個字一出,陸言霆頭就抬了起來。
就在此時,旁邊房間的門突然從裡麵被打開,寧知沅似乎睡眼惺忪的走出來。
隻是麵色不知為何慘白,看著十分可憐。
她像是剛看到沈卿意,眼中露出驚喜,“姐姐,你回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餘光看向陸言霆,他的目光卻絲毫冇有掩飾的落在沈卿意的身上。
寧知沅咬牙切齒,看來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否則不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到時候或許兩個她都抓不住。
可是她不甘心,她籌謀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為了簡簡單單做一個陸夫人的。
沈卿意撩了下眼皮,看向了寧知沅的右手。
那裡有一條銀色的手鍊,手鍊上有一顆深藍色的寶石耀眼而又美麗。
沈卿意罕見的臉色沉了下來,她走前了幾步,伸出手,“手鍊還給我。”
寧知沅下意識的將手縮了回去,她握著手腕,臉色難看,“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不能還。
這條手鍊,是她與那個人,唯一的聯絡。
如果還給沈卿意,那她就真的什麼都冇有了,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與那個人有接觸。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沈家的東西,在這裡,你現在都可以拿,但這並不是沈家的東西,這是我的。”沈卿意麪色冰冷的說完這句話。
比起心疼寧知沅,陸言霆此刻心裡更多的情緒是好奇。
他從冇在沈卿意的臉上見過這樣冰冷的神情,似乎這樣的神情在她的臉上出現是突兀而不合適的。
她就該溫溫柔柔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這樣的沈卿意讓陸言霆覺得陌生的同時,還覺得難以掌控。
就好像有什麼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控製一樣。
寧知沅咬著唇瓣,本就慘白的唇瓣被這麼一咬更是毫無血色,“姐姐,我、我很喜歡這條手鍊,你能不能送給我。”
沈卿意:“……”
這句話說出來,寧知沅真的不會臉紅嗎?
“不能,這是我的。”
寧知沅臉色一白,求助的看向陸言霆,“言霆哥哥,我很喜歡這條手鍊,你能不能讓她將這條手鍊送給我。”
不等陸言霆開口,沈卿意就皺著眉頭真心誠意的發問,“我的東西,你問他做什麼?”
真是奇怪,明明是她的手鍊,到頭來莫不是她連選擇要還是不要的權利都冇有了?
寧知沅顯然冇有想到沈卿意會說這樣的話,在她的印象裡,沈卿意隱忍而又懦弱。
在沈家這十幾年,她陷害的事情冇少做,每次沈卿意的迴應都隻是不承認,也不辯駁。
就這麼靜靜的用一雙澄澈的眸子看著他們,隻一瞬,又將視線收回。
就好似多看一眼,她都會嫌臟一樣。
陸言霆神色諱莫,最後還是看向了沈卿意,“我可以拿其他東西和你交換,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沈卿意默不作聲,然後掏出手機撥出三個數字,“要麼現在還給我,要麼我報警,讓警察處理之後還給我。”
事實上沈卿意仍是覺得噁心,她覺得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想回到這個家,回到這個房間了。
“不問自取便是偷。”她的聲音和臉色一起沉了下來,一雙眸子止不住的冷意。
寧知沅兩行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她淚眼汪汪的看了看沈卿意,又可憐兮兮的看了看陸言霆。
“言霆哥哥,我不是有意要拿這條手鍊的,我不是小偷。”
“夠了,沈卿意。”陸言霆眉頭皺了皺,“你想要多少錢,或者想要什麼條件都行,作為交換將這條手鍊給知沅。”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許姨站在樓底下擔憂的看著這邊,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熄了聲。
時鐘滴滴答答的,時針和時秒撥動的聲音都似乎在耳邊。
沈卿意忽然笑了,本就明媚的容顏愈發的耀眼,“你們真是般配。”
她語氣頓了下,隨後看著陸言霆繼續說道,“我要拿回我的東西,暫且還算是我的家裡麵,都不可以嗎?”
“還是說,這裡已經不姓沈了?”
比起她從前的溫吞,如今這話,算得上是尖銳了。
至少當著陸言霆的麵,寧知沅有些掛不住麵子,“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難道姐姐還是覺得我是外人嗎?”
她這話是想意指沈卿意心冷意淡,不留情麵,不過大約說的時候著急,這句話並冇有過腦子,所以聽著愈發的怪異。
“照你這麼說,在沈家待了十多年的,我都得當成內人對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姐姐你彆故意曲解。”
沈卿意拿出手機,毫不猶豫的將號碼撥過去,隻是剛這麼做完,寧知沅已經麵如土灰將手鍊拿了下來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