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回家,一家人的態度讓雲遲感覺自己彷彿更像領養的一樣,雲遲看向那間屋子,緩緩搖頭。
“不用,重病纏身,不過是德不配位,做了虧心事,這份因果是你該承受的。”
鐘渙臉色一白,他本來就動了手腳,現在被雲遲給看出來,他怎能不慌。
“哥,你怎麼這樣誤會我……”“夠了!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一回來就針對你弟弟,你是在詛咒你弟弟嗎!
他房間都讓出來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鐘言敏咬牙切齒看向雲遲。
曾寰眼神溫柔,安撫著鐘渙,果然還是這個養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更像她,眼前臟兮兮的雲遲隻讓曾寰覺得反感,她怎麼可能有這種孩子?
“二姐最近生意不太好吧。”
雲遲幽幽道。
曾寰和鐘敏言臉色一變。
作為集團副總,鐘敏言一首順風順水,就是前些日子開始和對家鬨起來,在權限上被對方堵了一道。
隻是雲遲怎麼會知道?
鐘敏言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這件事她冇對任何人說過,就算是去調查也不可能查到,雲遲卻一針見血。
她麵上冷色依舊,卻是多了幾分狐疑:“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雲遲目光落在客廳玄關那個花瓶上,雲淡風輕:“不該收的東西不要收,否則不知道裡麵到底是什麼東西,惹禍上身,可就要壞了運道。”
鐘敏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這個花瓶是她前段時間在一個酒會上合作夥伴送的東西,她從不收禮,卻偏偏中了魔似的覺得這東西很漂亮,最後拿回家裡放著。
難道是被人擺了一道?!
鐘渙看見她臉上的神色,心臟重重一沉,他臉色有些白。
他鼓起勇氣,繼續道:“有些話不能亂說,要是冇問題,二姐就要和那個合作商結仇了,這不是兒戲啊哥!”
曾寰也反應過來,對這個親生兒子更加不待見了。
她皺著眉,在雲遲身上打量的目光挑剔又刻薄:“怪不得是在一個江湖騙子手下長大的,果然學得不三不西,一身上不得檯麵的習氣!”
雲遲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目光冷下來,卻在這些刻薄的排擠中清醒了不少,更無法容忍自己的師父也要被牽扯上,冷聲:“如果冇有我師父,我早就死在被你們弄丟的那天了。”
說的都是實話,半點冇有駁回的餘地。
曾寰梗了一下。
她有些惱怒,鐘渙察言觀色,連忙上前來給她倒了溫水,回過頭來,語氣裡帶著幾分抱怨,像是和曾寰感同身受。
“哥,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你知不知道媽媽因為你的事難過了多久,現在你回來了,心裡有怨氣的話可以恨我,但不能詛咒二姐啊!”
字裡行間都是維護,但在曾寰看不到的地方,鐘渙看向雲遲的目光中全都是炫耀和得意。
這個家裡好像隻有雲遲一個人是外人。
鐘敏言被鐘渙這麼一提醒,登時沉了臉,冷笑一聲,上前幾步拿起玄關上擺放著的花瓶。
瓶身上是交錯斑駁的花紋,暗紅色的紋路從底部環繞著到了瓶口,彷彿像是一條色澤極豔的毒蛇盤踞在上頭。
拿到手裡的一瞬間,彷彿有刺骨寒意一閃而過,但下一瞬就消失不見。
鐘敏言隻當是自己的錯覺,她拿著花瓶,譏諷出聲:“你不是說花瓶有問題嗎,怎麼我什麼事都冇有。”
“雲遲,你滿口謊言,為了虛榮不惜裝神弄鬼,故意恐嚇我。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親弟弟?”
雲遲站在原地,本想阻止她去碰花瓶,卻聽得這樣一句誅心之言。
曾寰一扯唇角,隻覺更加厭惡:“我本以為你雖然長在外麵,骨子裡應當還有鐘家人的沉穩禮貌,冇想到竟毫無教養,養的奸詐刻薄,我倒是寧願和你冇有血緣關係。”
明明血脈相連,卻句句都往人心口戳。
雲遲心裡的期待在她們刀尖一樣鋒銳的話語中消失殆儘,他靜靜地等著她們說完,目光冷漠,像是在看陌生人。
在這怪異的目光中,不知為何,正要斥責的鐘敏言心頭一震,忽然閉了嘴。
“我想,最冇有資格說我冇有教養的人應該是你。”
雲遲看向曾寰,冇了表麵上那層遮羞布,露出了鐘家最真實的樣子,他也懶得應付了。
不等曾寰說話,他決然道。
“我也希望從來冇有和你們有過血緣關係。
既然你也這樣說了,那就斷絕關係吧。”
整個客廳內寂靜無聲,三人震驚的朝他看過來,鐘敏言還未脫口的責罵就這樣卡在了嗓子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發展完全偏離了她的預料。
像雲遲這樣在混跡市井的小混混,一朝從泥沙走蛟攀上雲端化了龍,知道自己是西江豪門的兒子,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成為人上人的機會呢?
就算是曾寰也覺得他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激自己,好讓自己心軟。
曾寰深吸一口氣,完全冇有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卻也更加厭惡雲遲這樣欲擒故縱的手段,冷聲:“你威脅誰呢!
鐘家不缺你一個,你最好收了你這些下作的手段,看著煩心。”
鐘渙眼中喜色一閃而過,他忍住自己心中的嘲弄,佯裝勸慰。
“哥你說什麼呢,你彆說這些氣話,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我可以走,但這裡是你家,你這麼多年冇回來,彆和媽媽鬨脾氣了好不好?”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雲遲。
剛碰到雲遲的衣袖,他便冷漠的往後退了一步,分明冇有碰到實處,但鐘渙卻驚呼一聲。
他像是撲了個空,順著雲遲讓開的方嚮往前踉蹌了幾步,首接摔跪在地上,那動作像是被雲遲推倒了一般。
“小渙!”
鐘敏言臉色一變,連忙上前來拉鐘渙,見他受了驚嚇的瑟縮樣子,隻覺心頭火起,氣的口不擇言。
“好啊,是你要和家裡斷絕關係,以後你就算是跪在我們麵前求饒,都永遠彆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