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撥弄著腕上的佛珠,又小聲地補充了句,“是爺爺出的主意,我覺得有道理。”
硬是把想生孩子說出捨己救人的意思來。
看著男人抿直的薄唇和搓動的手指,喬煙閉上眼睛,把腿上的毛毯往上拽了拽。
“江書遇,你既然長了嘴,以後有話就直說吧。”
聲音清冷又疏離,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好幾度。
“……”隻聽男人沉悶地撥出一口氣,“你也不是事事都告訴我。”
“我不告訴你是純粹不想讓你知道,不是為了猜悶子。”
“……”
沉默隨之而來,約莫過去半個小時,喬煙已經恍惚的要睡著了,突感臉頰上有溫熱的呼吸直直落下。
睜開眼睛,江書遇棱角分明的臉就在眼前。
他已經摘下眼鏡,黑瞳如暗夜繁星,明亮中藏著莫名的憂傷,“直說吧,我現在想親你,行嗎?”
……這就是他詮釋的‘有話直說’?
喬煙惱怒地蹙起眉心,壓低聲音,“江書遇!這是飛機唔……”
冇有反抗的機會,唇瓣瞬間覆上一片柔軟。
江書遇把毛毯拉到頭頂,遮住了兩人糾纏的氣息。
清幽的檀香味道縈繞鼻尖。
喬煙越是躲閃,他便越是興致勃勃地進攻,像是要掠奪走她的呼吸。
即將成功之際,江書遇調轉方向,一路尋到她耳邊,用牙齒輕磨她的耳垂。
聳動的毛毯下,沙啞的聲音伴隨粗重的呼吸一股腦灌進耳裡,“煙兒,我都這麼坦白了,你心裡的疑問也說出來吧。”
喬煙一怔,“你說什麼?”
江書遇把頭埋進她頸間,貪婪地嗅著她髮絲間特有的香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季景林的死是不是和我有關嗎?問吧,我保證,知無不言。”
喬煙一把扯下頭上的毛毯,劉海幾縷髮絲被汗水黏在額頭上,驚恐、警惕和不解等複雜情緒交織在眼中。
江書遇抬手想要幫她整理頭髮,她卻本能地彈起身子,逃去洗手間。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頓在半空中,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地苦笑。
到達港城後,江書遇要去開會,喬煙跟著來到商務中心。
休息室裡,看著眼前的水杯,她滿腦子都是江書遇在飛機上的話。
他竟然主動提到季景林的死,而且知道她對他有懷疑。
這反而成了喬煙為難的地方。
江書遇的態度虛虛實實,讓人捉摸不定,若是問了不知會是個什麼答案。
她想知道真相,一是為還父親清白,二是證明江書遇無辜,可萬一……
萬一這男人說出她最不想聽的那個答案,以後該如何麵對?
還有記憶中溫柔和煦的書遇哥哥,也要從內心深處扯出來嗎?
那一定會把她的心扯得血肉模糊,疼到痛不欲生。
這時,商務中心的接待員拿著一個冷水壺走過來,臉上掛著職業性微笑,“小姐,給您添些檸檬水吧。”
“謝謝。”喬煙心不在焉地輕點下頭。
接待員提壺倒水,身後風風火火走過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恰巧撞到她的胳膊肘。
霎時間,水傾灑而出,不偏不倚倒在喬煙左腳上。
接待員嚇壞了,又是拿紙又是道歉的,婉轉地央求著不要投訴她。
喬煙擺擺手錶示沒關係,順勢想要接紙。
倏忽間,一隻修長寬大的手將紙巾截走。
腕上的奇楠沉香佛珠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厚重的光澤,給淺探出來的青黑色紋身加持了一層虔誠的味道。
她抬頭,江書遇卻蹲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