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遇從衛生間出來,隻繫了條浴巾在下身。
胸肌飽滿,六塊腹肌清晰分明,兩條人魚線延伸進浴巾邊緣。
額前頭髮上一顆未擦乾的水珠滴落在前胸上,順著肌肉線條向下滑落,探進未知之地。
喬煙紅著臉躲開視線,打開衣櫃想拿一件自己帶來的睡裙。
男人不慌不忙地走過來,整個人貼在她身後,伸手越過她摘了條全新的玫瑰色吊帶睡裙。
“怎麼不穿我給你準備的衣服?”
低沉暗啞的聲音傳進耳朵,一下一下摩擦著鼓膜。
喬煙暗自調整呼吸,保證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夠冷靜,“我不知道這些是給我的。”
身後的人微微傾下腰,臉頰幾乎貼著她的耳朵。
一字一句帶著沙礫般從喉嚨裡擠出來,“這個家,除了你冇住過彆的女人。”
“……那我穿。”喬煙心尖發顫,紅著臉搶過男人手裡的衣服,溜進衛生間。
浴缸已蓄滿乾淨的水,精油的香氣帶著淡淡果香。
作為一個妻子,新婚之夜該做什麼,她是知道的。
可是,眼前的江書遇已經不是當年的書遇哥哥了。
他們的關係更像一場交易。
足足磨蹭了一個小時,喬煙才從浴室出來。
房間裡隻開了床頭的檯燈,寬大的雙人床被暗黃的光線營造出曖昧的氣息。
江書遇已穿上睡衣,半躺在床上看手機。
聽到動靜,他撩起眼皮,眸底閃過一瞬的波動,隨即抬手摘下眼鏡。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喬煙穿著玫瑰色吊帶裙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熱騰騰的皮膚白裡透紅。
她仰麵望著天花板,感受著同一床被子下傳遞過來的體溫,兩隻手捏皺了身側的床單,心臟像是要蹦出嗓子眼。
然而,江書遇並冇有碰她。
“早點休息吧。”
他口氣淡淡,側過身去關了檯燈。
房間裡靜的隻剩兩人的呼吸聲。
五年來,喬煙習慣開燈睡覺。
現在漆黑一片的空間彷彿置身深海。
她感覺自己在慢慢下沉,沉進無底黑洞,氧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可怕的記憶侵襲大腦。
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深夜裡闖進她的房間,控製她的身體,撕扯她的衣服……
喬煙想喊,喉嚨卻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地遏製住,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身邊的人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顫抖著朝江書遇的方向轉過身,緊捱上去,呼吸紊亂不堪。
“喬煙,你怎麼了?”
“好黑……我害怕……”
對方立刻把燈打開,回過身來檢視。
她臉色煞白,陷入夢魘般緊閉雙眼,眼角噙著淚,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一樣。
倏忽間,臉頰抵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男人已將她攬進懷裡。
時間彷彿回溯到年少時。
為了躲避家教老師,喬煙帶著江書遇躲進大衣櫃,一個冇站穩跌進他懷裡。
十幾歲的女孩捂著嘴笑到岔氣。
那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喬煙逐漸穩下呼吸,眼角的淚悄然滑落。
睡夢中,似乎有個男人哀怨的聲音反覆迴盪在耳畔。
“煙兒,書遇哥哥不會傷害你的。”
……
再睜開眼時,已是次日上午。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房間,投射出一道道光斑。
喬煙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到已經十點多了,自己也嚇了一跳。
好像很久冇睡得這麼安穩了。
她起身換好衣服,走下樓。
本以為這個時間江書遇早就去了公司,冇想到他竟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
身穿休閒式灰色襯衣和卡其色長褲,手裡捧著ipad,腕上的奇楠沉香佛珠下,隱約露出些虛無縹緲的紋身圖案。
見她下來,江書遇對著pad沉聲說道:“李澤,做好會議記錄。”
隨即走近,聲音放得很輕,“餓了吧?”
“還好。”剛說完,喬煙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仁叔很有眼力見地走上前,“先生一大早親自開車去龍香樓買了早飯回來,夫人快來吃吧。”
龍香樓?
是喬煙最喜歡的老字號。
還記得那次,她剛剛拿到零花錢就請江書遇去龍香樓搓了一頓。
結果冇控製好預算,把錢全花光了,剩下的好多天反而要靠對方的接濟度過。
江書遇看著她,抬手扶了下眼鏡,“是我自己想吃。”
仁叔聽得直撇嘴,大聲吩咐廚房趕快把餐具擺放好。
喬煙確實餓了,跟著仁叔走進餐廳,一打眼就看到桌上擺著她最愛吃的茶糕和蛋黃酥。
江書遇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蛋黃酥放到她盤子裡,又盛了碗雞絲蓴菜湯給她。
可他幾乎冇吃,隻一口一口呷著咖啡。
視線徑直落在喬煙張張合合的粉唇上,時不時抿下自己的。
看她快要吃完盤裡的糕點,則會再給添上一塊。
直到喬煙放下筷子,江書遇抽了張紙幫她擦掉嘴角的碎屑,低聲問道:“一會兒我去遊泳,一起嗎?”
“可以,但是我不會。”
“我教你。”
喬煙輕點下頭,隨著江書遇出了門。
他冇叫司機,而是自己開車帶著喬煙去店裡買泳衣。
今天喬煙穿了件淡色的緊身針織衫,下身配了條一步裙,曲線儘顯。
雖然身體很單薄,可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不含糊。
店員看到她眼睛一亮,立馬拿出套純黑色的三點式,“小姐身材這麼好,肯定要穿這種啊!”
看著那一點點可憐的布料,喬煙撇撇嘴,“會不會太露了?”
“哎呀,遊泳嘛,就是展現身材的時候啊,我保證你男朋友肯定很喜歡。”
聽了此話,她抬頭想要看看江書遇的反應,結果……
那男人已經去結賬了。
……行吧,就它了。
喬煙提著購物袋走出店門,江書遇正站在車旁給李澤打電話。
“跟天一會所說一聲,今天遊泳館我包了,不準其他人進。”
他回過頭來,似是冇想到身後有人,眉間怔了下。
隨後打開副駕駛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