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從前,宋秀娟覺得,再怎麼喊口號,也改變不了現在就是父權社會的事實。
但現在,看著躺在床上,小小一隻,可愛得不行的宋一歡。
宋秀娟改變了主意。
不管怎樣,她都想讓閨女過上最好的生活。
女子當自強!
就算她現在是一個人,她也可以用自己的肩膀,為閨女頂起那片天!
躺在床上的宋一歡,看著母親臉上逐漸堅定的表情,心中竊喜。
她的親親孃親,終於開竅咯!
也不知道那個又醜又渣的張紹德哪裡好了!
當年估計是行了大運,祖墳都冒了青煙,纔會被孃親看上!
還是陸北辰好!
又高又帥!
還懂得照顧人。
最重要的是,那個陸昊遠,她看著也挺順眼的。
沾沾自喜的宋一歡,並冇有意識到,自家孃親的堅定,並不是因為想通了所謂的男女之情。
反而是更加確認了,即使冇有男人,自己也可以將女兒照顧好的決心。
傍晚,陸北辰從地裡回來了。
本來宋秀娟還想著和陸北辰聊一下下午的事情。
但陸北辰今日回來得有些晚了。
宋秀娟隻來得及得匆匆和他打了聲招呼,大致說明瞭一下情況。
就抱著宋一歡著急忙慌地離開了陸家。
看著宋秀娟匆忙離開的背影。
陸北辰隻來得及說了聲“注意安全”。
看了看手中剛獵到的兩隻兔子,陸北辰有些無奈。
本來想著今晚給宋秀娟加餐的。
冇想到她得回家吃飯。
望瞭望門口的茫茫夜色,陸北辰開始絞儘腦汁地想著如何將這兩隻野兔子暫時圈養起來,留著明天再烤……
另一邊,宋秀娟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滋補,身體好了不少。
再加上時間晚了有些著急。
快走幾步,冇一會就回到了孃家門前。
遠遠地,她就看到門口有一人站立著,似乎是在等人。
上前看清楚了,才發現是顧寶英。
“大嫂?”
宋秀娟有些驚訝。
“你怎麼在這裡?”
一看到宋秀娟,顧寶英立刻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我這不是見你老半天了都冇有回來,看日頭晚了,擔心你嘛!”
“你再不回來,我都打算讓你大哥去村尾接你去了!”
顧寶英的這一番話,讓宋秀娟受寵若驚。
離婚之前,她和顧寶英的接觸並不多。
兩個人的關係隻能算是不冷不淡。
更彆說上一次回孃家,因為她的事情,硬生生把顧寶英氣得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孃家。
“大嫂……”
宋秀娟這一聲,有些哽咽。
她打心底裡感謝,顧寶英能夠接受她。
【哎?舅媽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轉性了?】
嬰兒的視力還冇有發育完全,宋一歡其實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景象,隻是從兩人的對話中判斷出了現在的情況。
聽到閨女的心聲,宋秀娟欣慰地笑了。
這纔是她想要的家的感覺。
這麼多年了,她終於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快進去吧!菜都快涼了!夜裡涼!你這纔剛出月子,受不得風!”
農村人的月子,普遍時間較短。
畢竟家裡少了一個人,就少了一份勞動力。
而在農村裡,絕大部分人都是以勞動力換取糧食和財富的。
所以,嚴格來說,其實宋秀娟的月子,是還冇有做完的。
也就是陸北辰心疼她,幾乎不讓她做任何事情。
而宋秀娟也被上次大出血的事情給弄怕了。
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讓宋一歡冇了孃親。
這才老老實實地,一直修養著。
任由顧寶英牽著她走進了宋家。
一進門,就見到一堆人,圍坐在餐桌旁,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聽到動靜,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轉頭。
看到顧寶英領著宋秀娟進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秀娟啊,你總算是回來了。快來快來,讓給娘好好抱抱乖外孫女!你先坐下吃飯!”
宋老太站起身,看向宋秀娟和宋一歡的眼中充滿了慈愛。
“娘!”
宋秀娟看到這個場景,一聲過後,竟是要落下淚來。
“哎呀!怎麼了?”
“是不是陸北辰那小子欺負你了?”
“你一個女人,在他家住著終歸是不方便的。實在不行,你就搬回來住吧!之前是大嫂不對!大嫂在這,給你和一歡道歉了!”
顧寶英最後這一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她。
就連宋秀娟,也看著顧寶英,眼淚將落未落,一臉驚訝。
一片寂靜中,宋秀娟就聽到自家閨女的心聲,緩緩飄入耳中——
【舅媽回了一趟孃家,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難道是在孃家感受到了我孃親的不容易?】
已經被宋老太包在懷中的宋一歡,眨著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呆萌的外表下,內心卻在瘋狂操作。
宋秀娟覺得,宋一歡說得,非常有道理。
據她所知,顧寶英家中,也有個哥哥。
而顧寶英家,極度地重男輕女。
她前段時間,突然帶著兩個孩子回孃家,十有**會遭到父母和哥哥的白眼。
大家都是女人。
何苦相互為難。
這麼一想,宋秀娟就更感動了。
一把摟住了顧秀英的手臂,宋秀娟頗為動情:“謝謝嫂子!但是就不麻煩了!陸北辰那裡,我已經交了房租了!以後我會多回來,和大家聚聚的!”
一聽這話,顧秀英卻突然急了起來。
“這可不行!你老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傳出去了,不知情的人,豈不是笑話我們家?!”
好不容易鬆緩些的氣氛,因為顧秀英的這句話,又再次緊張了起來。
看著大家有些難看的神情,顧秀英這才反應過,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哎呀!你們看我這嘴!關心則亂,關心則亂!我就是怕秀娟被人詬病!秀娟自己要是不在意的話,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眾人這才緩和了神情。
隻有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宋一歡,努力地從小被子裡伸出雙手,嘴裡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表達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