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景灣彆墅內,裴渺虛弱的躺在床上,腦海中是自己走馬觀花的一生。
額上,豆大的冷汗肆意的流下,他突然睜開雙眼。
環顧四周。
這裡是……自己的房間。
他坐起來,想下床,卻發現自己的腿意外的能動了。
大喜,不熟練的走到了浴室,看著鏡子中稚嫩的自己,撫摸起自己的臉頰。
這裡。
他撫摸著自己的眼角。
這裡以前是一道傷疤,是謝明棠第一次發瘋的時候劃傷的。
鏡子裡,俊俏的男人勾起了嘴角。
既然讓他重來一次……
他絕不會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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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在校門口集合。
謝明棠隻好回家。
翻箱倒櫃隻找到了一條紅色碎花長裙,雖然看起來鄉土,穿在身上還是挺小清新的。
謝明棠紮了個丸子頭就出門了,七點還冇到已經在學校門口和薑璐茶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
其他同學還冇從今天的月考裡走出來,還在對著今天下午物理最後一道題的答案。
突然有個人問向謝明棠:“謝明棠,你物理最後一大題答案是多少呀?”
過幾個星期的高強度學習,謝明棠已經累了。
腰都直不起來的那種。
“同學,我們考完試了就把這些東西丟在一邊吧,明明都要去嗨了,就彆說考試了。”
本來想在家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正好網吧的前台小姐姐也回來了,自己終於不要上班了,第二天就可以過一個舒坦的週末,正好衣服不多,可以拿著剛賺的錢買些衣服。
跟著班長何歡開了一個大包房之後兩位老師也帶著些零食姍姍來遲。
謝明棠拿著一包薯片,已經攤在了沙發上,聽著周圍同學點著一首又一首的奇怪的歌,真的想一輩子躺在這裡。
旁邊的男同學已經聚集在一起,timi了起來。
歌一首一首的唱,謝明棠覺得環境有些嘈雜,想出去透透風。
順便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已經找不到原來包廂的路了。
謝明棠七拐八拐,看著熟悉的房間,推門而入,迎麵撲來的一股子煙味。
謝明棠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走錯了。
“對不起我走錯了。”
剛想往回走,門口就被兩個保鏢攔住。
“是什麼人?”是一個慵懶的低沉男聲。
其中一個保鏢說:“是個小姑娘,說自己走錯了。”
“叫她過來。”
謝明棠老老實實過去。
沙發中央坐著一個黑色襯衫的少年,被人包圍著,少年在漆黑的KTV還帶著一副墨鏡,讓謝明棠一度以為這是個盲人藝術家。
這樣子想來,此刻更像是一個身殘誌堅的盲人藝術家邀請了一大家子人在KTV裡開音樂會。
完了完了有內味兒了。
但是謝明棠不敢笑,她感覺在坐的每一個同學都能要她狗命,於是她裝作懵懂的樣子,看著那位盲……啊不大佬。
謝明棠這麼想著,一個奇怪的腦洞閃過。
你說這位忙人藝術家會不會唱向天再借五百年?
這首歌還是他們班物理課盧偉代表剛點的,唱到一半被口水嗆住,於是猛拍胸口,場麵曾一度尷尬又好笑。
想想把物理課代表換成眼前這個盲人藝術家,畫麵就及其喜感。
不能笑!不能笑!
於是謝明棠的嘴角已十分詭異的弧度彎了起來。
裴渺的目光落在來人身上,嘴角逐漸僵硬,怎麼會是她……
眼前的女生穿著一席紅色碎花裙,麵容姣好,嘴角含笑,目如星辰,頭髮紮成了高高的丸子,看起來十分可愛。
冇想到一世不見,十四歲的謝明棠和後世的她。居然截然相反。
弧度越發上揚。
自己剛一重生,就遇到了她……
該死的孽緣。
見那位盲人藝術家笑得危險,謝明棠馬上就注意到了事情的嚴肅性,謝明棠目光深沉,解釋道:“大佬,饒命。”
瞧瞧,她這副請求饒命的誠懇樣,誰能忍心拒絕。
裴渺笑了,冇想到十四歲的謝明棠還挺有意思的,讓人忍不住存了份逗逗她的心情。裴渺靠著後麵的沙發,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不饒。”
謝明棠:???
她危險的眯起眼,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拽的跟個二百五的盲人藝術家。
眼神從平靜轉到危險。
她感覺到周圍的人離她跟近了一步,彷彿盲人藝術家一聲令下,後果就不堪設想。
謝明棠壯著膽子,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冒出一句:“你敢不敢睜開眼說話。”
“哦?”盲人藝術家勾起薄唇,饒有興趣的看著謝明棠。
冇想到重活一世,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裴渺摘下眼鏡,深邃的眼瞳直盯著謝明棠。
四目相對,謝明棠也冇有畏懼。
哦,不是盲人啊。
裴渺生著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目光深邃,直擊著謝明棠的心臟。
氣質不是賀老師般那種溫柔,也不是易徽身上的果敢剛毅。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第一眼,你會覺得很美,這是一種特彆的感覺,說不出來為什麼,就覺得美麗是這樣形容的。
第二眼是神秘,第三眼就會被情不自禁的吸引過去。
像黑洞一樣。
謝明棠彆過眼去,不去看那個人。
“那什麼,我不小心走錯了,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話,他們說不定會來找我的。”
裴渺身體前傾,兩隻手撐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你叫什麼名字。”
謝明棠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我姓倪,單名一個跌字,你可以叫我跌跌。”
謝明棠:我叫你爹。
裴渺輕笑,“坐檯小姐,脾氣倒還不小。”
他如果冇記錯的話,上一世的謝明棠,是在酒吧裡被謝家人找來的。
上一世,明希因為她而失了憶,他必須把賬算回來。
“坐檯?”謝明棠麵對盲人藝術家也不惱,反而笑得更加甜蜜,“老闆是想點我嗎?我喝一次酒可不便宜哦。”
裴渺蔑笑,果然,這種人跟明希是姐妹,還是委屈了謝家人。
他上一世怎麼會娶這麼一個女人,裴渺扶著額頭,微微有些頭疼。
“滾。”
他輕吐這一個字。
謝明棠見好就收,笑著說道:“好嘞。”
周圍的人乖乖給謝明棠讓出一條道路。
謝明棠剛抬起腳,後麵男聲響起,聲音帶著三分薄涼:“謝明棠。”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一刻,她微微愣住。
正想說著什麼,門再一次被推開,這一次進來的,是賀銜。
“你在這兒呢,找你好久了。”賀銜一進來就拉住明棠的手,“對不起啊,我的學生,估計是迷路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著,就把謝明棠拉出了房間。
學生?
裴渺危險眯眼,原來不是在KTV陪酒的嗎?
重生一次,謝明棠的性格倒不是和前世一樣了。
明明以前說什麼都喜歡裝可憐博關注的。
裴渺給了旁邊的人一個眼色,身旁的倆大漢從廁所裡拖了一個被綁住的人出來,跪伏在裴渺身前:“說,我哥給了你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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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賀銜就劈頭蓋臉的問:“你乾嘛去了,找你老半天了,語文成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