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是男人，其實根本就冇有那麼大的年紀，看著約莫也才十六七歲。
十六七歲就當爹了？程錦小小的汗顏了一把，這在現代社會還在上學呢。
小山一刀近前就嘿嘿一笑道：“娘，大夫呢？”
說著他目光像是注意到了揹著出診箱的程錦一般道：“這位是大夫身邊的藥童吧，早就聽說鎮裡的好些大夫身邊都有藥童，冇想到是真的啊。”
程錦麵色不變，女人的麵色卻先變了，她握著拳頭一個爆栗落在小山的頭上：“這個小姑娘就是我找的大夫，你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小山這時才恍然大悟，撓著腦袋道：“是這樣啊，對不住了啊，小大夫，我，我鄉下少年見識少……”
女人又一腿踢在小山的腿上：“還瞎吵吵，還不趕緊帶我們回去，不要你媳婦兒子了？”
“哦，對。”小山又忽然恍然大悟起來，趕緊讓程錦他們三人上牛車。
這樣，三人就坐在牛車上朝前走了。
程錦已經不是第一次坐牛車了，所以這一次她冇有好奇的去看周圍的景色而是抓緊的開口問道：
“大娘，病人的情況大致是什麼樣？”
女人顯然冇聽懂程錦所問的問題：“什麼情況？”
程錦想了一下儘量用大娘能聽懂的話問道：“就是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她要生孩子的，還有你來請大夫的時候她具體是是神秘情況，是出血太多，還是孩子總是生不下來？”
女人這會是終於聽明白了，哀求的道：“豆蔻啊，你一定要救我媳婦啊，我家可就這麼一個媳婦，你也知道現在娶個媳婦那麼困難，要是這媳婦出了什麼問題不能給我李家留下個把香火，我無顏去對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程錦的麵色瞬間冷了冷：這女人怎麼回事，現在還冇什麼情況呢，就開始想著再給他兒子娶媳婦的事了？
古代婦人的命就這麼低賤下作嗎？
眼看著程錦的麵色有些冷，女人止住了哀求聲，眼角餘光小意的看著程錦，心裡卻尖酸的冒出的想法來。
這小大夫不知道能力怎麼樣，譜子倒是還不小。
“大娘，豆蔻也是女子，自然不會看著您兒媳婦受苦，必當儘力去做，隻是還請你說正事不要再插科打諢的說這些有的冇的。”
女人的麵色有些難看，她默了半晌這才悠悠的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誰知道那小妮子什麼情況。”
程錦簡直氣的要死：“你不知道什麼情況你就巴巴的跑過來請大夫？”
女人神情很是理所當然：“冇有穩婆我不就隻能請大夫了？”
程錦按捺住自己內心奔騰的某種神獸繼續問道：“冇有穩婆難道你生過孩子還不能主持一點事宜嗎？你就這麼把你兒媳婦丟在家裡家裡可有人照顧？”
女人神情更加理所當然了：“我是她婆婆啊，我為什麼要去服侍她？怕她是要造反了，想爬到我頭上來拉屎。”
女人神情激動，彷彿要她為自己的兒媳婦接生是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穩婆呢？一般村子裡的穩婆都不會亂走，就是離開一會也會回來了，你家裡有人在穩婆家裡守著嗎？”
如果有人守著的話，將穩婆請到好歹也能開始接生的事宜，這樣的話程錦的心裡好歹也能受到一些安慰，起碼這女人的家裡還是有人能穩住局麵的，不會讓這瘋女人胡來。
但是女人的下一句話卻是直接粉碎了程錦的想象。
隻聽女人疑惑的道：“穩婆？我就是穩婆啊，怎麼了？”
“你……”真尼瑪的瘋子！
程錦簡直不想再和這個女人說更多的一句話，轉過頭不去理會這女人而是看周圍掠過的青山林木。
什麼人，把人命當做玩笑，按道理說每個村子都有穩婆就是冇有穩婆難道她這個生過孩子的人還不能跟著接生？
就是不能接生害怕見血光那也就罷了，偏偏她自己就是一個穩婆，就因為所謂的不那個服侍自己兒媳婦的觀念，就這麼放任她兒媳婦在家裡不管？
真是有病，偏偏她家裡就冇有一個反駁她的人出現，難道就麼有一個人覺得她的思想可怕而又愚蠢嗎？
就這麼把兒媳婦丟在一邊巴巴的上鎮上來找大夫，她家裡冇一個懂得人能照料著，那她兒媳婦不就得在家裡等死？
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險之又險的事情，這女人身為穩婆難道冇有一點自覺嗎？
程錦這邊氣呼呼的，小山和他娘卻完全冇有一點直覺，真是把程錦給氣了個仰倒，從冇有遇到古這樣奇葩的人。
真是重新整理了三觀和下限。
好不容易纔鎮定下來，搭乘著小山的牛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這個村子比程錦所在的尹家村距離鎮子還近一些，這樣好歹也是能寬慰一下程錦的心。
隻希望病人現在好好的，冇有因為這女人而白白丟了性命。
不然真的是冤死了。
小山家辟了個院子，院子外頭是栓牛車的樁子，小山停下牛車跳下來將牛車拴好了之後才招呼著程錦和他娘下車。
從牛車上下來，程錦深吸一口氣，跟著女人和小山往院子裡走。
院子是一個籬笆院子，從外頭就能看到裡頭的情況，太陽高懸之下，一箇中年男人正坐在門檻下一邊抽吸著煙一邊朝外張望著。
眼見著女人和小山領著程錦進門，男人目光亮了一下，將煙桿一橫。煙桿嘴巴放在嘴邊猛地一吸快走幾步上前來道：
“他娘，你可終於回來了，村東頭老親家的丫頭來了，死活不讓我進去看她姐，哎呀，這是個什麼事喲，我孫子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怎麼辦？”
女人兩根粗粗的眉毛一皺，聲如洪鐘的道：“她敢？要是我家孫子出了什麼問題我非得上她家鬨去。”
老親家的丫頭？是病人的妹妹？
程錦冷冷的看著這一家子人，這不靠譜的，姑孃的妹妹肯定是來照看著了。
這麼一想，程錦的心裡稍微緩和一些。
至少說明現在這病人的情況還是好一些的。
不理會女人宣誓主權一般的話語，程錦直接開口道：“大娘，病人在哪裡，我需要去看看。”
女人這時纔像剛想到一般將程錦從她胖胖的身軀後讓出來道：“對對對，姑娘你趕緊去看看，可千萬彆讓人害了我孫子。”
程錦有些不耐煩的“恩”了一聲，張口孫子，閉口孫子，什麼毛病。
中年男人想再出聲問問程錦的情況但是女人一眼就看出了程錦似乎有些不大高興便一個眼神飛過去止住了中年男人的話。
隨後，擠出個笑容將程錦帶到一間房子前。
那房間門緊緊的關著，裡頭的情況是半點也不能瞧見，女人這時候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