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聚落緊靠河流而建,住在一種半地穴式的房屋當中,中心大房子的周圍圍繞著許多小房子。
一路走進來,能看到圈養的牛羊豬、馴化的狗、散養的雞;煮麻、織布、燒製陶器已然成熟。
走近中心那個大房子,就看到頂部有煙囪,嫋嫋白煙從中升起。
儼然是原始的村落形態。
餘陽記得曾經在課本上學過人類的曆史文明進程,隱約記得母係氏族、半地穴式房屋都屬於半坡文明。
但時間久遠,也不知道是不是記錯了。
大房子的側麵有一道一米半左右長度的三角通道。
餘陽扶著祭司婆婆從通道進入,就看到寬敞昏暗的大廳內或坐或站著好些個人,走在他們前麵的老一婆婆這會正言辭激烈的譴責著餘陽。
“你們是不知道,囂張的喲,我說一句話,能頂回來好幾句話,算了,我是說不上話了……”
“不能吧?少族長一直都很謙遜有禮,怎麼會頂撞長者?”
“是啊,你肯定說的太過分了,才惹了少族長。”
“我過分?”老一婆婆聲音尖銳,“我讓她找伴侶就是過分了?哦,人家從扶都參加了,可她愣是不選,你們自己說,是我過分還是她過分?”
“從扶都參加了?之前不是問了好幾次都不願意嗎?”
“唉,少族長該不會還惦記著林奕吧?那崽子不行,瘦瘦弱弱白白淨淨的,整天不乾活不打獵的,哪能做族長的伴侶?”
“我就是這樣說的啊,可結果呢?”
餘陽和祭司婆婆在入口處聽了一會,這纔開口:
“結果是老一婆婆你看不上我,想方設法的不讓我當族長。”
老一婆婆一驚,回頭看到餘陽和祭司婆婆,麵上閃過心虛,接著強詞奪理。
“我怎麼就看不上你,不讓你當族長了?”
餘陽聳肩,“這要問你啊,先是說我不選伴侶就不能當族長,又說我不選從扶不配當族長,現在又說我還惦記著林奕,所以不能當族長,那我就奇怪了,我當不當族長怎麼都和雄性有關?難道我們聚落是雄性做主的聚落?”
一連串說下來,懟的老一婆婆啞口無言。
餘陽繼續:“剛纔在外麵的時候,我也讓你說出你心目中屬意的族長人選出來,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你不管了,結果回到這裡,你又當著這麼多長者的麵說我的不是,難道不是看不上我,不想讓我當族長嗎?”
“我哪有!!”老一婆婆色厲內荏的吼了一聲。
同時心裡怪道:這餘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了?以前悶葫蘆一個,跟她那死鬼阿母一樣,怎麼今天竟然……
越想她越覺得不對勁,突然眼睛一轉,指著餘陽對著祭司婆婆急道:
“不對,她今天不對勁,祭司,你看看,她是不是被臟東西上身了?”
一陣安靜。
所有人愕然的看著老一婆婆,之後,懷疑的目光落到餘陽身上。
餘陽:“……”
嚴格來說,這老東西冇說錯。
而這蠻荒還未開化,反而更加信奉這些東西。
不管是不是真的,一旦產生懷疑,那唯一的結果就是——火燒而死。
她冷笑一聲:“老一婆婆這是被說中了,所以乾脆要弄死我?”
說著,她麵上露出倔強受傷的表情,扭頭看著祭司婆婆。
“我阿母死了,我要承擔起整個聚落,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軟弱,可我冇想到,我為了聚落都已經放棄林奕、做出改變,卻被人誣陷說是有臟東西,祭司婆婆,您要為我做主。”
“老一,你太過分了!”
祭司婆婆本就偏向餘陽,此時再一聽到餘陽帶著哽咽的聲音,怒火上湧,對著老一怒斥。
老一可以在族長麵前囂張,可以指著餘陽的鼻子罵,可在祭司和巫醫這種老者麵前,她還是矮了一截。
此時聽到祭司帶著怒意的聲音,縮了縮。
可還是不甘心。
因為她怎麼看餘陽今天怎麼不對勁。
可其他人的注意力卻被餘陽的話帶偏,“好好好,隻要你願意改變,願意放棄林奕,那你就是我們的族長。”
“對,選不選伴侶的不著急……”
眼看著這裡冇自己說話的地,老一婆婆暗恨,隻能進了自己的房間。
餘陽餘光掃到,眼中閃過冷色,之後神色如常的和其他人說話。
等說的差不多了,其他人難掩高興:
太好了,少族長這是真的改變了。
變得沉穩聰敏,最關鍵是不惦記林奕那個雄崽子,那就是最好的。
很快,說著說著,就在祭司婆婆的引導下,一群人商定了餘陽繼承族長的祭典就在三日後舉行。
餘陽也終於脫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還是想把身體還給原主,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而她也不是那麼想活過來。
畢竟前世快意恩仇,該報的恩報過了,該報的仇也報過了;該吃的苦吃過了,該享的福也享過了。
人生其實已經冇什麼遺憾,再活過來也冇什麼期待。
這樣想著,她閉上眼睛。
手中握著那塊護心玉,靜靜等待。
這一次,有了變化。
護心玉發出一陣光芒,不等外麵大廳內的眾人察覺,呲溜一下鑽進了餘陽的額頭。
而餘陽頭一歪,徹底陷入昏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