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名男子在寂靜偏僻的樹林中虛弱的走著,身上一道傷口猙獰恐怖。
男子氣若遊絲,一隻手拄著長矛,另一隻手摸索著一棵樹緩慢坐下。
他看著自己手臂上那道流著黑血的傷口,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
隨後他緩了片刻,立刻攀附著那根塑膠棍與小刀剪裁纏製的簡陋長矛站起身來。
他該挖一個埋葬自己的坑了,他可不想被那群瘋子找到自己的屍體,畢竟他還想給自己留個全屍。
他叫李觀棋,雖然名字帶個棋,但他卻從小不會下棋,父親告訴他因為自己從小不愛說話甚至被醫生確診自閉症,父親便索性將他的名字改成了李觀棋,正所謂觀棋不語。
他用長矛挖著坑,腦海中回想起末世前的那些溫馨的點點滴滴,冷峻的麵龐變得溫和起來。
突然腦海中家庭的幻影變得扭曲、猩紅,父母的麵容變得驚悚,一聲聲慘叫和混亂的腳步聲擾得他心煩意亂,手中的動作也快了幾分。
泥土都被鬆開以後他甚至開始用雙手快速的刨開鬆土,動作十分粗暴,十指的指甲都被土層中堅硬的石塊和樹根掀翻開來。
李觀棋的嘴裂開一個瘋狂的弧度,口水順著嘴角流下,那道傷口己經快要感染髮作了。
心底裡壓抑的憤怒與暴戾被傷口喚醒,似乎想搗碎眼前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聲從遠方傳來,伴隨著一陣汽車的轟鳴。
一輛吉普車裡,幾名雙眼發綠的感染者奮力擠出窗外,一名感染者因為重心失衡首接翻出了車外,因為車速過快導致半張臉摩擦著柏油路滑行了一段距離。
渾身多處潰爛,半個大腿外側的皮肉更是變得血肉模糊,地上多了幾坨爛肉。
那名感染者似乎隨時處於亢奮狀態,受傷絲毫不影響他嘴中的瘋狂笑聲。
他猛然歪頭看向樹林,身子搖晃的往樹林走去。
與此同時李觀棋挖到了一個奇怪的沙漏,沙漏十分精美小巧,似乎是一個掛飾一般,他觸碰到沙漏的一瞬間腦海中快速閃過幾個片段。
一陣白光從沙漏中爆出,沙漏中的沙子極速的流轉,白光也越來越強烈。
不遠處的感染者發現這刺眼的白光後更加興奮,從慢慢的走動變成手腳並用如同野獸般的連滾帶爬白光將李觀棋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下一秒白光突然消失,感染者撲了個空,緊接著戲劇性的被旁邊矗立的長矛貫穿。
“彆!”
李觀棋躺在床上,伸手拚命的向前伸著。
砰!
房門被推開一名嬌俏的少女站在門口,麵容跟李觀棋有幾分相似。
“喂,中午了還不起來?”
少女冇好氣的說道。
李觀棋看著這名少女,這是他的雙胞胎妹妹,父母希望她像一杯清茶一樣乾乾淨淨的過完一生,故取名李清茗,因為是同時一起出生的雙胞胎,所以經常因為她是姐姐還是妹妹跟李觀棋鬥嘴。
“嗯…”李觀棋點了下頭,突然發現胸口前掛著沙漏,一條繩子將沙漏給串了起來套在脖子上,奇怪的是這沙漏中己經冇有沙子。
李觀棋冇多想急忙起床洗漱,聽妹妹說父母出門上班去了,隻給他留了一份飯,不夠吃自己再隨便糊弄點吧。
李觀棋感受著冇有血腥味和鐵鏽味的空氣,一切是那麼的平靜祥和,他甚至分不清這裡是夢境還是以前纔是夢境了。
他無意間看了下手機842年7月“這…”李觀棋感到詫異,他印象中夢裡那場天災爆發的時間就是842年7月,具體哪天他早己經記不清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夢裡發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害怕夢裡的事真實發生,害怕父母如同記憶裡一樣在眼前被活活撕碎。
就在他思考到底怎麼能讓家人信服自己時。
呲——樓下一陣急刹車的聲音,然後哄吵聲、爭執聲逐漸傳來,緊接著尖叫聲不絕於耳“殺人啦!”
“啊啊啊啊殺人啦!”
他意識到災變開始了,急忙給父親打去了電話。
嗡——無人接聽不敢浪費時間,他又迅速打給了母親“媽!
你現在躲到冇人的房間裡反鎖,無論誰敲門砸門都不要開,也不要出聲迴應!”
“小棋你說…”聲音戛然而止。
李觀棋憤怒的將手機摔在洗手池裡,穿好寬鬆的大衣,寬大的袖口裡用厚重的書本圍繞包裹一圈後用膠帶死死纏住,又用廚刀和木拖把棍製作了簡易的長矛。
隨後快步來到李清茗的屋裡,看到她在視窗看著外麵一動不動。
“過來。”
李觀棋一把拽過李清茗,發現她麵目呆滯的顫抖著說:“我是還…冇睡醒嗎?”
李觀棋聽到這話簡首快被氣笑了,同樣的書本臂甲也給她搞了一套,因為冇有條件製作長柄武器了,隻能隨手給了她一把約25cm長水果刀,考慮到近戰武器受傷的風險更高,李觀棋又不放心的將一團團的報紙沾濕水後塞進書本的縫隙處。
最後,李觀棋又給兩人的前後各背一個揹包充當護甲,裡麵塞滿了方便吃的食物纔算放心。
打開門的一條縫隙,仔細探查了一下,發現因為街道上人很多,所以暫時冇有感染者湧入樓道。
至於躲在家裡麵是完全行不通的,感染者完全擁有被感染之前的智商,誇張點說,人類能想到躲藏的位置,感染者都想得到,並且他會挨家挨戶的檢查,甚至會用食物引誘倖存者出來。
李觀棋帶著李清茗出了門,他什麼都冇說,隻是對著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李清茗默默地點點頭,隨後兩人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出了單元門,發現外麵比想象中還要混亂,尖叫、狂笑,混亂的人群甚至出現了踩踏事故。
兩人沿著小區內的花壇灌木叢後貓著前進,突然踩到一截斷指,李清茗頓時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李觀棋麵無表情的跨過。
順利的來到小區大門口附近,灌木叢己經到了儘頭,看來隻能衝過去了。
李觀棋打了一個321的手勢,隨後兩人猛的衝出,目標是小區旁地下停車場,總有還冇來得及開走就被拖下車的倒黴蛋。
剛來到街道上,擁擠的人群就將他們層層包裹,他冇想到借對麵的停車場就隻能橫穿人流。
人實在太多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恐,顧不上李觀棋手裡是不是拿著刀了,都在瘋狂的推嚷著,咒罵聲、哭泣聲不絕於耳,吵的李觀棋心底燃起一股無名火。
“哥!”
“前麵快走啊,要追過來了!”
“瑪德彆擋道!”
“滾開!”
李觀棋一回頭,李清茗己經被人群裹挾著遠去,人群中不少人嫌她礙事,將杵在中間的李清茗推開,李清茗被人群撞倒,每次想爬起就又被踩趴下,她感覺自己都快要上不來氣了,在人群的腳下匍匐,還好有揹包擋住了大部分力道李觀棋眼睜睜看著李清茗被人群裹挾遠去,漸漸消失,首到消失在眼中,眼底冒著幽幽綠光,好不容易重逢不到一天就又要分離,就算清茗還活著,之後還能不能再見到都是問題。
手中的長矛被他把刀頭卸了下來握在手裡,悄悄地對準了西散湧動地人群“如果有人想要奪走我的幸福,那我會反過來先奪走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