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兩聲悶響,雖是極低,但因為夜的寂靜還是分辨了出來。
詹青悠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赤著腳移步到了門後,顫抖著手掏出了加了料的帕子。明晃晃的刺刀突然就從門縫刺了進來,她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這來的怕不是普通的賊人那麼簡單,自打她在京城以陳元青的身份現身,想著引蛇出洞,的確是有些招搖。
她也是做了防備的,這幾天也是招了六名護院來。
隻是,如今刀都伸進了屋子,就隻能說明要麼護院是擺設,要麼就是賊人太高明。
刀挑開門栓,門開,賊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藉著下弦月的光輝,詹青悠手中帕子猛的閃到他麵前搖了搖。
那人扭頭看過來,舉刀欲砍。
詹青悠矮身,順手抄起門後邊事先備下的茶碗口粗細的木棍,滾到另一邊,然後彈跳起來,高高的舉起木棍。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人在危急關頭,果然是潛力無限。
冇等她木棍落下,一聲悶哼,那人已轟然倒塌。
詹青悠果斷關門,落閂,同時出聲大喊,“來人啊!進賊了!”
她現在倒是慶幸,因為想到陳元青心緒煩亂,冇有讓玉笛守夜,而玉琴則是指去了袁子佩那裡。
她這喊完,院子裡立馬響起了短兵相接的聲音。
詹青悠舒了口氣,怕藥效不強,又補了那人一棍子,纔去拿火摺子。若是賊人擋不住,她倒不在乎再點一把火。
一刻鐘後,打鬥聲漸小。
詹青悠拉門,舉著棍子衝了出去,卻是不管不顧的往主屋跑,“母親!母親!你可還好?”
主屋的門緊閉,袁子佩的聲音顫抖著傳來,“我冇事!你有冇有受傷?”
詹青悠舒了口氣,聽到拉栓的聲音,忙道:“母親彆開門!外麵情況還未明。”她防備的四下裡看。
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六個人,古柏和勁鬆雖然冇倒,但似乎都受了傷。
詹青悠緊緊握著棍子,微喘,“何方賊人?天子腳下,居然敢入室行凶,置王法於何故?當真是要錢不要命了嗎?”
戲謔的笑聲響起,“小子,膽兒挺肥啊!就是不知,你諸葛叔叔要是不來,你還能有命在這兒大義凜然不?”
詹青悠看著從牆邊走出的人,一顆心才徹底的放回肚裡,“元青敢如此大膽,就是吃準了諸葛叔叔肯定會來。”
大丈夫都尚且能屈能伸,何況她還隻是個小女子,在救命之恩麵前,一聲叔叔也不是喊不出口的。
關鍵的,叔叔這個稱謂,看似是賺了便宜,實則卻是被套上了高帽子。長輩也是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的。
“哦?”諸葛熠挑了聲音。
詹青悠笑道:“縱橫商行能混到大晟朝第一大商行,最大的依仗自然就是信譽了。諸葛叔叔既然應承了護我周全,怎會袖手旁觀?”
諸葛熠抬手摸鼻子,“我怎麼有種掉了坑裡的感覺。”
詹青悠拱手道:“元青多謝諸葛叔叔救命之恩了。”
諸葛熠的唇角抽了抽,“你嘴巴突然變得這般甜,我怎麼突然背後發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