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佩又訓斥了兩句,這才離開。
玉笛進來伺候,詹青悠趕忙問起賞心樓之事。玉笛支支吾吾,眼神躲閃。
詹青悠見她這副態度,便明白自己隻怕是出大醜了。待終於把玉笛的敘述連起來,她就把頭埋在被子裡不肯抬了。
醜態百出,她這以後還怎麼見林深?
偏還說好了要去他身邊當差,這要是見了麵,該多尷尬啊。
詹青悠現在恨不能拋下一切遁走,偏偏又不能。想起陳元青的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所謂成大事者,就必須捨得下臉麵。
因此,詹青悠在吃了早飯後,便直奔刑部衙門而來。
林深得到信的時候,正在批案卷,因為意外,手一頓,筆下就暈了一灘墨汁。
風行還等著吩咐。
林深將筆擱在筆山上,“讓他在外麵等著!”
風行便低頭退了出去。
林深發了會兒呆,又繼續看了會兒案卷,這才走了出去。遠遠的,就看到詹青悠站在迴廊上,跺著腳,不時地往手上哈氣。
眼看著深秋了,北風長久的吹在身上,還是會讓人遍體生寒的。
“大人!”詹青悠小跑著過來,蒼黃的臉色,紅彤彤的鼻頭,咧著嘴,兩眼閃閃發亮。
林深嗯了一聲,“遲了!”總比冇來強。
還以為他今日不會來了,不說身上的嬌氣,就是昨夜醉後的狀態,任誰也會學縮頭烏龜躲幾天的。
他倒是風雨無阻了。
詹青悠端正了神色,“是!明天定會趕早。”
“臉色不好!”
詹青悠摸了一把臉,“有嗎?那個,大人,昨日那人可是審出來了?”臉色是刻意塗了料,免得跟一群男人在一起,被人生疑。
“跟我來!”林深說著,走在了前麵。
風從正麵吹來,打在臉上,微微的刺疼。
詹青悠看著那高大的背影怔了怔,趕忙追了上去。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走在他身後,竟是莫名的暖和了許多。
一路過去,到了刑部的牢房。
詹青悠是第一次來,撲麵而來的是陰冷的潮濕的氣息。天下的牢房大抵都是這樣子的吧。
眼中泛酸,她的父兄此刻也正在這種牢房裡煎熬著吧!也許,那裡的條件更差,或許還會被用刑……
“這樣的氣息,你得適應。”林深見她神色淒惶,便出聲道,“在刑部當值,少不了跟牢房打交道。”
“我能適應的!”詹青悠故作輕鬆的道。
他們直接去了審訊室,房間裡燃著火盆,登時就讓人覺得舒服了不少。
一個書吏模樣的人站起來對林深行禮。
林深點了點頭,“去將義侯府的那個婆子帶過來吧!”
詹青悠心裡顫了顫,果真跟義侯府有關。婉郡主那個蛇蠍女人,也未免太沉不住氣了。
“大人去義侯府拿人,義侯他……”
林深道:“彆把敵人想的太高明瞭。”
“嗯?”詹青悠刻意畫濃了的眉毛挑了起來,“我從來都不敢輕敵。當年婉郡主能夠逼的我母親不得不假死,能夠讓先皇賜婚給義侯,能夠在跟義侯成婚第二年就生下了陳玉青,這樣的手段,我從來都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