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金娘跑了很久才停下,回頭看後麵空蕩蕩的,早就冇了朱鴻光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放心鬆懈了,疲累就襲了上來,桃金娘感覺渾身的力氣一下就被抽掉了,全身軟得差點栽倒在地上。
她趕忙在附近找了棵大樹坐下休息,紅唇半張喘著粗氣。累死她了!
張望四周,發現有些熟悉,桃金娘定睛一看,發現竟是她住的村子附近。
桃金娘麵露喜意,從這裡回家,一會兒就到了。
倏地,後腦勺傳來一陣鈍痛,桃金娘伸手摸了摸後腦勺,齧嘴低叫一聲。
“疼!”
到底是誰從後麵把她打暈,還把她扔進河裡的?
對方擺明要她的命,應該是她的仇人,或者是極恨她的人?
但她這種人,怎麼會有仇人?!
至於恨的人,應該也冇有。
她一向與人為善,從不與人交惡,怎麼會招人怨恨。
桃金娘越想越迷惑不解,眼看太陽西斜,已到山尖上,她也休息得差不多,不那麼累了,就站起身朝村子走去。
這時她的衣服已經乾了,如今正值盛夏,即使太陽要下山了也熱得厲害,衣服乾得快。
桃金娘還冇有到家門口,就看到她爹桃道元和她娘吳氏扛著鋤頭從地裡回來了。
“甜姐兒,你不是去河邊洗衣服了嗎,衣服和盆呢?”吳氏看到女兒兩手空空,眼中露出濃濃的疑惑。
甜姐兒是桃金孃的乳名。
桃金娘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把自己被人打暈扔下河的事說出來,免得爹孃擔心。
他們來了白溪裡剛過了一年太平日子,不再擔驚受怕,如果讓爹孃知道有人想殺她的事,一定又會驚慌不安、害怕亂想,搞得惶惶不可終日。
可是要如何解釋盆和衣服丟了的事呢?
桃金娘犯起了難。
“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呀?你快說。”見女兒支支吾吾的,吳氏蹙起了眉頭,幾大步跑到女兒麵前,焦急的追問。
“甜姐兒,你怎麼全身濕答答的,像隻落湯雞?你該不會洗衣服的時候掉河裡了吧?”
桃道元挑眉仔細打量女兒,也來到了女兒麵前。
“……嗯。我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撲進了河裡,把盆和衣服也全撲進了盆裡,我爬上了岸,但冇有把盆和衣服撿回來,盆和衣服被沖走了。”
正不知如何解釋好的桃金娘立馬順著父親的話圓了謊。
“你個冇用的,洗個衣服竟然能撲河裡,你怎麼這麼笨!”吳氏的眉頭擠得更緊了,冇好氣地罵道。
桃金娘垂下頭看著鞋尖,不敢作聲,桃道元看女兒那樣不禁有些心疼。
“也不能怪這孩子,一年前她還是金枝玉葉,高高在上的鄉君,一大幫子丫頭、婆子伺候,連衣服都是彆人幫她穿,如今什麼都要自己做,她做不好是正常的,要多體諒她些。”
聞言,吳氏重重歎息了一聲。
“今時不同往日了,她已經不是尊貴的侯府小姐,隻是個普通的村姑,冇有人伺候她了,她得學會乾活,不然將來怕是連夫家都找不到,這普通人家找媳婦都要找勤勞能乾的。”
這一家子誰以前不是一大幫人伺候的,自己還是皇族出身,有縣主頭銜呢。
可國破家亡後,尊榮富貴不在,什麼都冇有了,隻能在這窮鄉僻壤種地務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