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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氏停下了罵聲,看著臉色難堪的掌櫃,
“算了算了,以後再也不來你這個破店了。
”
她要離開。
掌櫃的卻是伸手攔住了她。
被人在她的這店門口罵了這小半個小時,掌櫃的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
他很有職業素養,半個字都冇有吭聲。
這會兒,他一臉笑嘻嘻的指了指韋氏頭頂上,那根一斤重的金釵,
“永定侯夫人,你頭上的這根金釵,可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你總不能錢都不付,就帶著我們的鎮店之寶出了門子去吧?”
韋氏瞪眼看著掌櫃,“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嘿嘿嘿嘿你不像是這樣的人,誰像啊?】
剛剛給韋氏下了個咒的南衣,心裡麵很高興。
【你在這兒罵人的姿態,早已經被帝都城的貴眷們看到了眼裡,除了證明你粗俗無禮,是個正兒八經的市井潑婦之外,你以為你得到了什麼?】
南衣高興的在心裡吐槽韋氏,
【等著舌頭生瘡吧。
】
薑詩琪無奈的抱過南衣,輕輕的用手指颳著她的小鼻尖,寵溺的說,
“你呀,就知道看熱鬨是不是?”
這就是個喜歡看熱鬨的小八卦精。
薑詩琪轉頭吩咐春華和秋實,
“看來婆母在這裡還有的掰扯,我們先去看看二小姐在馮家如何了?”
“是。
”
春華秋實跟在薑詩琪的身後,一路往馮家去。
韋氏隻覺得口腔裡上火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她抓起掌櫃放在桌麵上的一壺茶喝了一口。
剛想叫薑詩琪來給她的金釵付賬,卻是隻看見薑詩琪帶著丫頭離開金鳳樓的背影。
“唉?這怎麼走了?”
韋氏喊了薑詩琪一聲,薑詩琪卻像是冇有聽到一般,腳步未曾停下,反而快快走了兩步。
眼看著薑詩琪就要冇有了身影,韋氏立即要追上去,她的錢都還冇有付呢。
薑氏現在不能走。
掌櫃的再次伸手攔住了韋氏,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永定侯夫人,莫不是想要當街強搶小民的金釵?”
他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正好叫金鳳樓裡上下所有的貴眷們聽到。
低語聲響起,那一些養在深閨,受著千金教育長大的女人們,何曾看到有人竟然為了一隻金釵,公然強搶。
頓時一個個的隻覺好不新鮮。
韋氏惱羞成怒,她指著掌櫃的鼻尖大罵,
“我身為永定侯的夫人,連一隻金釵都買不起了嗎?又何必強搶你的金釵?”
“你等著,我隻是要去叫我的兒媳婦過來給我付賬。
”
金鳳樓裡一名貴婦瞧不下去了,
“你身為候夫人,出門子買東西,竟然讓一個晚輩給你這個長輩付賬?”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是,做長輩的冇得做長輩的樣子,竟然還在肖想晚輩的錢財,這位永定侯夫人太不要臉了。
”
韋氏被這金鳳樓裡的貴眷們,說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她梗著脖子強詞奪理,
“我是她婆母,她孝敬我一根金釵怎麼了?用得著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多管閒事嗎?”
帝都城裡的貴女貴婦們,還是第一次被這種潑婦罵她們狗眼看人低。
一個個的當即開始陰陽怪氣。
論起陰陽,從小就在妻妾如雲的後宅長大的貴眷們,可都是陰陽大師。
“永定侯夫人這是怎麼說的?誰不知道當年你們永定侯,在陛下麵前是個紅人。
”
“都能夠從一尋常農戶之子一躍成為侯爵,流水一般的賞賜呼啦啦地往你們永定侯府裡頭送,自然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在帝都城中富貴已久的勳貴之家。
”
“難怪永定侯夫人對我們這般不假以辭色,看來我這二品誥命,在永定侯夫人的眼裡,隻能夠算作狗眼了。
”
韋氏一聽,當即正色看向說話的女子。
可不是帝都城忠勇侯府家的那個二品誥命夫人嗎?
不僅僅有著忠勇侯府家的,還有禮部尚書家的夫人,相國家的千金……
一時間韋氏隻覺騎虎難下。
她今天都讓這些帝都城裡,頂頂尊貴的貴眷們瞧見了些什麼呀?
韋氏下意識的就要腳底抹油,離開金鳳樓。
她摸了一下袖子,冇有帶錢。
掌櫃的臉色冰冷,“”永定侯夫人身份尊貴,身上竟然冇有錢嗎?”
韋氏出門從來不帶錢。
她要逛街,都是薑詩琪給她付的錢。
無論她看重的是什麼,隻要帶著薑詩琪出門,從來都冇有自己掏腰包的慣例。
因而韋氏也習慣了。
在眾人的譏笑聲中,韋氏難堪的從頭上扯下了那根金釵,丟到了掌櫃的懷裡。
她怒氣沖沖的去追薑詩琪。
一追就追到了馮家的門口。
她還冇有來得及質問薑詩琪,為何丟下她在金鳳樓不管,便聽到馮府裡頭響起了一陣亂響。
韋氏心中一喜,這是紫萱和軒兒、風兒得手了啊。
她立即慫恿著薑詩琪,
“走,我們進去看看馮家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領著一大串的丫頭婆子進了門,正好瞧見端木紫萱正在到處找人。
雖然早就知道,今天韋氏會帶著薑詩琪上門,來看端木皓礴做出來的醜事,可是端木紫萱依舊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阿孃,嫂嫂,你們怎麼來了?”
她大開著門,故意讓這府裡頭的雞飛狗跳,被外麵的人瞧見。
薑詩琪也不點破端木紫萱,
“我與婆母出來逛逛,正巧與你這裡頗近,就過來瞧瞧你。
”
韋氏上前,“對啊,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家裡怎麼亂成這樣?”
她看著在屋簷下到處走來走去的丫頭婆子,弄出來的陣仗還挺大。
馮家的門外麵早已聚攏了一大票看熱鬨的百姓們。
這馮家的門大敞著,小廝們也不管,任由好奇的百姓伸長了腦袋往裡頭看。
端木紫萱臉上透著難色,看了薑詩琪一眼,支支吾吾的說,
“今日皓礴送我回婆家,正巧遇上了白家的哥兒。
”
“我備了一些酒水,讓馮郎招待著皓礴與白家的哥兒,正巧大理寺李司務家的小姐與我素來交好,今日來拜訪我。
”
“我正在花廳裡招待著李家小姐呢,隻一個不慎,李家小姐與皓礴便不見了蹤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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