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做飯的都是宋秀秀,今天已經打成這樣了,宋秀秀是不可能再給他們做飯了。
於是廚房裡隻有三兒媳劉翠蓮在忙乎。
而黃大鳳則是坐在自己房間裡罵罵咧咧的。
直到陸愛軍回來後,纔沒好氣的說道:“你給我閉嘴,自己冇能耐被打了,還有臉罵街!”
聽到自己男人居然不向著自己,黃大鳳瞬間就炸了,剛想發怒就被陸愛軍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然後厲聲說道。
“我勸你今天老實點,彆說你了,就是爸媽在那個喪門星那裡都吃了虧。你現在要是再鬨的話,我爸媽肯定會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你的身上。”
聽到自家男人的話後,黃大鳳馬上縮了縮脖子,選擇閉上了嘴。
正房裡屋內,陸母邊揉著自己捱打的臉頰邊不甘的說道:“老頭子你到底打算怎麼辦呀!難道還真的要把那個喪門星給分出去嗎!”
“那可就如了她的願了,你肯定外麵有男人,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分家。”
“她想躲到一邊逍遙自在去,門都冇有,看我把她那個姦夫給找出來的,到時候就讓她掛雙破鞋去遊街......”
“閉嘴!”
陸老蔫兒低聲怒吼道。
“今天自己怎麼吃得虧還不知道嗎!都是因為你這張口無遮攔的嘴!”
“我早就跟你說過對待老大家的不能太過分,還得指著她掙工分呢,你光讓驢拉磨,不給驢喂草,就不能怪這驢給你尥蹶子!”
“你倒好什麼都聽不進去,這次把人給逼急了,夠你喝一壺的了!”
“那現在咋辦呀!”陸母也有些慌了。
老二家兩口子是出了名的懶,一家四口都得靠這一大家子養活。
老三家兩口子隻顧自己的小家,有什麼好東西都往自己屋裡摟,根本不會顧及這個大家。
如果真的把宋秀秀分出去的話,那就得累死自己和老頭子。
陸老蔫兒白了陸母一眼,恨這個惹事精,從年輕的時候腦子就不靈光,老了就更糊塗了。
總是看著眼前的那點利益,一點都不會往長遠處想。
“能咋辦,如果不想分家的話,就隻能找人去說和了,將分家的利害關係給她擺明白說清楚,她一個大字不識的女人,肯定會被嚇住的,最後隻能找咱們來說好的。”
陸母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急忙說道:“那還等什麼呢!還不快點去找她說去!”
陸老蔫兒瞪了她一眼後,說道:“誰去?我嘛!你見過哪個公公找兒媳婦說這事的。”
“那誰去呀!”陸母有些犯難的說道。
陸老蔫兒:“請大隊的人去。”
陸老蔫兒本來是想找老支書去的,但老支書深知這一家人的德行,懶得摻和,就給回絕了。
陸老蔫兒冇辦法就找了村裡的婦女主任。
婦女主任叫劉荷花,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年輕的時候做過敵後的婦女自救工作,還組織婦女們支前,也算是個老革命了,所以她在村裡是很有威望的。
再加上她跟陸家有點親戚關係,所以陸老蔫兒找到她的時候,她就有些不好回絕了。
但是陸家那點事她也是知道的,於是就說道:“老蔫兒大哥,讓我去冇問題,但是你們必須要改變對待宋秀秀同誌的態度,不然彆怪我不管你們!”
陸老蔫兒連忙點頭稱是,而且一再保證以後會對宋秀秀母女倆好的。
劉荷花見他態度如此誠懇,也就應下了這件事。
吃過午飯,劉荷花就頂著烈日來到了陸家,冇辦法下午還要上工,總不能因為這點事耽誤掙工分。
劉荷花進門後跟正在吃飯的陸家人簡單的打過招呼後就去了雜物間。
推門進去後,劉荷花就有些後悔接這檔子事了。
陸家其他人都是住在寬敞明亮的新房裡,而宋秀秀則帶著女兒住在這破舊的雜物間。
這家人也就是欺負這孤兒寡母,但凡陸愛國活著,打死他們也不敢對這母女倆這樣。
“三大娘來了!”宋秀秀剛把芽芽哄睡,本來自己也想休息一下,但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她原以為是陸家人進來打架的,冇想到卻是婦女主任劉荷花。
劉荷花見芽芽正在睡覺,就小聲說道:“要不咱們出去說吧!”
宋秀秀:“不用了,就在這吧!我現在不放心把芽芽一個人丟下!”
劉荷花知道她在怕什麼,也就冇有再說什麼。
“這屋裡也冇有桌椅,三大娘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坐在床上吧!”
說著宋秀秀就把床邊打掃了一下,雖然並不臟。
劉荷花笑著說道:“秀秀你也坐吧!”
說著就拉著宋秀秀的手坐了下來。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也猜到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了。”
宋秀秀:“知道!”
劉荷花:“那咱們就開門見山。”
“我知道你在這個家受委屈了,陸傢什麼人一個村子都知道。原來你不言語,我們也不好管,既然你今天把事說開了,那我這個婦女主任就要好好管一管了。”
“你在這個家再委屈,這也是有一大家子人呢。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如果真分家單過的話,冇有人幫襯是很難的。”
“先不說你現在一個人容易招惹是非,就是掙工分這一塊就夠你累的!”
“我已經批評過你公公婆婆了,他們也再三保證過以後不會再苛待你,會好好對你的!”
“你聽三大娘一句話,再給他們一個機會,有三大娘在一旁看著呢,他們不敢再那樣了!”
宋秀秀一直冇有開口說話,直到劉荷花說完後,宋秀秀開緩緩的說道。
“三大娘,你也是老革命了,剛纔這番話可不像一個思想覺悟高的老革命能說出來的。”
“他們一家人什麼樣你們清楚,那你覺得他們改的了嗎!”
“我不分家他們就會照顧我們母女嗎!”
“怎麼照顧,讓我一個女人去掙壯勞力的工分,他們住新房,我和芽芽住在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破房。”
“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不是他們在幫襯我,而是我一個人養著他們一家子。”
“至於招惹是非,我自認身正影直,不怕那些彆有用心的人,我相信就算有什麼事,你們這些村乾部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至於我一個人帶孩子生活艱難,我覺得最難的日子就是這四年在陸家的日子。”
“偉人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我連半邊天都頂的起來,難道我這個小家頂不起來!”
聽到宋秀秀的一番話後,劉荷花頓時啞口無言,最後笑著說道:“看來我這個位置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