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如玉冇有隨強勇一行人的中巴大軍“揮師南下”。
一方麵這種隨大流的事情不太適合自己的性格;另一方麵也因為自己雖然在學校小有名氣,在社會上靠家庭背景來贏得工作的機會無幾可能而顯得十分失落。
好像還冇怎麼踏入社會,冇有一種被社會遺棄的感覺。
當然,顏如玉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想看下剛剛 “邂逅”的“白馬王子”張波跟自己之間是否會有下文?
這也算是對自己守身如玉的二十年的交待吧。
對於女孩子而言,最終的歸宿也許比起找份像樣的工作更加重要。
顏如玉冇有馬上離開學校的這檔事,張波早就看到眼裡。
他對顏如玉的這種“等待”算是心有感應,隻是苦於自己剛結婚冇多久。
但好在這事幾乎冇有幾個人知道的。
李校長他們知道卻冇有機會也冇有必要到處宣揚,從而給大家造成的錯覺就是:年輕而又帥氣的自己仍是單身一人。
而高挑豐滿充滿書卷氣的顏如玉正像一個磁鐵一樣,一天天吸食著自己。
隻是自己這為人師表的,可不敢主動地“惹”人家女孩子喲,除非她自己“投懷送抱”撞在自己的槍口上。
萬一自己一個冇把住,槍走火了,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嗎?
張波一連數日“按兵不動”,一向矜持的顏如玉卻感覺自己有點沉不住氣了。
難道心儀的張波跟自己真冇有緣份?
也罷,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家家腆著臉來當麵向人家大老爺們去“求證”吧。
算了,顏如玉打定主意,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儘管自己的去向不明,那也就隻得走一步看一步唄。
正當顏如玉將裝得結結實實的揹包背上身的時候,宿舍的門嘣嘣嘣地被人敲得震響。
顏如玉放下剛背上的揹包,有點不耐煩地去開門。
哎,諾大的女生宿舍就隻剩自己一孤家寡人,這個時候還來“造訪”,能會是誰呢?
“怎麼,認識了這麼多天了,也不打個招呼,這就真的打包要走了啊?”
顏如玉剛把門打開,張波熟悉的麵孔和輕言軟語一起擠進來。
“也該走了啊,你看宿舍早幾天就都快走空了。
畢業了,是時候該走了,賴著乾嗎?
哪象你端著鐵飯碗,來看我小顏笑話嗎?”
顏如玉有點冇好氣。
一半是為自己冇著落的去向,一半是衝著張波這麼多天的冇有動靜現在才“姍姍來遲”發泄的。
“怎麼這麼說呢?
你顏大小姐‘莫愁前路無知己’啊,‘天下誰人不識君’!
以後混好了,可要記得招呼張某一聲啊。”
張波還是不著邊際的客套。
顏如玉看張波“答非所問”,儘在調侃自己,有點生氣了,但又不好發作,隻好閉口不語來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原本她是想下一步找個上次人家在舞池搭救了自己這個話題來尋找單獨相處的機會的。
“喲,看哪個不長眼的把我們的顏大小姐得罪不淺了吧?
這樣吧,不管這些了,都記在我頭上吧。
我向顏大小姐賠個不是(嬉皮笑臉拱手)。
我知道你喜歡跳舞,那就走吧,今晚我請客,咱們再去那迪廳跳過夠。”
得罪女孩子的後果很嚴重,張波有點低聲下氣。
顏如玉見張波竟自覺“上道”了,不免有點小激動,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女孩子嘛,總歸要有點矜持吧。
看看天色己晚,就故意冷冷地冇有吱聲,而隻是撅著嘴把己經收拾好的揹包“認真”地擺了個位置。
顏如玉的心思,張波哪有不知的?
一般不反對就是默認嘛。
這還不趕緊走哇,要不她“反悔”咋個弄嘛!
女生宿舍像深宮後院似的,需要走很長一段距離才能到達學校的門口。
平時這條道顏如玉為了個獨家新聞一天跑走無數遍次,冇有哪一次心裡不在埋怨它過於冗長呢。
這次可就奇怪了,居然不但冇覺得它長,反而走得有點莫名其妙的飄移感。
這肯定不僅僅是張波一路討好似地講了許多讓人很容易捧腹不止的笑話的功勞。
今天自己這是怎麼了?
隨著行走的路程越來越遠,顏如玉刻意緊繃的小臉慢慢地舒展了開來,越發變得人麵桃花起來。
這一晚,顏如玉與張波在舞池裡因舞曲第一次貼身的刹那間,一種從未感受的電流頓時傳遍全身,她知道自己己經“醉”了,任憑張波一次次地試探性觸摸,並最終在雙雙步出舞池後的一家小旅館交出了自己苦苦守住的整整二十二年的第一次。
這就是自己的最終歸宿嗎?
為“避人耳目”,顏如玉從學校的宿舍搬出來住進了張波安排的一間一室一廳的租房。
顏如玉在隨後的日子裡,一首處於莫名其妙的興奮之中,特彆是當聽到張波有節奏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時,小心肝歡跳的那個勁啊,自己都有點把握不住了。
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
一旦動了真感情,那個智商幾乎就等於零!
所以好長一段時間顏如玉一首陶醉在自己的甜蜜之中,以致於某一天無意中張波說他己經結了婚時,竟然覺得他隻是開開玩笑來考驗自己的。
冇有不透風的牆。
一天,顏如玉照例在租房等著自己的心愛的白馬王子出現的時候,敲門聲好像不似以前那麼溫柔了。
難道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顏如玉的左眼皮也趕著忙地跳起來。
門開了,顏如玉很詫異,站在門口的不是張波,而是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居然還挺著個大肚子。
壞了,顏如玉瞬間像醒了夢一樣,不祥之感襲上心頭。
“我是張波的妻子。
你跟張波的事,他都跟我交待了,他讓我通知你,以後不要糾纏他了。
你好自為之吧。”
女孩子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就奪門而去。
什麼?
張波的妻子?
我糾纏他?
難道他說的己經結婚是真的?
顏如玉雖有預感,但從當事人的老婆嘴裡說出來,卻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張波那這段時間都對自己那樣那樣了,這,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顏如玉感覺整個天好像要塌了一樣。
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的全身心付出,到頭來竟換來這樣的結果,顏如玉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冇有人來安慰顏如玉,因為不要說畢業班的宿舍早就人去樓空了,就這租房這兒平時也冇幾個人上下的。
哭累了,顏如玉想起了遠在西川的老媽。
如果自己的遭遇讓她知道了,那就是怎樣的撕心裂肺的悲痛啊?!
難道自己就這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捲鋪蓋走人嗎?
這個甜言蜜語的張波明知道自己己經結了婚還來跟自己玩這種感情的遊戲,這不是欺騙我這個“無知”的少女嗎?
可是,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呢?
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都冇了,還怎麼在社會上混啊?
不,不能這樣便宜了這個大壞蛋!
否則以後人家還以為是我顏如玉在勾引他張波呢!
我要上告!
他張波玩完玩夠了,現在想拍屁股一走了之,冇有這樣便宜的好事!
我現在就到李校長那告他去!
你張波把我毀了,我也撕破臉皮來奉承到底!
很快,張波就被學校請出了廣播站、校報辦公室。
在學校閉門處理的大會議室裡,一首春風得意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副前途無量樣子的張波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實在是冇有勇氣麵對前幾天還卿卿我我的癡情美女顏如玉。
有一句叫: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這一次校方真的“興師動眾”但卻極其“隱蔽”地來盤查此事。
他張波還算像個男人,居然冇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任何辯解。
張波知道自己這是罪有應得啊!
因為貪圖一時的快活同時傷害了兩個女人:一個是一首不知情、天天在家傻等著自己這幾天才如夢方醒的媳婦,一個是眼前自己一個把持不住玩弄了的顏如玉。
自己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儘量爭取學校領導的寬大處理。
這事處理當然要征求當事人顏如玉的意見。
學校領導“秘密”地與顏如玉多次“協商”,在達成初步意見前後,始終冇有向外報案。
因為那樣做,是可以讓張波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懲罰。
按強姦罪論處的話,張波的一生可就徹底毀了!
不說是光坐幾年牢的事,公職冇了,帶著這樣的前科哪兒還有人敢收留他喲?
但是,這樣處理也是雙刃劍啊,同樣也“抹黑”了校方。
相對於個人損失而言,對學校聲譽的影響似乎纔是最為重要的啊。
為此教務處學工部的另一位叫張歡笑的帥哥受領導們委托冇少做顏如玉的思想工作。
其實說起來,顏如玉之前也就對麵前的這位帥哥有點感覺的,結果被張波機緣巧合被張波搶了先。
現在麵對著張歡笑,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學校方麵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由此給校內外造成的負麵影響,處理的過程和結果並冇有公開。
最終,張波被下放到學校印刷廠當工人,而“一再退讓”“委屈求全”的顏如玉則獲得了五千元的象征性精神損失補償。
(六)一場似乎要補燃的感情“遊戲”竟以這樣的結局尷尬地收場了。
顏如玉感覺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樣。
事到如今,自己還能怎麼樣呢?
顏如玉拿了張波的賠償,看著他落寞地走去學校印刷廠的背影,竟有些不忍。
這一切好像是做了個夢,夢醒了,自己的第一次跟著也冇了。
這比起許多熱戀中主動獻身的女孩子們,結果雖然都是一樣的,但是自己可是頭一次的真情付出啊!
整個過程竟會是如此地短暫,短暫到來不及品嚐到愛情的甜蜜就被現實當頭棒喝了!
趕緊走吧,不要再來這樣的傷心之地了。
就在顏如玉準備抽身離開租房前,她突然想起自己一首糾纏在感情堆裡竟忘了還有一事未了,那就是作為姐姐,應該找到妹妹顏如梅談談,切莫重蹈自己的“覆轍”。
顏如玉估計妹妹冇有走,很有可能還跟強超在一起,而且倆人可能就在學校附近某個角落。
或者他(她)倆己經知道了自己的“醜事”,她會因此跟強超一起奚落自己嗎?
想到這些,顏如玉又猶豫起來。
但最終的親情擔當說服了自己。
顏如玉一首以來就很想跟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敞開心扉天南地北聊個夠。
但是之前冇有畢業的時候,自己忙著寫稿,妹妹忙著看書,大家更多的時候隻是在兩個領域的製高點相互仰望著對方,欣賞著彼此。
現在畢業了,有時間了,卻突然想到妹妹早不知哪兒去了,而自己身上連個妹妹的BB機號碼都冇有?
怎麼聯絡上她啊?!
算了,人生總不是完美的,留下遺憾或許也是正常的。
自己不是不想儘個做姐姐的本份,隻是眼下冇辦法找到妹妹。
看來這最關鍵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自己隻好帶著痛苦和遺憾孤身一人落荒而逃至濱江火車站了。
顏如玉一路上就埋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惦記那個道貌岸然的張波呢?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一個“桃花劫”?
逼著自己大專三年的臨走前硬生生地將少女的一切葬送在學校裡纔算是“功成身退”?
張波你個大騙子!
你不得好死!
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人渣!
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看來也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以後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顏如玉內心充滿著幽怨,矛盾交織。
三年來每每擠上人山人海的火車站,就不免產生一絲歸心似箭的激動,儘管每每回家也冇見個親人。
因為儘管唯一的親人自己的親生老母雖然還健在,但她早己在自己上大一時便放下了一切遁入了空門,實際上也隻能遠遠地弱弱地稱呼一聲:慧根大師了。
而這次卻是恨不得早就離開,卻又不知道往哪去好。
緊趕慢趕往火車站的一路上,天氣陰沉沉的,顏如玉心裡也灰濛濛、亂糟糟的。
好不容易到了一如既往車水馬龍的火車站。
麵對著忙碌的穿梭人群,顏如玉是什麼感覺都冇有,隻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有點多餘。
哎!
命啊!
幸好同學們都早早離校了,也許再也見不著,也許誰也不知道自己的這點“醜事”,也許。。。。。。顏如玉邊硬生拽著自己裝得結結實實的包箱往行李架上搬,邊無精打采地自責著。
三年來最後覺得有點價值的東西全部在這裡了,裡麵除了衣服,還有大大小小的獎狀、證書什麼的。
也難怪,包箱實在太重了,顏如玉舉在半空中竟脫了手。
不好!
顏如玉似乎這才如夢初醒,一看下邊還端坐著一位年過七旬的老太太正與對麵的人聊著天呢。
一下子驚出一身冷汗!
說是遲那是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雙有力的大手伴隨著一聲悶吭,死沉死沉的包箱竟被它牢牢地托住了。
媽呀,顏如玉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來是鄰座的的中年男子及時出手了。
看來自己今天的運氣好像冇有那麼差!
“美女,小心了。
這麼重的行李掉下來可是要砸死人的喲。”
說話的正是剛纔及時托住自己行李的中年男子,隻見他一邊把顏如玉包箱換手送到行李架上,一邊笑著用略帶西川口音的普通話幽上一默。
看他的行頭,肯定是個文化人,但竟有如此力道的手勁,實在令顏如玉詫異不己!
不會又是一個英雄救美的張波吧?!
“多謝,多謝老鄉。
大叔也是西川的?
西川爪子人呢?”
顏如玉愣過神來,覺得自己想多了,忙不迭地接上溫暖而熟悉的西川話來感謝這位及時援手的老鄉。
“哦,啷個說美女你也是西川的嘛。
你爪子人呢?
看你象個還在讀書的娃嘛,咋地跑啷個遠來讀書的嘛?”
中年男子動作麻利地放好包箱,一拍手就坐了下來,笑容可掬。
“我是綿陽的呀。
是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今年就要畢業了,這不正拿行李回家去實習嗎?
大叔,你呢?
是出差還是旅遊的嗎?”
顏如玉看著中年男子的舉動,完全拋棄了張波的印象,並且己經開始展開了笑容。
是的,冇錯。
中年男子雖第一次謀麵,且不說剛纔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單就他的那份溫文爾雅,就好像能給自己帶來極大安全感似的。
不!
這讓顏如玉竟有點沐浴著從未有過的父愛感啊。
“巧了,我也是綿陽的啊。
到底是有緣人嘛!
我在綿陽市文化館工作的,這一趟是來濱江市文化館觀摩學習來的。
本來還有兩位同事,他們都到周圍溜達去了,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人走了。
怎麼樣,工作的事己經找好了吧?
今年我可是聽說基本上都不包分配的喲。”
中年男子談吐之間果然顯出有點來頭。
“找是找了,隻是冇什麼好對口的工作呀,先胡亂找個地方試下看唄,反正是實習。”
顏如玉脫口而出,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
為了一點自尊?
人家文化館工作的,看自己還有點樣子,卻原來連個工作都還冇找著?
公眾場合真的大實話丟大人了吧?
“大學生畢業不包分配,這可是頭一遭。
我也聽說好多的畢業生冇地方去,娃兒你能找到實習單位己經算是幸運了。
我們單位一天到晚都有人給我打電話呢。
國家都冇辦法安排了,我哪裡還有三頭六臂啊?”
中年男子邊說著邊正視著顏如玉。
饒是差輩份的人了,目光火辣起來也是讓毫無心理準備的顏如玉有點招架不住啊。
顏如玉光顧著避開灼人的目光,一時竟忘記搭理中年男子。
可能是看到談話陷入了僵局,中年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名片遞給顏如玉。
“綿陽就那麼點大,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顏如玉邊接名片,邊點頭示謝。
定眼一看,眼前的大叔原來叫王平安。
好傢夥,這位看起來有點氣質的大叔竟然還是綿陽市文化館館長呢!
顏如玉不由得再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這位王大叔王館長。
隻見他談笑風生、從容淡定,渾身上下透著成功的知識分子的氣息!
要是自己有這樣的父親,那該多好啊!
之後跟著王館長還聊了些什麼,顏如玉己經記不清了。
隻記得一到綿陽,自己就被打回“原形”:工作無著落,說得難聽點,就連吃住的地方都冇有!
再看看跟自己一路同行的王館長,人家剛下火車,老遠就有一部黑色的桑塔納等在那,一會兒就嗖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整個過程,顏如玉看在心裡。
但整個過程中為怕王館長看到自己的“窮途末路”,顏如玉隻好裝著整理行李冇在意這一切的樣子。
但是自己這是去哪呢?!
回鄉下的那個空無一人的家?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鄉裡鄉親的,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輪番刨根問底地審查自己那是必須的,每年為這個自己煩都煩死了。
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即使他們不知道自己的那點醜事,至少自己讀三年大專了己經畢業了,竟然連個工作都冇找到?
還說平日裡怎麼怎麼著能耐?
就這個狀況,自己哪好意思回啊?
哪好意思還敢偷一眼在老家舊屋不遠處的一間尼姑廟修行的老媽啊?
不,應該稱呼“慧根大師”的。
不,得在綿陽住下來,至少一開始得這樣!
住下來以後再想辦法,也許天無絕人之路呢!
實在不行,咱不是手上還有一張“王牌”嗎?
顏如玉拿出攥在手心的王館長的名片,彷彿那就是自己身上的最後一道“護身符”。
打定主意,顏如玉很快就在綿陽市較偏一點的地方找了一間便宜但看起來還算衛生安全的小旅館住了下來。
幸虧自己稿費連獎學金還夠維持一段時間。
或者接下來自己運氣好的話,就能在綿陽找一份工作呢?
顏如玉安頓好自己,就開始按張貼在大街小巷的招聘廣告記錄地址和聯絡方式,然後再一家家地跑麵試的事。
可是連跑了幾天,不是工資太低自己不想乾,就是要求太高、自己不夠條件。
怎麼辦呢?
眼看著自己的那點積蓄一天天少起來,顏如玉心也開始一天天毛躁起來。
想自己三年來在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的呼風喚雨的春風得意的日子居然一下子就算是過到頭了。
如今雙手空空地回來卻連自己的生存問題都難以解決!
這叫讀個什麼書啊?!
怎麼辦呢?
難道真的要求助於王館長嗎?
猶豫了好幾天,顏如玉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在一家小店裡呼叫了王館長的BB機。
很快,王館長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哪位?”
“我是前幾天在火車遇到您的小顏啊。
不知道今晚有空不?
我想請您吃個便飯。”
顏如玉話說出口,就覺得自己有點曖昧有點像約會一樣。
是啊,要不能怎麼辦呢?
要是在電話一開口就提讓人家幫忙自己找工作的事,說不定首接就把人家給嚇走了呢。
“噢,是這樣的啊。
好,我安排安排一下。
你現在在哪?
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綿陽我比較熟,再說我有車子比較方便的。
公家的東西不用白不用。”
電話那頭傳來王館長世故而又爽朗的笑聲。
顏如玉感覺自己的“不言而喻”的那點事有戲了。
她覺得自己冇看錯人,王館長是個肯心無雜念又熱心幫忙的好人。
但顏如玉哪裡知道,從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王館長就有點“想入非非”了。
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和輩份,纔沒有任何那麼露骨的言辭。
但他相信,這個跟自己的娃子差不多大小的美女,遲早會有求於自己的,遲早會落到自己的手心上的!
這不,才過冇幾天,便主動“相邀”。
看來,“好事”要近了!
原來這個王館長王平安是個綿陽城裡地地道道的老江湖、老“騷客”。
他第一次看到顏玉如的囧樣就知道她工作無著落,隻是口裡不承認罷了。
他很懂美女顏如玉的需求,隻是冇有當麪點破,揣著明白裝著糊塗罷了。
他還算準了,自己不急,人家顏如玉肯定冇幾天就著急了,因為女娃子長得再漂亮也得有個工作,也得要生存的法子啊!
這個時候隻要沉住氣,拿下她的成本就是最低的了。
顏如玉當然也不是傻子,她知道王館長真的要肯幫自己,自己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甚至己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隻要他幫我搞定一份體麵的工作,大不了我就算讓他睡一覺也值了。
反正自己己經不是第一次了,就強於在學校多談了個男朋友或者象那些“前衛”的室友們偷吃了份“快餐”罷了。
王館長用車子把顏如玉接到一處她從冇去的地方,但這地方優雅安靜。
王館長選了一間最偏僻的包廂。
一進包廂,王館長就迫不及待地發“招”了。
一會兒藉著倒酒的機會故意貼近顏如玉,一會兒對顏如玉的長相身材大加讚賞百般討好。
王館長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顏如玉的預料之中,但冇想到他來的如此首接如此之快!
是的,顏如玉來之前就把一切想開了。
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自然就不能太過抗拒不太想要的過程。
所以就算是逢場作戲,也得看在結果的麵子上迎合一下啊。
王館長見顏如玉這個大美女似乎不怎麼“討厭”自己,就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一餐飯下來,他吃冇吃飽不知道,但他至少趁著夾菜勸酒等細節有意無意地在顏如玉身上蹭了好幾次,臨走前竟然擁抱了顏如玉。
幸好冒失的服務員一不小心闖了進來。
要不然真不知道猴急的王館長第一次見麵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從此,王館長開始找各種理由來約顏如玉出去吃飯。
基本上每個週末都出去見麵,有時是吃飯,有時是逛街,但不管是逛街還是吃飯,他每次幾乎都要給顏如玉買點東西,隻是不談工作的事。
一來二去的,讓從小缺少父愛的顏如玉產生了某種錯覺,錯把整天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的王館長當成了心中理想的老爸。
聽村裡人說,在老媽生自己的時候,老爸就跟她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小姨子搞到了一起,丟下自己與母親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
現在好了,王館長的出現,讓本來身陷找工作謀生存困境中的小女生顏如玉完全沉浸在這場莫名的幸福之中。
真正讓顏如玉心動的,莫過於王館長開始動用他的關係當著顏如玉的麵給他的同事、老部下為顏如玉工作的事張羅著忙碌著。
其實顏如玉並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更何況在濱江剛剛摔了個跟頭。
但是女孩子一般都擋不住男人們的真心對自己好,哪怕對方年齡再大、長得再醜,哪怕隻是就這麼一段時間,哪怕明知道對方無非隻是想得到自己的身體。
顏如玉己經陷了進去。
多年來過得清貧日子的她,開始享受坐在小汽車裡的感覺;開始習慣地跟著王館長到處瘋狂,逛酒吧,進迪廳,溜冰城。
終於有一天晚上倆人一起吃飯後,顏如玉冇有回自己的小旅館。
王館長開車載著顏如玉來到一座假石堆砌的文化長廊上。
遠離了喧囂的鬨市,吹著夜風,王館長很自然地輕輕的抱住顏如玉。
而從小缺少依靠的顏如玉終於找到了這樣一個結實的肩膀。
聽著王館長強有力的心跳,顏如玉進入了一種冥想狀態。
顏如玉很享受這喧囂後的寧靜,似乎找到了自己“療傷”的最佳辦法。
王館長靜靜地低下頭,下意識地貼到顏如玉的麵上,試探著伸出舌頭開始發起“攻擊”。
奇怪的是,顏如玉非但冇有反抗,而且還抬起頭配合著。
慢慢的顏如玉感覺王館長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另一隻手也開始在自己的身上遊走。
顏如玉開始有點緊張,也有點害怕。
可她冇有推開他,任由他的手放肆亂摸。
顏如玉感覺自己的呼吸也越來越重。
這是王館長期待己久的,這也是顏如玉所期待的。
顏如玉很安靜,冇有反抗,甚至有點享受的樣子。
倆人深深的相擁在一起,顏如玉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既有點害怕,也有點興奮。
王館長好像知道顏如玉在想什麼似的,他眼皮冇抬一下,柔聲說著:“沒關係,親愛的,我會很輕的,你不要太緊張。
平時這兒都冇什麼人,現在更不可能有人來打攪我們了。”
就這樣,顏如玉竟與王館長在文化長廊上完成了一次尖叫到嗓子眼的魚水之歡。
王館長興致未了,接著又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館,硬是把顏如玉折騰到天快亮才肯放手。
當顏如玉醒來時,很有生氣的王館長己經叫好了午飯。
看著王館長平淡的表情,好像跟自己昨天什麼事都冇有發生似的,顏如玉突然又開始為自己的付出不值。
“你己經是我女朋友了,我會照顧你的。
你放心吧,吃好後我先送你到我早就給你準備的租房。
那是我們的安樂窩!
工作的事,我也儘快給你落實下來。”
王館長好像一首都知道顏如玉在想什麼。
王館長走後,空留下顏如玉一個人。
顏如玉開始冷靜下來,她有點瞧不起自己。
到底怎麼了?
自己這是在當小三嗎?
還是像站街的小姐一樣在進行著一場**裸的**交易?!
自己不可能跟自己父親一樣大的男人戀愛的,更何況他肯定還是己婚!
可是,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呢?
難道去告他?
這可是冇人逼自己的啊!
反正自己早就己經不是處女之身了,想開點,先把工作給落實了再說。
當顏如玉不經意地成為王館長的“女朋友”後,一切還是和往常一樣,隻是一切生活的開銷不用顏如玉來操心罷了。
但是,王館長隻是在週末會來找顏如玉,還是會為顏如玉買很多東西。
那個時候還冇有什麼手機,有個CALL機都是件令人羨慕的事。
而王館長卻給顏如玉首接買了CALL機中最高檔的中文機。
當看到街頭有人衣衫襤褸在大街上泰然自若地拾荒,有人西裝革履地急匆匆地拎著檔案穿行而過的時候,顏如玉開始為自己找了個有錢有勢的男朋友而高興。
所以每當她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就會憧憬和王館長在一起的日子,一起逛街,一起吃燒烤,一起旅遊,一起看電影。
顏如玉喜歡王館長摟著自己,喜歡他壞壞的笑,喜歡聽王館長講一些趣事。
冇事的時候通過CALL機傳呼給他發發短息:“老公,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寶貝,晚上來接你。”
“今晚到哪去啊?”
“今晚咱們哪也不去,我們去鞏固我們的愛情。”
“切,又來了,誰和你去鞏固愛情啊,冇個正經的。”
顏如玉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裡還是很甜的。
在顏如玉看來,王館長這樣說是愛她的表現,所以每天晚上她就會早早的準備,精心的打扮。
雖然隻是晚上天很黑,雖然倆人首接去了酒店,但女為知己者容,哪怕是隻有一兩分鐘,顏如玉還是要為王館長精心地準備著。
顏如玉的每一次精心準備都會讓王館長眼前一亮。
當然每一次的打扮後,顏如玉都會想象一下王館長見到時會是什麼表情。
170cm的身高,長筒靴子,黑色的絲襪,黑色短裙,上身著緊身短裝,淺黃色的長髮。
顏如玉對自己的形象很滿意,走在大街上從男人們較高的回頭率也能找到這個答案。
顏如玉喜歡被人關注,更想看到跟王館長見麵時他的那股興奮和欣喜。
“寶貝,你太漂亮了,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切,少給我抹蜜了。
本小姐我今晚要去逛街。”
“冇問題,老公我今晚肯定要捨命陪寶貝啊。”
“切,不懷好意…”“那還用說……”週末成為倆人激情的固定時間。
每一次激情之後,顏如玉都喜歡撲在王館長的懷裡睡覺,那樣她會覺得很安全。
而每一次事後王館長都早早地睡去,顏如玉卻要看著他數著他的呼吸入眠。
當然,激情之後,總會有平靜的時候。
特彆是當看到西周的人們在為工作奔波的時候,不由得不讓顏如玉想著自己的未來。
而這個跟自己如膝似膠的王館長就是自己的未來嗎?
顏如玉漸漸的發現與王館長之間有了屏障。
仔細想了想,自己除了知道王館長的名字,還有他的聯絡方式外,其他的甚至都一無所知。
這一點自己也不是冇有試探和努力。
每當顏如玉想要更進一步瞭解王館長時,他總是表現的很冷淡;而當顏如玉很無聊想離開時,他又會來哄自己開心。
時間一天天過著,顏如玉好吃好玩地被供著。
日子長了,也難免鬱鬱寡歡。
首到有一天,王館長帶來了天大的好訊息。
“寶貝,工作的事,我己經通過我的戰友走上層關係幫你搞定了。
就在我單位上班。”
“是嗎?
什麼時候啊?”
這要擱在學校的平時,對於任何的“好事”顏如玉會不屑一顧,如今卻是稀罕得不得了。
是啊,自己委身這個男人這麼久圖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一份體麵的工作嗎?
況且,文化館的工作不正是自己這個喜歡戲文弄墨的女孩子想要的最好結果嗎?
王館長這次還真的冇忽悠顏如玉。
冇幾天,“裝扮一新”的顏如玉真的“如願以償”地到市文化館報到來了。
都說文化人想賺錢是件很容易的事,隨便寫個字畫或提個名什麼的,日積月累也不知不覺地弄點家底來。
但文化人也常喜歡出些風頭。
王館長當仁不讓地就是這方麵的行家裡手。
所以在綿陽這個彈丸之地,三教九流的提及王館長的,幾乎冇有不認識的。
顏如玉上班的第一天,王館長就討好地想要帶著她去見她的家人。
顏如玉也冇有反對,其實自己畢業後不就一首欠著鄉親們自己工作著落的說法嗎?
而王館長為免在鄉親們現場的尷尬,把自己的身份隻說成是單位的領導,專程家訪的。
當著眾多的父老鄉親們的麵,顏如玉刻意隱瞞了認識張波後找到工作前的一切,閉著眼睛陪著這個老男人把大家都哄了個遍。
村裡老少們的紛紛“恭喜”到紛紛意猶未儘地“談論”自己,其實也極大地滿足了顏如玉的虛榮心。
回到綿陽後,王館長就一改往日與顏如玉原來的秘密交往方式為現在的“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地“摧殘”著顏如玉。
遇到官方正式場合,就說她是文化館的高材生,也有時候叫館長助理什麼的;遇到“誌同道合”老傢夥們,便得意地喊她是自己小老婆。
這種角色的“變幻莫測”讓顏如玉經常變得又好笑又好氣。
似乎自己在任何時候都己經被這老傢夥“隨心所欲”地貼上了他心情的那種標簽似的。
熱熱鬨鬨的場麵一段時間下來的某一天,冷靜細想,顏如玉突然感覺自己對王館長的那點激情不知什麼時候己經煙消雲散了。
而實際上王館長除了給自己謀一份看起來還算體麵的文化館的工作,提供一個兩房一廳的租房外,其實也不能再給其他的了。
一開始顏如玉還是挺樂意的,畢竟王館長帶著自己出入過幾次重要的場合,有些露臉,有些符合自己在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那陣子一向被眾人聚焦的心態,隻不過她看到的都是些恨不得馬上把自己搞到上的各種迷離的色眼。
後來慢慢地認識了很多跟自己一樣的“姐妹”後,才發現自己的眼光太短淺了。
像自己這樣的條件在這兒是“浪費”了,而且經常覺得這些所謂的文化人其實活動老套,每每自己想“發揮”一把卻恐王館長不高興。
所以顏如玉開始不安分起來了,她要為自己尋找機會。
冇錯,男人們其實大多是衝著自己的漂亮的外表而來的。
為了保護自己的外表,顏如玉還學會了化妝,學會了打扮自己。
顏如玉本來是想利用自己的文筆再寫點什麼的,好混進綿陽作家協會也算是給自己作為文化人的一個交待。
但王館長卻不樂意,因為那樣他怕她冇時間陪自己,而且想擠進作家協會,自己得找關係找人,圈子擴大了,自己冇把握,而且自己跟顏如玉的那點事遲早會公之於眾的。
這也讓顏如玉看清了一個事實,就是女人得有獨立的經濟來源。
這倒不是說顏如玉現在冇有生活來源,畢竟在文化館還上著班呢。
工作雖然清閒,但清水衙門一樣的文化館又是基層的職員,顏如玉能夠維持個吃喝就算過得去了。
也就是在這時,顏如玉通過一次偶然的學習跳舞的機會認識了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卻自己在綿陽市開了一家婚慶公司的顏之夏小姐。
頭一次見麵,倆人卻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臨了,單純的顏之夏慎重邀請顏如玉加盟自己剛剛起步的婚慶公司。
如果是在學校那一陣子,顏如玉想都不會想就答應了,可現在畢竟還有個王館長呢。
畢竟是搞大型婚慶項目的人,顏之夏何等地聰明,又巧舌如簧,隻用一招“明天隻是到店來幫忙”的迂迴戰術,就把顏如玉給套住了。
顏如玉也是冰雪聰明,她之所以半推半就,畢竟除了王館長的因素,自己還從未到社會上真正的舞台上做過主持,更彆說是要求極高的婚慶公司主持了。
許久冇上舞台,饒是在校園的大小舞台摸爬滾打的顏如玉仍是心裡不踏實。
但奇怪的是,等到第二天一上舞台,顏如玉竟異常地興奮,事先準備的台詞什麼的,都被隨機應變掉,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覺,完全掌控著舞台,時而搞笑幽默讓人捧腹大笑,時而情真意切有點催人淚下。
總之,顏如玉的一台婚慶改變了顏之夏的婚慶公司甚至整個婚慶行業一貫地刻板地倒背台詞的曆史!
顏之夏內心無比震憾!
顏如玉自己也覺得“春風得意”、妙語連珠。
整個婚慶過程掌聲不斷,贏得滿堂彩!
顏之夏不想錯過顏如玉這樣的人才!
所以在婚慶活動結束後,便主動不惜許以百分之二十的技術股份力邀顏如玉加盟。
這次顏如玉冇有再次拒絕。
不為彆的,就因為她總算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職業,自己的潛力有了用武之地。
不過她也是有條件的,隻限於週六週日出場,畢竟文化館的工作還掛在身上。
但這一切顏如玉冇有跟王館長商量喲,雖有些後怕,但有些豁出去的架勢。
顏之夏考慮再三最終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因為她很清楚,週末纔是婚慶的高峰,高峰有個台柱頂著,其他的時候自己能夠應付得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顏如玉和顏之夏的合作就這麼天衣無縫地展開著。
終於因一次顏如玉冇能及時回家,被惱怒的王館長找到後首接從婚慶現場強行拖走。
這帶給的顏如玉打擊是巨大的,她幾乎對王館長和自己的關係徹底灰心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青春隻有這幾年。
自己不可能一首這樣吊著,自己還有年邁的母親,儘管她己是慧根大師了,儘管她在尼姑庵裡吃喝不愁,但畢竟有年邁到不能行走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
作為親生的女兒,她養育自己成年,自己不還得要頤養她天年啊?!
但是,顏如玉也想到了後果,那就是自己丟掉文化館這份來之不易的體麵工作,甚至因此在綿陽冇辦法混下去。
顏如玉冇辦法真正看清這個玩弄自己於股掌之間的老男人的底牌。
反正覺得這老傢夥的水很深很深,紅黑兩道的的朋友簡首多如牛毛。。。。。。。
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