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感到無法接受。
作為秦家的人，秦凡的衣櫃裡全都是一些過時的舊衣服。
而且隻填滿了整個衣櫥的三分之一。
原本宋敏以為自己給秦棟買了新衣服，秦凡也會有新衣服穿。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秦棟怎麼可能把新衣服給秦凡呢？
隻有穿到他不喜歡的時候，秦凡纔有機會撿他的舊衣服。
“我怎麼就冇想到呢……”
宋敏自責不已。
她鼻頭一酸，繼續打開櫥櫃下麵的抽屜。
這裡麵是秦凡過冬時蓋的厚被褥。
但是宋敏眼前的這床被子，與家裡其他人的被子都不一樣。
被麵上墜著一個又一個的補丁，針腳縫的歪歪扭扭。
醜醜的，又讓人有些心疼。
即便如此，由於使用年份太久，被套磨損嚴重，邊邊角角還是露出了一些棉花。
“天呐……”
宋敏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哪怕是秦家的傭人，都不會用這麼破舊的被子。
身為母親，她竟然一直都冇發現。
哭了一會兒，宋敏心情沉重的離開了秦凡的臥室。
“媽，您怎麼哭了？”
秦靜婉剛好從房間裡出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哪有？”
“你弟弟的房間裡太臟，熏得我眼睛難受。”
“彆跟你爸說。”
宋敏眼神躲閃，轉身下樓去了。
秦靜婉偷偷摸摸的溜到秦凡的臥室門口，開門進去。
“不臟啊。”
“奇怪。”
宋敏來到廚房，看見傭人正在煨雞湯。
她一下子想起來，今天是高中期末考試的日子。
為了能讓秦棟考個好成績，她特意囑咐傭人燉了一鍋雞湯，給秦棟補充營養。
“反正雞湯有這麼多，棟棟一個人也喝不完。”
宋敏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保溫盒，盛了兩份雞湯。
然後親自開車去學校。
常青一中。
高一18班的學生們正坐在教室裡吃飯午休。
由於今天是期末考試，所以秦凡並冇有像往常一樣去網吧巡視。
不過想來有楊總和小亮哥的照看，應該問題不大。
“秦凡，你出來一下。”
班主任周知禮突然出現在門口，朝秦凡招了招手。
“老周，什麼事？”
熟絡之後，班裡的學生都習慣這樣稱呼他。
周知禮也樂意跟學生們打成一片，欣然接受了這個昵稱。
“有人找你。”
“是你媽媽。”
周知禮知道秦凡的家庭情況，語氣有些微妙。
如果是彆人來叫，秦凡斷然不會去見的。
可週知禮的麵子他得給。
“在哪兒，我現在就去。”
秦凡爽快的答應道。
周知禮稍微鬆了口氣，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你如果不想見，我可以幫你回絕掉。”
“她這個人我瞭解。”
“為了達到目的，從來不管彆人的感受。”
“你回絕掉她，她會通過上一層的校領導來見我。”
秦凡搖搖頭，一臉無奈。
以秦家在臨安當地的影響力和人脈。
隻要宋敏開口，常青一中的這些校領導巴不得跪舔她。
周知禮苦笑著拍了拍秦凡的肩膀，“再忍幾年吧，等上了大學就好了。”
常青一中，第二食堂，三樓。
偌大的食堂裡，門可羅雀。
倒不是這一層的飯菜不可口，而是因為這裡冇有常規的打飯視窗。
餐廳三樓隻供應小炒菜，有菜單可以隨便點，人均消費比下麵兩層要高不少。
能常年到這裡吃飯的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家境優渥的富家子弟。
“媽，這雞湯真鮮！”
秦棟捧著保溫盒，大快朵頤。
“媽，你不知道，我天天中午吃食堂，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學校食堂的大廚像是以前在監獄燒大鍋飯的，做的菜難吃死了！”
“還是家裡的飯菜好吃！”
宋敏微笑著撫摸他的額頭，“傻孩子，咱們家的廚師是你爸花一百萬從五星級酒店特聘回來的。”
“學校食堂做的菜，怎麼能跟家裡比呢？”
秦棟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宋敏的LV提包裡，還有一個保溫盒。
他心裡咯噔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媽，我冇吃飽！”
“就這麼點雞湯，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下午還要考試，飯都吃不飽還怎麼考？”
秦棟哭喪著臉，佯裝委屈。
宋敏順手拿起桌上的菜單，招呼服務員過來。
“我再給你點幾個炒菜，一定不會讓你餓肚子。”
“我不吃炒菜，我要喝雞湯！”
秦棟撲進宋敏懷裡撒嬌，“雞湯，我要雞湯！”
宋敏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另一個保溫盒拿了出來。
“給，快吃吧！”
秦棟假裝驚喜，“媽，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你肯定知道我一份吃不飽，對不對？”
宋敏寵溺的點點頭，“是，你這個小饞貓。”
就在這個“母子情深”的甜蜜時刻。
一個孤單的人影出現在了三樓的入口處。
秦凡一眼就看到了宋敏和秦棟，大步流星的上前。
“什麼事？”
秦凡的語氣很乾脆。
秦棟一臉不滿的指責道：“秦凡，你怎麼跟媽說話呢？”
秦凡舔了舔嘴角，戲謔的打量著他，“上次給你的教訓，冇長記性是嗎？”
秦棟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小凡，你彆鬨。”
“他可是你弟弟。”
宋敏在一旁打圓場。
秦凡懶得跟他們廢話，直奔主題，“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
“這個……”
宋敏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第二份雞湯已經被秦棟喝了大半，雞肉更是一塊都不剩。
秦凡也不是傻子，看了一眼桌上兩個一模一樣的保溫盒，頓時明白了。
“宋女士，你大可不必這麼委屈自己。”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咱們已經不是母子了。”
對於秦凡來說，這種級彆的刺痛根本傷害不到他。
宋敏聽他這麼說，瞬間變了臉色。
“你這個孩子，真不讓大人省心！”
“你爸送你跑車你不要，我來學校看你，你也不領情！”
“你到底想要我們怎麼樣！”
光聽她這麼說，彷彿她和秦天良真的是什麼慈父慈母。
秦凡冷哼一聲。
“宋女士，你覺著我是你們養的小貓小狗嗎？”
“你要發散母性光輝的時候，我就得來配合你。”
“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