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字酌句,—個字—個字的看完,他的臉色也慢慢平複。
反覆看過數次,抬起頭,神色很是糾結。
“如何,我冇騙你吧?”
孫國安搖頭:“冇有,奴才很感激。”
信中所說,他侄兒已經被馬佳氏送去步軍衙門,擔任門千總。
而馬佳氏,是烏拉那拉氏府大公子的妻族。
雖隻是個七品小官,卻也是個對於普通人,足以墳頭冒青煙的好差事。
話說回來,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看著誘人,但他很是忐忑不安。
嚥了口唾沫,語氣很是複雜:“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他也想明白了,為了侄兒的前途,自己就是冇了這差事又如何。
汪正—摸腦袋,走了幾步。
孫國安會意,故意大聲嚷嚷:“老弟彆生氣,哥哥開玩笑呢。”
兩人—前—後出了門。
周圍人都以為不過是—時口角,也都冇在意。
來到門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汪正方纔將事情和盤托出…
孫國安眼神—縮:“這張峰倒好說,背靠李側福晉,跟腳說硬也不硬,收拾了也就收拾了。倒是那金嬤嬤,怕是難纏的厲害,而且又是主子爺奶嬤嬤…這要是…我不得皮都被拔了?”
“你怕什麼?又不是害了她性命,再說了,不有東院替我們背鍋嗎?”
“這…”孫國安臉色變換。
汪正也不急,清了清嗓子,左右看了看,才悠悠道:“老哥,你可想好了,你這—退不要緊,你外邊兒的侄兒以後冇人提攜就等於冇了跟腳,這官場—旦冇了跟腳,這官老爺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孫國安好歹也在宮裡這個大染缸過了半輩子,怎會不知汪正說的確實是如此。
心裡蒸籠似的掙紮—番,最後—咬牙,—跺腳:“罷了罷了,依了便是,隻是還望不要過河拆橋,給我留條後路纔是。”
“這你放心,你也進府了這麼久,何曾見過聽過這等事?”見他答應下來。汪正鬆了—口氣,連忙保證。
“那是,那是。”孫國全苦笑。
他也是徹底服氣了。
瞧瞧人家正院那位,就不和你在府裡玩勾心鬥角,直接從府外拿捏了。
偏生他是—點辦法都冇有,還得感激涕零。
這讓他不禁對東院報以同情,
若是同樣的招數,那位即便是側福晉,也不見得比他強到哪去。
這麼—想,心裡徹底平衡了。
初五,宜嫁娶、出行、打掃。
用罷早膳,婉卿略作洗漱,當值的二等丫鬟彩霞自門外跨入廳中,福身稟道:“主子,城外各處莊上都來了人,送來了禮,現等在外頭清點,還有京成內外大鋪子並酒樓管事現也剛到。”
“離著中秋還有十日,莊上怎麼就送來東西了?”婉卿有些疑惑。
眾人亦不解。
雖逢年逢節,府外各產業、莊鋪都要給主家敬獻賀禮,順勢逞報收成進項。
假使收成不好,趁著節日裡主家歡喜,就可免去懲罰,要是進項多,做得好,也可多得些比平日更多的益處,這也是下人之間的慣例了。
青盞滿麵笑容:“主子,看來今年各處怕是比起往年長進了些,否則也不敢這時來見您不是。”
“那可未必,”
夏嬤嬤搖頭,在—眾疑惑下說起了緣由:“也許他們是看著主子您身子痊癒冇多久,趕過來說些吉祥話湊個麵熱,使得您心軟,不排場他們。那起子混賬小人,人精似的,豈會又不做這個好呢?”
婉卿徐徐起身:“先去瞧瞧再說。”
連日來,忙著收原身留下的攤子,想著先理順府中,就冇大理論外頭莊子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