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南寶衣的淚珠子適時滾落。
落在少年的手背上,溫涼又刺骨。
他抬手,似笑非笑地舔去淚珠,“哭什麼,我欺負你了?”
南寶衣委屈:“起初對二哥哥好,確實是因為那場夢。可是,可是後來你對我也很好,幫我買下柳氏的賣身契,還送我那麼貴重的毛筆……二哥哥麵冷心熱,是世間難得的好人,我十分崇慕你……”
她一邊說著好話,一邊往角落縮,怕得像是一隻鵪鶉。
而她終於退無可退。
蕭弈俯身而上,將她牢牢堵在床角。
她小小的一團,無措地仰著頭看他,根本就是可以隨便欺負的嬌軟模樣。
他單手撐在牆上,強勢地捏住她的小下巴,“想被我庇護?”
南寶衣點頭如搗蒜。
“想在花朝盛會上打敗南胭?”
南寶衣繼續點頭。
“那就繼續討好我……”
蕭弈一字一頓。
他嗅了嗅她的細頸,像是確認了她的味道,又慢條斯理地舔去她麵頰上的淚珠。
南寶衣傻愣愣等他舔完。
她抬手摸了摸臉,臉蛋上滿是這個人的口水。
她有點嫌棄,又有點害怕,“二哥哥,你,你的舉止很不合規矩……”
“自己哥哥,舔舔淚珠子而已,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蕭弈拿過掛在木施上的襦裙,“過來。”
南寶衣小心翼翼挪過去,蕭弈便要替她除去寢衣。
她捂住寢衣繫帶,驚恐後退,“二哥哥!”
“兄妹一場,替你更衣而已,有什麼可怕的?過來。”
南寶衣心裡像是打著一麵小鼓,囁嚅道:“我,我的衣裳比較複雜,就,就不勞煩你了……”
蕭弈瞟一眼她的寢衣。
上麵的繫帶重重疊疊,確實複雜。
他挑了挑眉,把那套淡粉襦裙丟給她。
南寶衣目送他掩門離去,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二哥哥從來都是孤家寡人,今日與她把話講開,算是勉強認下了她這個妹妹,待她熱情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平心靜氣地喚了婢女進來,替她梳妝更衣。
打扮妥當以後,她拿出布條係在額間。
那布條上了題寫著“勤勉”二字,是用來彰顯她的決心的。
她抱著四書五經跑到大書房,“二哥哥!”
蕭弈正在寫字。
“二哥哥,我仔細想了想,四管齊下對我而言確實有難度,要不咱還是先從四書五經學起,最起碼得有參賽的資格不是?”
她興沖沖地把書扔在書案上,“而且女孩子的考校都比較簡單,所以我不需要學得太深,隻要把裡麵的名句過一遍就差不多了。二哥哥,你快彆寫啦,幫我劃重點呀!”
蕭弈不緊不慢地寫完最後一個字,纔將毛筆擱在筆山上。
等透窗而入的春風吹乾了墨跡,他拿起宣紙,“給你做了一張學習計劃表,從今往後就照著這個來。”
學習計劃表?
南寶衣好奇接過。
“卯時起床,誦讀三個時辰的四書五經,用午膳。午時學琴,三個時辰後用晚膳。酉時學畫,亥時學棋……”
她雙手發抖,繃著白嫩小臉,“二哥哥,這計劃表不對。”
“哪裡不對?”
“我隻能睡三個時辰呢。”
蕭弈輕撫茶盞,抬眸瞥她一眼,“你以為,什麼叫聞雞起舞?”
南寶衣快要哭了,“那我就冇有玩耍和打扮的時間了。”
蕭弈:“想不想把南胭比下去?”
南寶衣委屈地咬住唇瓣。
她當然想把南胭比下去,做夢都想!
可是這學習計劃也太嚴苛了吧,簡直要活活逼死她!
她討好地給蕭弈添茶,絞著細白雙手,小心翼翼道:“二哥哥,要不你給我兩日時間準備準備,等我徹底休息好了再開始讀書?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得讓馬兒先吃飽……”
蕭弈哂笑,毫不留情地撕碎計劃表,“彆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