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太陽剛一落山,詩依便急不可耐的前往了城中的方府。
準備消除心中煎熬已久的仇恨執念。
臨走之前,徐柯還對其千叮萬囑。
若是此行不順利,一定要趕緊逃回,且不可過於冒險。
徐柯也不能擔保方府會不會有什麼對付妖邪詭異的手段。
歸根究底,就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是太少。
說不準像詩依這種邪屍,在麵對方府這種縣裡富商的時候,雙方到底誰強誰弱。
約莫三四個時辰過去,天際將要破曉之時。
詩依也終於以極快的速度趕了回來,手裡還拎著兩具屍體,直接拋給了鬼嬰樹。
就在鬼嬰樹將屍體當作肥料之時,徐柯也詢問起了她此行的順利程度。
“五個……人死。”
“還剩三……個。”
不過徐柯也發現,詩依破損衣服處露出的胸膛,上麵隱隱有大片的焦色。
右臂更是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身上的煞氣也是稀薄了不少。
很顯然,詩依雖然殺死了幾個仇人,但卻也受了不少的傷。
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恢複如初。
隨著詩依回到徐柯這個大凶之地後,身上的煞氣和傷勢也在以緩慢的速度開始了恢複。
“要不你再鑽進土裡看看,土裡的陰氣最重,應該能幫你加速恢複。”
若是一般女子,自然不願意弄得灰頭土臉,鑽進泥土之中療傷。
但詩依卻是滿不在乎,麵無表情的用十指挖出一個大坑,隨後跳了進去。
已經享用過一頓大餐的鬼嬰樹也貼心的用樹枝幫詩依掃土,把詩依整個蓋了起來。
“咦……這樣算不算她鑽進我的身體裡了?”
以一種彆扭視角觀察了片刻詩依,發現她的恢複速度的確有所提升。
按照這種速度,用不了半個月傷勢便能痊癒。
不過還不到半月,僅僅三日後,這大凶之地便再次迎來了一夥不速之客。
十幾個高舉火把的男子蜂擁而至,由一名手持木杖的老者帶領,堵在了路口處。
“找到了!那妖孽就在此處盤踞!”
老者一手持仗,另一隻手拿著羅盤,一路尋至了此處。
而老者身旁的中年男子身著綢緞,體型富態,顯然是大富之家。
“胡先生,我們方家幾十口人的命就全賴您了。”
“放心,糾纏你們的妖孽不過是‘邪物’,雖然力大如牛,刀劍難傷,有著某種邪異能力,但在老夫麵前也算不得什麼。”
老者顯得自信滿滿,竟然就在此處和中年男子講起了價錢。
“三百兩銀子,少一文錢,就請你方家另請高明!”
方老爺聞言也是眉頭緊鎖,三百兩可不是一個小數。
但想到前幾日那妖物當著他的麵將一名家丁撕成碎片。
連著內臟和鮮血都潑了一地。
這種慘烈的一幕當場嚇吐了見多識廣的方老爺。
“老夫最後再提醒你一句。”
“那妖孽乃是因令郎欺辱,身懷奇冤大怨。”
“其他修行者可未必願意沾這個因果,願意替令郎背這種罪孽。”
方老爺聞言,聯想到這幾日他花費重金到處求高人出山保命都吃了閉門羹。
如今也是把這位胡先生當成了救命稻草。
於是乎隻好說道:
“好吧,三百兩就三百兩。”
不過方老爺也是忍不住好奇的詢問,為何這妖孽如此強悍。
如同鬼魅一般潛入府中,然後殺死好幾名身強體壯的壯漢。
若非他們府中曾有去道觀重金求來的符咒,怕是一夜便要遭了滅門之災。
如此恐怖的妖孽,也隻是所謂的‘邪物’?
胡姓老者也看出眼前富商不過是個暴發戶,因此纔對這些權貴層的常識一無所知。
“妖孽魔物,共分三種類型。”
“邪物、詭異、不可知。”
邪物,即因怨氣陰氣滋生變化的產物,最弱的可能連一個女子都殺不了。
隻能通過各種手段來消磨人的陽氣生機,根本成不了什麼禍害。
最強的邪物則是能擁有翻江倒海,拔山滅城的神通,威能駭人。
“不過邪物縱強,終究是有跡可循,我等修行者隻要修為精湛,便可將之斬殺。”
“而‘詭異’則是無跡可尋,有的甚至連本體都不存在,多是掌握了某種規則,想要將之驅除則需循著規則而行。”
“哪怕最弱小的詭異,也會擁有某種難以理解的詭異規則,一旦陷入其中後患無窮。”
總而言之,就是邪物屬於那種能理解的強,隻要修為足夠高就能將之消滅。
而詭異則是以規則殺人,難以揣摩,難以度量。
可能看起來弱小無害的詭異,在規則恰當的情況下甚至能殺死一名超級強者。
最棘手的便是,有不少詭異都是無形無質的存在,根本無從消滅,也無從驅散。
方老爺還想順帶問一下‘不可知’的特點,也算是冇白花這三百兩銀子,能藉機知曉不少秘辛。
但胡姓老者則是搖頭道:
“既然是‘不可知’,那自然不可知了。”
“你知曉此物也冇什麼用處,任何人見到‘不可知’之後,性命也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閒話說完,胡姓老者也開始了安排。
“老夫測算這地方凶險至極,尤其是那片亂林,隱隱透出陣陣凶煞之氣。”
胡姓老者隨即帶著眾人逐步深入大凶之地。
在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木屋之後,幾個原本戰戰兢兢的家仆也不免感到有些落差。
“這地方真有你說的那麼邪乎?”
“這地方還有人住,要是像你說的那麼恐怖,那還不全死絕了?”
這地方雖然周遭早有傳言不吉利,有些邪門。
但還冇像這老頭說的那麼凶險之極。
因此眾人都下意識覺得這老頭估計是收了銀錢,故意誇大其詞,好藉機提高自己的重要性。
“你們懂什麼!”胡天澤冷哼一聲,指向那木屋。
“這木屋凶煞彙聚,陰氣淤積,彆說是長久居住,就算是在裡麵待半日都要有血光之災。”
胡天澤話音未落,木屋的李氏便推開門走了出來。
晾曬剛剛洗好不久的衣服。
她腹中胎兒已經接近五個月,因此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眾人對視一眼,對於胡天澤的信任又不免減輕了幾分。
不是說這木屋是什麼凶宅嗎。
人家孕婦都能在裡麵住的輕鬆愜意,哪有他說的那麼邪乎。
尤其是一旁的老管家更是在方老爺身側嘀嘀咕咕。
懷疑這胡老頭會不會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隻知道裝神弄鬼,故意詐他們的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