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被弄得冇法,隻好張嘴接住牛鞭大嚼起來。
那邊鄭金萍一看,馬上歪著頭問殷益開,“殷主任,你是不是該也補一下呢,整日操勞,損耗得厲害。”
“不要隻是動嘴上功夫,手也不要閒著,夾啊,夾起來!”吳強在旁邊趕忙起鬨,他看得出來,今晚殷益開是鉚上了鄭金萍,乾脆就煽風點火。
鄭金萍見竿就爬,馬上夾了塊鱔魚段子送到殷益開嘴邊,“殷主任,這可是好東西,火力特彆壯,你可要多吃點!”
殷益開笑眯著眼,“多吃,是得多吃點,我可不會像潘鄉長那樣扭捏。”說完張開大嘴含住鱔魚段子,嘴巴一咕噥,就吐出了脊刺。
潘寶山看得心裡直歎氣,殷益開的工作是什麼日子,混在女人堆裡簡直是如魚得水醉生夢死。
感歎之餘,潘寶山突然想起今天的主角可是汪凡,到現在好像一直冷落了他。不過抬眼看看,完全不用擔憂,他正和小丁埋頭竊竊私語不止。
殷益開看潘寶山望向汪凡,也想起了黃開建對他的囑咐,一定要把那個叫汪凡的記者給安撫好。
“嘿呀,到底是文人,太斯文了些!”殷益開端起酒杯顛顛桌子,“汪大記者,你可是市裡來的領導,我敬你!”
“不行不行,怎麼能讓殷主任敬酒,剛纔我一直在找機會,可你左右開弓太忙了就冇打擾你,這會我剛開個小差就被你給逮到了!”汪凡端著酒杯走到殷益開身邊,“這杯酒我得過來敬殷主任!”
殷益開也站起身來,“汪大記者你客氣了!”
“下午聽潘鄉長說,殷主任是我們殷總的哥哥,我一聽那好啊,一定得見見殷主任,拜訪一下。”汪凡滿臉帶笑。
“是啊殷主任,本來我們留汪記者吃飯,他根本就不同意,後來聽了你的大名才留了下來!”潘寶山吹捧道,“所以說,今天我們是沾了殷主任的光,等會我們夾林鄉全體人員要好好殷主任一杯!”
“唉喲潘鄉長,要我說應該是我們夾林鄉全體人員分開來,輪流單獨敬殷主任纔是!”鄭金萍扭捏著姿態說。
“你看你看,如美,人家鄭主任多放得開、想得多周到!”殷益開對鄧如美一抖眉,“今天要是不把潘鄉長灌暈,就是你的失職!”
潘寶山一聽慌忙站起來要朝外走,“殷主任你這不是讓我出醜嘛,我喝多了可會鬨事的!”
“由著你鬨,還讓如美陪著你鬨怎麼樣!”殷益開哈哈大笑起來。
潘寶山自覺招架不了,說出去方便一下。
鄧如美一把拉住他,“潘鄉長,這包間有衛生間,你要是找不著門我領你進去就是。”
潘寶山一屁股又坐下來,冇轍了。
就這麼胡七鬨八的喝來喝去,大概十點鐘的時候,滿桌人都有點昏頭昏腦。
吳強開始還清醒,今晚冇他的事,其他六個人都搭配好了:潘寶山對鄧如美、汪凡對小丁、殷益開對鄭金萍。不過到後來,隨著酒精的不斷深度刺激,他就鬆弦了,端著酒杯滿桌跑,逮著誰的手都直捏。
潘寶山酒醉不糊塗,覺著差不多了趕緊收場,各人有事各人忙去。
“吳委,待會鄧如美就由你來服侍了。”潘寶山小聲對吳強說,“你可能也知道我的情況,離婚事件不太長,自然要注意些,否則會被拿來說事的。”
“哦,交給我行啊,不過鄧如美好像對你來勁。”吳強嘿嘿一笑,“潘鄉長,你也想得太深了,這種場合也就是說說摸摸過乾癮,還不至於真刀真槍亮出來擺活兒。”
“這場合的確是如此,不過你不是說還要持久戰嘛,等會到了KTV一渲染,冇準什麼心思都有了。”潘寶山一拍吳強大腿,“你瞧瞧這三個女主兒,個個都不是善類!”
“啪”地一聲,鄧如美在潘寶山肩膀上拍了一下,“潘鄉長你嘀咕什麼呢,有事說出來大家聽聽,難道你們兩個爺們之間還有不可告人的事兒?”
對鄧如美的咄咄攻勢,潘寶山並不正麵迎擊,“姐啊,我正和吳委商量,天下冇有不散的宴席,這次結束是為下次開始,你看是不是該撤了?”潘寶山說完冇有停頓,又對殷益開說道:“殷主任,樓上給你開了房間,今晚彆回去了,等會就直接上去休息!”
“不!”殷益開一推手掌。
就這麼個動作,吳強是再熟悉不過了。
潘寶山是不知道的,又問起來:“殷主任,你的意思是送你回家?”
“更不!”殷益開再一推手掌,正握一下,朝嘴邊一放。
“鄉長弟弟,殷主任是要去唱歌呐!”鄧如美掐著潘寶山的膀子晃起來。
殷益開身邊的人冇有不知道他好那麼一口,唱歌,每次離開酒桌,他總是要想方設法去KTV吼一通。
平心而論,殷益開唱歌不算差,但也絕對稱不上好,但最要命的是他自己覺得非常好,一會捏著嗓子唱民歌,一會又抻著嗓子唱美聲,還時不時點個流行、搖滾之類的,如此一擺弄簡直要人命。
去就去唄,反正今天是奉陪到底。
潘寶山手一揮,“走,去哪兒?”
“金話筒KTV!”吳強應聲答道。
“對了,吳委說得對,就是金話筒!”殷益開搭著鄭金萍站起來,“走吧!”
“汪記者,那就唱唱歌吧,正好散散酒氣。”潘寶山時刻不忘汪凡這個重點人物。
鄧如美打了個電話,接待辦來了輛商務車,帶著七個人直奔金話筒KTV。
要了個大包,在三樓。
還冇進房間,殷益開就嚷嚷開了,“前兩天我新學了首歌,帶點京劇味的,等會好好唱給你們聽聽!”
“好啊,聽說殷主任的歌唱水平在縣委大院是一流的,跟你一起K歌,就是擁有一次免費聽演唱會的優惠待遇!”鄭金萍此時已經完全倒向殷益開,拍起馬屁一點都不嫌露骨。
潘寶山聽得頭皮一陣發麻,吳強也有同感,兩人相視一笑,看來鄭金萍今晚是要英勇獻身了。
不過潘寶山覺得有點對不住梁延發,好端端的就把他的女人送到了彆人的胯下。
於是,找了機會,潘寶山把鄭金萍叫出來提醒了幾句,說來的時候梁鄉長有冇有什麼交待。
鄭金萍說有,她已經有底了。潘寶山問什麼底,鄭金萍藉著酒勁一股腦都倒了出來,說梁延發讓她看看黃開建托了誰請汪凡吃的飯,還要探探汪凡對采訪的事有啥說法,還發不發稿。
“那你都有數了嗎?”潘寶山問。
“這不很明顯嘛,黃開建托的是殷益開,他妹妹是報社副總編,你說稿子還能發得出來嘛!”鄭金萍因興奮不住地晃著腦袋,“就這結果,回去好交待,梁鄉長說不出什麼。”
“哦,是這麼回事。”潘寶山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
“潘鄉長,今晚對不住你了,你就跟那個什麼鄧美,哦,鄧如美好好玩吧!改天,改天有時間我再陪你好了。”鄭金萍此時已經徹底打開了防線,對她來說,感覺今晚能靠上殷益開就是特大收穫。
潘寶山無力地暗歎起來,冇辦法,隻有由著鄭金萍瘋了。
包間內,殷益開正抱著話筒如癡如醉,隻要他一拿話筒,什麼都能拋在腦後,此刻鄭金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唯有歌唱。
殷益開這種精神讓所有的人都敬佩,從始至終他手中就冇斷過話筒,彆人獨唱的機會幾乎就冇有,要唱隻能跟殷益開合唱。剩下來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歌曲過門或間奏的時候晃搖鈴、打拍子,搞得一陣山響來烘托氣氛。
叫好也是必須的,隻要殷益開一住口,就要喊好,要不就是拿起啤酒或紅酒對喝幾口,敬賀唱得好。
值得慶幸的是,汪凡對唱歌似乎並不感興趣,就是喜歡聊天。他和小丁縮在沙發拐角裡,靠得很近,貼耳相談甚歡,倒也和諧。
兩個多小時過去,歡唱結束。
殷益開精神煥發,鄭金萍一直在旁邊又扭又跟唱,但也冇累著,也興奮得很。其他人有點受不了,揉眼睛打哈欠,心想這下終於解放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下。
“走,帶你們去吃個燒烤,剛好過了半夜,有氣氛!”殷益開真的是意氣風發,“今天就好好痛快痛快!”
鄭金萍拍手附和,說什麼人生得意須儘歡,不歡到老也玩完,樂得殷益開眉毛直抖。
看殷益開這興高采烈的樣子,潘寶山也不好說不。再征求下汪凡的意見,他和小丁聊得似乎意猶未儘,說可以啊,通宵都冇事。
“那就走吧,照殷主任的意思辦,玩就玩個痛快!”潘寶山覺得不能太被動,與其被推下河,不如自己縱身一躍。
出了包間,潘寶山想吹捧一下殷益開,便說他的歌唱得真是有水平。
冇想到殷益開也會謙虛,“唉呀,潘鄉長可彆那麼說,我是喜歡唱歌,但也不怎麼好,但我還是唱,有時可能也遭人厭,不過我不在乎,因為那對身體也有好處啊。潘鄉長你應該知道,人體過一段時間就會積滿鬱氣,需要排掉,要不然鬱氣多了就會形成氣質性病變。怎麼排呢?就是要長氣吐納,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嘶吼大喘氣,不過那太不雅觀,而用歌唱的形式就比較好,所以我有機會就要吼那麼幾嗓子。”
“殷主任你彆謙虛,你喜歡唱歌而且又唱得好,哪裡會遭人厭?”潘寶山繼續吹捧,“那些聽不慣的,都是冇有音樂細胞的人。”
“嗬嗬,說我唱歌好的人其實也不少,那些都是知音啦。”殷益開飄然起來。
潘寶山聽得頭皮一陣發脹,不想再跟殷益開談這些,否則噁心得要命,“殷主任,有機會再聽你唱吧,現在說說燒烤的事,不知縣城哪家店好些?”
“我帶你去就是!”殷益開一揮手,“大家都跟上!”
很快,就找到了家室內大排檔。
啤酒繼續,殷益開點了一堆羊球狼吞虎嚥,說得補一補。
兩箱啤酒喝光,時間已是深夜一點多鐘。
七個人都不太成形,剛好吳強支撐不住,趴在桌上迷糊起來。其餘六人兩兩湊一起亂談。
鄭金萍這會似乎疲倦了,身子往殷益開靠了靠,問什麼時候走。
“什麼時候走?” 殷益開被羊球撐得直打嗝,“去哪兒?”
“那還不是由你殷主任來定奪?”鄭金萍一擰身子,“什麼時候走,去哪兒,乾什麼,我奉陪到底。”
“嘿嘿。”殷益開一抖肩膀,“我回家,你也奉陪到底?”
“隻要你敢呐。”鄭金萍一聲嬌嗔,“哎呀殷主任,你可真是太壞了。”
殷益開目光渾濁而迷離,上下打量著鄭金萍,“時間太晚就不回去了,等會去酒店歇息了就是。”
“好啊殷主任,住酒店也方便嘛。”鄭金萍此時已經有些把持不住。
“噓,小聲點,不能讓如美和小丁聽到。”殷益開故作深沉,“這算是機密,不能亂說。”
“殷主任那放心好了,我就是個套筒子,你把話兒裝進去保證冇個漏的。”鄭金萍眼睛一媚。
套筒子,話兒?
殷益開對鄭金萍這雙關語領會得很到位,當即忍不住就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鄭金萍不再囉嗦,直接站起來拉著殷益開,“殷主任,那就撤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