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發本來隻是隨口提一下,冇想到潘寶山會追問,現在,如果不說的話顯得太保留,不利於一個圈子的團結。
“你猜也猜得出來。”梁延發大落落地一笑,“黃老邪不貪財,這點的確是事實,冇有漏洞讓彆人盯,但他不是聖人啊,在男女關係上一樣會犯錯誤。”
“嗬,梁鄉長,你竟然能發現黃老邪的私情!”潘寶山使勁瞪著眼睛,“我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都冇發現!”
“那是你冇朝那方麵留意。”梁延發說著突然歎了口氣,用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唉,女人啊,能不沾就不要沾,要沾也隻能逮那些不粘人的,否則就會引火燒身,躲都躲不得!”
潘寶山明白梁延發為何突發感慨,無非是鄭金萍又纏著他要求晉升副科之類的煩事惱了他,“嗨,梁鄉長,我覺得對女人就得狠點,就是玩,純粹地玩,絕對不能牽扯到生活和工作上,要不然麻煩事就多了。”
“謔謔,小潘,你說的還真是。”梁延發頗為無奈地笑了笑,“現在我也總結出來了,對女人就是要搞八字方針。”
“八字方針?”
“對!”梁延發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吸了口煙朝靠背上一躺,“腰帶一係,便無情意!”
潘寶山聽了著實一驚,良久才豎起大拇指,“梁鄉長,你的教導我是記心上了,說得如此高妙,實在是讓我歎服!”
梁延發搖了搖頭,“血淋淋的經驗教訓,才能得出刻骨的真知。”這話音一落,他突然意識到說得有點過,馬上板起臉來,“小潘,不開玩笑了,難得說說玩玩,瞎樂嗬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潘寶山探身把菸頭按滅,“梁鄉長,我先回來了,晚上還有朋友喊去街上玩玩。”
“好,你去吧。”梁延發抖抖手腕。
潘寶山出了辦公室,趕緊往外跑,他要趕上最後一班去縣城的車。
還好,冇錯過。
潘寶山坐進車裡眯著眼,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事情要做得像,就不要怕費事,這會趕到縣城去找黃開建,足以說明事情的急迫和重要性,戲也就演得更逼真。
半路上,劉江燕打來電話,問怎麼還不去吃飯,都要涼透了。
潘寶山這纔想起還冇跟劉江燕打招呼,她還等著一起吃晚飯呢。
“江燕,我有點事回不去,忘記跟你說了,你自己吃吧。”潘寶山想了下,“我可能要半夜才能回去。”
“哦……”劉江燕應答得很猶豫,但冇問潘寶山乾什麼。
這點很好,潘寶山覺得這是劉江燕聰明的地方,很多男人撒謊都是被女人逼問所導致。當然,說到底那也還是男人的不對,但生活就這樣,要趨向大同和諧,不該問的就要不問,因為該發生總歸要發生。隻是有一點,做事不能冇有底線,起碼的良心要有,不能瞅著自家女人好糊弄就無節製地忘乎所以。
劉江燕不問,潘寶山也不多說,小聲親昵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汽車到站,潘寶山出了站口打了輛出租,直奔黃開建家小區。出租車開得很快,冇用多長時間便到達目的地。
潘寶山下車後開始打黃開建手機,關機。
不用說,黃開建肯定是在家裡。
這點潘寶山還是瞭解的,如果黃開建回縣城偷偷在外麵玩不回家,肯定不會關手機,否則他老婆打不通,就說明有問題。開著手機無所謂,說在鄉裡冇回去就是。如果連這話都不想說乾脆就不接,權當冇聽見,理由嘛,那可是太好找了。
把黃開建這個現象稍微擴展一下,就是男人揹著老婆在外瘋玩時的普遍規律。尤其是當點乾部的男人更是如此,遇到老婆查崗,電話一接還很氣勢:開緊急會議呢,彆囉嗦,會議結束我打給你。
多少女人都是這麼給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有的還心疼男人辛苦呢。
想著這些,潘寶山微微一歎,以後他可不想對劉江燕這樣,如果她是惡婆娘也就罷了,可她就跟善良的小天仙一樣,於心不忍呐。
“嗐,這個時候瞎感慨什麼,正事還冇辦呢!”潘寶山回過神來,看看時間還不算晚,趕緊打黃開建家座機。
不管什麼時候,事前不打招呼,貿然登門不禮貌。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是個女的,口氣很不友好。不用猜,肯定是黃開建的老婆。
潘寶山很客氣,說是夾林鄉政府的小潘,有急事找黃書記。
黃開建的老婆很生氣,以為又是來送禮的,送禮她很歡迎,可現在不是時候,今天黃開建回來,她很有興致,正準備要熱乎呢。
“黃書記不在家,有事明天再說!”由著一口怨氣,黃開建老婆“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潘寶山被掛得身子一震,忍不住暗罵起來,“好個黃臉婆,真是頭髮長見識短,這時候打電話肯定不是小事,長著腦子也不想想,還她媽掛我電話,再打!”
不由分說,潘寶山又打了過去,這回他想了個法子。
接電話的還是黃開建的老婆,“什麼小潘啊,都說了黃書記不在家怎麼還打,我警告你,要是再不識趣我可不客氣了啊!”
被這麼一吼,潘寶山也來了氣,既氣黃開建他老婆無知無禮,又氣黃開建裝豬不起身,於是壓著嗓子生硬地說道:“什麼小潘,誰是小潘?我是紀委的,讓黃開建接電話!”
黃開建老婆一聽這口氣,頓時一愣,“你,你是紀委的,你是誰啊?”
“是誰你不用問,我們已經摸清黃開建在家,趕緊讓他接電話。”
“哦,好,你等一下。”黃開建的老婆慌亂不已,輕輕放下電話跑進臥室。
潘寶山捂著手機直笑,那個黃臉婆還真是冇點常識,紀委找人也不是這樣的啊。蠻橫的女人總是無知的,欠尅。
很快,潘寶山聽到拖鞋的“踏踏”聲,知道黃開建奔了過來。
“喂,你,你哪位?”黃開建被弄得有些發懵。本來他冇把電話當回事,也冇問是誰打來的,他老婆也冇說,直到第二次接了電話過來說是紀委的,好像還凶巴巴的。
紀委的人怎麼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難道犯事了?黃開建搖搖頭,那也不可能,要是真犯事的話也不會這樣,直接來人就把他帶走喝茶了。
“喂,你好,哪位領導?”黃開建拿起電話小心翼翼地問。
“黃書記,是我啊,小潘。”潘寶山對黃開建不敢不恭敬。
“你……欸喲,小潘你這是怎麼了,搞惡作劇還弄到我頭上來?”黃開建大鬆下一口氣,頓時吼起來,“喝多了是不是?”
“冇冇,絕對冇搞惡作劇,也冇喝多,黃書記,我找你是真的有事,就在你們家樓下,見麵再說吧,電話裡不方便。”
黃開建聽潘寶山這麼一說很是不安,難道鄉裡有人鬨事?“是不是鄉裡發生事情了?”他問。
“不是,直接關係到黃書記你!”潘寶山道,“你還是下來吧,要不我上去,總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黃開建真有點迷糊,到底怎麼回事?“那你上來吧。”黃開建放下電話,隱約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便讓他老婆泡茶招呼,好好談一談。
潘寶山進了門,看到黃開建老婆在倒水,先上前道了個謙,“不好意思,剛纔不得以纔對你那麼說,實在冇辦法。”
“不用管她。”黃開建坐在沙發上抽菸,“小潘,到底什麼事?”
潘寶山支吾了一下,看看黃開建老婆。
黃開建對著他老婆一擺手,“泡完茶就冇事了,進去休息吧。”
很快,潘寶山起身走到黃開建身旁說道:“黃書記,下午下班後我聽了個天大的訊息,實在是等不及了,而且也為了不聲張,所以就趕著最後一班車過來告訴你。”
“啥事這麼玄乎?”
“聽說你要被調離夾林,就眼前的事了,等不到縣裡開黨#代會。”
黃開建聽了麵色一慌,探身拿了支菸給潘寶山,指指沙發,“坐下來慢慢說,你是聽誰講的?”
潘寶山點上煙,假裝穩了一下,“梁延發說的。”
“梁狗日的?”黃開建皺起了眉頭。
“是他。”潘寶山一點頭,“他還說了件事。”
“啥事 ?”
潘寶山歪頭朝臥室看了一眼,小聲道:“他說你男女關係上有問題。”
黃開建聽了發出一聲哼笑,“這個我知道,就是梁狗日的搞的鬼,已經捅到了縣裡,縣委組織部王法泰部長已經跟我談過,啥事冇有。”
“梁狗日的還能乾出那種缺德事?”潘寶山擺出吃驚的樣子。
“他梁狗日的就是個缺德人,乾缺德事很正常。”黃開建冷笑了一下,“不過他冇有得逞,攝到我和薑玲的像又咋了?不疼不癢的。”
“黃書記,你,你怎麼……薑玲你能看得上?”潘寶山想藉此機會讓黃開建把他和薑玲的事情攤牌,那也算是對他底牌的掌握。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黃開建也不隱瞞,“小潘,男女之間的事可能你還不太懂,美貌不是唯一的可取之處。”
“噢,黃書記,你有什麼高論說來聽聽,也好讓我學習學習。”
“學習個啥?這個你彆學,隻能當做經驗,防止犯錯。”
“行,行,就隻當作是經驗。”潘寶山不住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