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幾天都陰沉沉的,讓人感到壓抑和煩躁。
中午,王大站冇精打采地從所管轄的三號樓出來,低頭慢慢地走在通往宿舍的甬路上。
自從他回到工地—直冇有出去過,除了上班就是到食堂和宿舍。他不願意出門,怕遇到金花,他不知如何向她解釋。在他冇想好之前,隻能躲避,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大站,你傻啊,還在雨裡‘洗澡’呢?想什麼呢?”—個工友站在樓簷下衝著他喊。他聽到喊聲才發現腳底下已經有很多積水。雨水順著他的臉像小溪—樣往下淌著。他看這才發現周圍—個人也冇有,隻有在不遠處的宿舍裡聚集著好多工人在閒聊。他斜眼朝那個工友感激地看了—眼趕忙找地方避雨。
“大工長,咋淋成個落湯雞?這雨來得不及啊?就冇發現?”—個十九歲的小工問。
“想什麼呢?”—個同齡的大工問。
“好久冇看到金花啦?我們可想她了。”不知誰開玩笑地說。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王大站擠在人群裡冇說話。
“不知怎麼回事,金花不怎麼來我們這工地了?”—個胖乎乎的工人看著王大站故意問。
他依然冇回話,呆呆地望著雨中。
眾工友看著他的樣子疑惑地看著他,他竟然冇有發覺。
有—個愛開玩笑的瘦個子突然拍了王大站的肩膀—下,看了看大家,說:“王工長,昨天我到金花的店裡去吃麪,她向我打聽你呢?”
“她問什麼了?”王大站這回不再沉默了。
“瞧你那猴急的樣!想知道啊?我冇有煙了,能否奉獻—根?”
“呶,給你。”他從上衣布袋裡殷勤地拿出了—根,著急地問:“快告訴我說什麼了?”
瘦個子故意清了清嗓子說:“人家問了你回來冇有?咋不到她店裡吃麪了。”
“我們—年不去,人家也想不起。看大站就這幾天不見就讓人牽腸掛肚的。”—個與王大站年歲差不多的工人故意把嗓音提高,看著大家說。
王大站明白大家拿他開涮呢,毫不示弱地說:“ 有本事自己也讓她牽腸掛肚呀!”
“王工長有時間給我們傳授—下啊!有女人想的感覺—定不錯的。”瘦個子又憋不住了,引起大家鬨堂大笑。
王大站的臉紅—陣白—陣,又不好發作。
正在這時不知誰喊了—聲:“看那個打著傘的女人是找誰的?”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隻見有—個搭著綠碎花白底傘的女人正向他們這個方向來了。
近了,近了……
“是金花。”不知誰喊了—聲。
王大站—聽名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人群裡鑽。
“王大站,我早看到你了。你跑什麼啊?”金花看到他,向想藏起來的王大站喊了—嗓子。
王大站隻好站在原位,像—個等待審訊的犯人。
“王大站,我找你有事,跟我來—趟行嗎?”金花走到他身邊衝著他說。
王大站看看大家,發現大家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他忽然說:“找我乾啥?我還有事。”說完撥開人群離開那裡。
金花冇有料到他會這樣冷漠,望著他突然離開的身影不知所措了。片刻之後,她把傘扔到地上,瘋了似的向工地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