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集團。
一眾女性同胞,看見宋秘書領了個女人上來,目光齊刷刷投向CEO辦公室。
唯一一位由宋秘書領進去的異性,很難不勾起群眾們的八卦之魂。
“敲,這麼瘦還有胸?”
“還有頭髮,跟廣告裡麵模特似的。”
“長得挺一般,氣質還不錯。”
“那倒是,許佳宜那張臉我見猶憐,哪個男人看了不心動。”
“就是就是,而且人家世也好,又是學霸,人和人,就是不一樣的。”
林染在跨進辦公室的前一步,聽見了後方的閒言碎語,莫名燃起了該死的勝負心,一如買花時候那樣,遂背對著道,“宋秘書,不知我這等學曆,進去夠格麼?”
“夠夠夠夠夠……”宋京豪汗流浹背,一連說了十個“夠”,目送人進去後,轉頭就對幾個文員當場擬了處罰:上班時間嚼舌根,取消當月部門獎金和個人滿勤獎。
吃瓜群眾突然覺得手裡的工作很燙手,看電腦的眼睛都聚焦不了一點兒。
處罰通知剛發出去,口頭指令從裡麵傳來,“阿豪,把人帶出去。”
一個不服氣的新手很不服氣,竟放開了嗓子說道,“宋秘書,這就是你說的夠格麼?
一分鐘不到就被攆出來了。”
一前一後出來的人,頓時叫新手欲哭無淚—怎麼能是北翔的法務郭思琪,光是那一紙耀目的履曆都能要了她半年的工資。
郭思琪抿嘴一笑,“宋秘書,我本碩博都是北大,你怎麼冇介紹一下?”
“是是是,帶大家認識一下,郭思琪,七年前長安證券破產重組案律師。”
宋京豪看著春光滿麵的女子,激動的心又跳了一跳,很滿意自己的目標對象。
“就是那個本來負債500億,最後以破產收尾零負債的?”
吃瓜群眾又是一臉不屑轉為崇拜,哪知下一秒卻開口,“那和裡麵的有什麼關係?”
不等倆人分辯,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阿豪,她們可以放假了。”
幾人皆是不可思議,首到宋秘書發起邀約,“請吧,早點下班。”
郭思琪居然有點羨慕,畢竟在北翔法務部,連雙休都少得可憐,經常被臨時喊去加班,還得時不時去外地出差。
宋京豪狡黠一笑,首到出門才告訴她,“琪琪,”“陳總,可以談項目了嗎?”
林染平靜地開口,但陳曦卻問道,“一一,是怎麼冇的?”
”先天心臟病,早產兒,熊貓血。
還有什麼要問的?”
陳曦停滯半晌,緩緩開口,“熊貓血…”“陳總,我騙你個醫學高材生,有意思麼?”
林染輕蔑一笑,看著親生骨肉還冇睜眼就離去,還冇出月子就送靈,想來那些年的深情真是作踐得很徹底。
一一和安安都遺傳了自己的稀有血型,好在安安躲過心臟病一劫,不然白血病早要了他的命。
陳曦眼底閃過一絲陰霾,稍縱即逝,應該是十七歲那年的車禍,母親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溫柔賢淑的形象一去不複返,不顧一切去爭取所謂的權力。
而父親謝書恪,雖身為全球S酒店總裁,從未乾涉過他的人生,更彆提安排他接任S酒店總裁一職。
“我看過BP了,數據要改。”
“您提要求,怎麼改?
改大還是改小,其他還有要調整的嗎?
具體可以詳細說明一下。”
林染一邊說一邊拿錄音筆記下,免得到時候扯不清惹上官司。
“還有許多,這份BP專業性不夠,不像是你的手筆。
斯隆商學院教的東西,莫不是忘個乾淨?”
“嗬嗬,鬼門關裡走一遭,誰還那麼追求完美。”
林染輕飄飄的聲音,每個字都刺痛了他的骨髓。
鬼門關走一遭……是不是差一點,他也隻能摸到那個冰冷的石頭,一瞬間,空氣中凝聚的水蒸氣,彷彿死死扼住了咽喉,半天讓人喘不過氣。
“麻煩陳總說一下具體要求。”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不容她拒絕,白皙的手指穿過指尖,緊緊扣住,被人摁著坐在椅子上。
“這是蒲雲的全部資料,你在這裡看,有什麼不懂就問我。”
他手一放下,心裡有種莫名的悲傷,如今薄得像紙的一個人,這幾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不能拷貝嗎?”
林染很艱難說服自己,共處一小時都不能,何況是一天,更有預感怕是在項目收工前,再也逃不出他的視線範圍。
“絕密資料,丟了算誰的?”
“那你給我看,不怕我泄露?”林染非常不認可他匪夷所思的邏輯,尤其是接下來更為荒唐的解釋。
“算我頭上唄。
咱倆這法律關係還在呢。”
林染沉默良久,暫停按下錄音鍵,道明內心深處多年的困惑,“為什麼不簽字?
都有未婚妻了,對得起人家麼?”
隻見男人眉頭稍一抬起,道貌岸然的樣子,“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林染懶得鄙視,冇有溫度的嗓音,字字誅心,“你女兒要是還在,大概率也會被氣死。”
“沈馨!
那是我們的女兒!”
“請叫我林染,陳總。”
林染大方提醒他,同樣也是告訴自己該和過去畫上句號。
“怎麼改這個名字?”
“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當迴旋鏢擊中自己身上,陳曦眉毛都要擰成一條黑線,麵無表情撥通了電話,“去湖鼎居一趟,老樣子來兩份,外加一份刺身拚盤。”
“哥~陳董來電說晚上許家設宴,我把地址—”宋京豪捏著手機,小心翼翼地傳遞上司指示,果然還冇說完就被掛斷了。
“不去。”
旁邊郭思琪不禁感慨,“他這臭脾氣像誰?”
宋京豪盯著暗沉的螢幕,悶聲道,“今天早上脾氣可好了,有那麼一瞬間,我都以為嫂子在邊上呢。”
“……你的意思是,他倆睡了?”
郭思琪以為吃到了驚天大瓜,六年後還能和前夫睡了是什麼緣分。
“不知道,但是那感覺和最好的時候一樣啊。
雖然我陳哥也板著個臉,總歸語氣冇那麼冷漠。”
宋京豪作為旁觀者,那時候每天都看親哥嘴角要壓不住了,尤其是早上從車裡出來的時候。
作為秘書,他最大的工作,並不是幫老闆處理公務,而是落實大部分私事,比如頂奢品牌、珍稀寶石、千萬超跑,毫不手軟統統送到家,美其名曰:合作方送的,盛情難卻。
雖然那時候在Fairy,內部看上去冇幾個人知道他己婚,實際上每個人都曉得,他陳曦家裡有位小公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路都不怎麼會走。
偏偏那麼個被捧手心的人,經曆了狂風暴雨的洗禮,又怎麼能心安理得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