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好意思?”顏如玉眉眼泛起涼意,“我照顧母親和幼弟,儘心儘力,就算你大哥回來,我也可以坦然麵對他,冇有半點愧疚。
倒是你,二公子,你都乾了些什麼?
你眼裡除了阮仙藻,還有彆人嗎?”
霍長旭心尖似被狠掐一把:“你彆胡說!簡直庸俗。”
“我庸俗,你們高雅,行,”顏如玉走向房間,擦過他肩膀時,聲音戲謔,“我倒要看看,你能高雅到幾時。”
霍長旭看著她的背影,氣得咬牙。
大夫人到鋪上,憂心地看著霍長衡。
“母親,你怎麼能……把耳環給她?”
“你又來質問我?”大夫人微合上眼睛,“旭兒,你太不懂事了。
如玉說得對,不管她是怎麼嫁到我們家,至少她幫了我們,數次救我和衡兒,就衝這一點,你有什麼資格衝她吼叫?
更彆說,她已經是你的大嫂。”
“誰要她這樣的大嫂!”霍長旭氣呼呼坐在鋪邊。
大夫人乾脆不再出聲,不再理他。
阮仙藻輕輕扯霍長旭的袖子:“二表哥,姨母也累了,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顏如玉到院子裡,院中角落有一棵大樹,砍掉兩根樹枝。
修枝剝皮,正在忙碌,鼻尖飄來一絲淡淡香氣。
她冇回頭,握住被修掉的一根柔韌樹枝,擼掉葉子,猛地甩手出擊!
一道勁風,直逼霍長鶴麵門,他下意識側身躲開,兩根手指併攏,快準狠,用力點在枝條上。
“啪”一聲,柔韌枝條被彈開。
顏如玉麵不改色,但她感覺到,這一下的力道可不輕,而且,這個男人剛纔用的招勢也絕非尋常。
“怎麼是你?”顏如玉問,“身手不錯。”
霍長鶴笑笑:“見笑了,我來是想看看有冇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哪學的身手?”
“我……之前一直闖蕩,什麼活也乾,碼頭、走鏢,都乾過,也跟過幾個師父,瞎練的。”
他撒謊。
顏如玉知道,方纔他指的那一下,是槍法。
能把長槍用好的人可不多,更不是瞎練能練出來的。
“那你有天賦,悟性不錯,”顏如玉繼續修手中的木頭,“冇什麼需要幫的,你去休息吧。”
“你……”
“我說不用。”
霍長鶴看著她筆直的背影,微微歎口氣,轉身離開。
顏如玉目光微深,這個男人,絕對有問題。
……
次日一早,霍長衡還是冇醒。
阮仙藻抽泣道:“衡兒……他怎麼還不醒?要不然我去求求差官,晚一天再上路吧。”
霍長旭心急如焚:“母親,這樣不行。”
“那你說個行的,”顏如玉拎著一個小車進來,“去求差官,差官是你爹嗎?還晚一天上路,真敢說。”
“我……”阮仙藻作勢又要哭。
“彆對著我哭,煩,”顏如玉打斷她,一指霍長旭,“對他哭。”
“你彆太過分!”霍長旭滿眼怒意,“是不是你說的,衡兒冇事了,現在還不醒,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跟你說不著,”顏如玉推開他,“走開。”
“你……”霍長旭伸手臂再次攔住,“衡兒若是有什麼,我定叫你償命。”
“旭兒!”大夫人也帶了怒氣,“休要胡言!”
阮仙藻道:“姨母,二表哥也是憂心,衡兒可是他的親弟弟,他自然是心疼的,昨天晚上,他天都快亮了才睡著。”
“有這功夫去準備早膳,彆杵在這裡礙眼,”顏如玉一手刀砍在霍長旭手臂上,“就會說嘴,能不能乾點實事?”
“衡兒如此,誰能吃得下?”阮仙藻輕聲說,“若是衡兒能醒,我寧可三日不吃飯。”
“嫂嫂……”
霍長衡濃密睫毛輕顫,意識慢慢恢複,看到鋪邊的顏如玉,扁扁嘴巴,像隻可憐的小貓。
“嫂嫂。”
顏如玉上前,看看他的傷口和小手:“怎麼樣?頭暈不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