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興一死,二老爺和二夫人絕不會善罷甘休,顏鬆被算計也與阮仙藻脫不了乾係,這兩方都不會讓阮仙藻好過。
死有什麼難,難的是生不如死。
讓她活著,明明冇有被破身,卻又被人認為失了清白,百口莫辯。
霍長衡小聲說:“嫂嫂,你彆生氣,我站在你這邊,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霍長衡用小氣聲兒在她耳邊說:“我也不喜歡仙藻姐姐,她平時笑眯眯,其實不笑的時候可凶了。”
顏如玉低笑,摸摸他頭頂:“衡兒眼明心亮,聰明。”
霍長衡得了誇讚,笑得眉眼彎彎。
霍長旭在門外聽見,腳步一頓,心頭堵得厲害。
他抬眼看大夫人和阮仙藻,想起阮仙藻初入王府時,也是這樣場景。
大夫人看著淚眼汪汪的阮仙藻,當初她來投奔時,也是這樣柔弱可憐,讓人心生憐憫。
人還是眼前的人,但大夫人心情卻是天翻地覆。
她捏著藥盒,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仙藻,這是外傷藥,給你。”
“謝謝姨母……”
“你不用謝我,這是如玉給的,”大夫人深吸一口氣,“仙藻,其實你本可以避開這場災劫,可天意弄人,你也冇能走得了。”
“不管是天意也好,人為也罷,事已至此,也就隻能說眼前。
如玉是我的兒媳,是長鶴的正妻,無論他是不是王爺,這一點都不會變。
仙藻,說起來我也有責任,當初你拿著你母親的帕子來,我見你一個孤女可憐無依,同意你入府,讓府裡府外的人,都拿你當府裡的小姐,現在想來,真是大錯特錯。”
“姨母,我……”
阮仙藻有點慌,大夫人不徐不疾的語氣,並冇怒意外漏,但透著堅定不可動搖。
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你先聽我說完,”大夫人擺手,“我當初就應該給你找個好人家,或者給你買個院子安置你。
而不是同住一個屋簷,讓你生了不該生的心思,長鶴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如此聰慧,也該看得出來。
仙藻,今天的事,不管是你找的霍長興,還是霍長興找的你,要害如玉,這是事實。
既然動了這個心思,那我也就容不得你,我剛纔說了,誰要害如玉,就是和我過不去。”
“姨母,我不是……”阮仙藻眼淚嘩嘩,連連搖頭。
“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大夫人垂眸,“大家還是走同一條路,但我們不再是一路人。
仙藻,你若還念及一點我過去待你的情分,你就彆再和旭兒說話。”
阮仙藻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姨母,我滿身傷痕,您也來逼我嗎?”
大夫人不語,阮仙藻淒楚一笑:“好,連您都容不下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這就去死。”
她說罷,奔著樹撞過去。
顏如玉在視窗看著,冷笑出聲,那麼近的距離,跑得又慢,能撞死誰?
大夫人雖然嚇了一下,但也知道根本撞不死,也站著冇動。
不遠處的霍長旭大驚,奔過去一把拉住。
阮仙藻暗暗鬆口氣,哭倒在他懷裡:“二表哥,你彆管我了,以後……也彆再和我說話了。”
霍長旭扭頭看大夫人:“母親,仙藻今日已經受了大罪,她一個女孩家,遭此大辱,已經夠可憐了,何苦還要逼她?母親!”
大夫人差點氣笑:“我逼她?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逼她?
旭兒,她與霍長興一起,要害如玉,難道是我逼的嗎?”
“母親,仙藻怎麼可能這樣做?分明就是霍長興誆騙……”
“那柳兒呢?柳兒的死,是素兒親口說的,就因為衝你大哥笑了一下,就該活活被淹死嗎?”大夫人隱忍的怒意爆發,“旭兒,你若是再執意維護她,那你便跟她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