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聽見門外傳來行李箱的聲音,飛速躲到廚房裡。
聽見門打開的瞬間,她笑吟吟的端著一鍋湯走出去,“沈小姐回來了,快來嚐嚐我燉了好幾個小時的湯,老鮮美了。”
“安姨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了。”
看著小丫頭滿是憂傷的背影,安姨擔心不已,趕緊掏出手機給周聿白彙報。
「先生,沈小姐不知道遇著什麼事了躲在樓梯間哭了好久,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房間了,您有時間的話要不要過來看看?」
半個小時後。
周聿白推開了臥室的門。
房裡,沈知憶在小沙發上,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貓蜷縮成一小坨,手裡還拿著上次裝紅糖水的粉色保溫杯。
他走到她身邊,拿起兔兔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後蹲下凝視著她的睡容。
小哭包不知夢見了什麼,淡眉攏著。
臉蛋上掛著幾道淚痕,底下的沙釋出濕了一片,看得周聿白心緊了又緊。
不知過了多久。
夢裡似發生了什麼緊要恐怖的事。
沈知憶被嚇醒的同時喊道,“池媽媽彆走。”
空氣出奇的靜。
她眨巴著水眸,一度以為睡懵出現了幻覺,“小叔叔?”
“做噩夢了?”
沈知憶茫然的點頭。
“還要不要再睡一會?”
沈知憶不在狀態的搖頭,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這個你應該喜歡。”
望著他手上那兩張她最喜歡的旗袍設計師郭黎的展覽邀請函,沈知憶雙眼立刻放光,說話都結巴起來,“這這這是真的嗎?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見她酒窩深陷,周聿白眼底的憂思去了一半。
“還有三個小時開展,給你整理的時間不多了。”
沈知憶捏著邀請函激動從沙發上蹦起來,“這是真的呀!我可以去見我的偶像了嗎!我真的不是在做夢耶。”
“沈知憶,小心一點,彆摔了。”
他嚴厲起來沈知憶還是慫兮兮的,拿著邀請函的手捂著臉,露出來的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狀。
望著她蹦蹦跳跳的就跑進洗手間的身影,周聿白眼底滿滿的寵溺。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這麼好哄。”
洗了把臉,沈知憶眼睛有些腫就隨便畫了個妝遮擋,又換了一套旗袍,站在鏡子麵猶豫了好一會。
穿出去的時候,周聿白坐在客廳裡。
安姨正盛著湯,眼前一亮,“沈小姐你真俊。”
沈知憶粉粉的指頭捏著,緊張的問,“這件旗袍是我自己做的,我穿去見偶像會不會太隨便了?”
周聿白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不會,很好看,很符合你的氣質。”
安姨:“就是就是,就像是那個雨巷裡撐傘的那姑娘,溫婉可人。”
聞言,沈知憶忍俊不禁,瞬間來了自信。
在出門時,沈知憶乾了兩大碗鴿子湯,又打包了一些帶著去醫院。
看著她上車了都要抱著保溫盒,周聿白隨口一問,“他對你很重要?”
“嗯,很重要。”
“小澤是我跟池媽媽去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認識的,有一次我和大家躲貓貓不小心掉進大水缸裡,是他找到我用力抓著我的手,在我快昏過去時砸破水缸救了我。”
“後來,他查出先天性心臟病,孤兒院又麵臨倒閉的風險,所以把他……我隻好悄悄接濟他,池媽媽知道後也把他帶回了家。”
說完沈知憶才意識到自己碎碎唸了那麼多,“對不起哦,我不應該和您說那麼多廢話的。”
“我喜歡聽你跟我說話。”周聿白斂眸,眼神比剛纔幽深了一些。
他在想,她要是冇有走丟,會是一個受儘萬千寵愛的小公主。
而原本貫穿小丫頭生命的人,應是他。
開車的陳言頭頂飛過幾隻烏鴉。
雙標狗?
平日裡他彙報工作要是多一個廢話,那刀子一樣的眼神下一秒就能給他戳穿。
沈知憶指尖在盒壁無規律的敲打著。
這會兒纔想著問,“您怎麼會想著帶我去看郭黎大師的展?您不上班嗎?”
“剛好和郭黎認識,給了我兩張票,不想浪費便帶你去給她捧場了。”
開車的陳言險些冇握穩方向盤。
千年老王八的殼都冇有他家五爺的嘴硬。
明明忙得吃飯的時間都冇有,安姨一個資訊發來,五爺立刻推掉好幾個會議著急從垃圾桶裡掏出這兩張邀請函趕來的好伐。
沈知憶眼睛亮晶晶的,“小叔叔和郭犁大師認識嗎?”
周聿白淡淡嗯了一聲。
沈知憶滿是期待的問,“那能不能拜托您幫我要一個他的簽名。”
“你可以親自問他要。”周聿白引導著。
是他疏忽了,小丫頭喜歡旗袍,郭黎在彆的方麵不行,設計旗袍這方麵也有他的一片天地,或許能夠給小丫頭指導一二。
近偶情怯,能遠遠的看一眼沈知憶都覺得很滿足了,要是能說上兩句話,她晚上睡覺做夢都能笑醒,嘿嘿。
聖利醫院很快抵達。
沈知憶原本是自己上去的,但周聿白說什麼也要跟著她上去。
病房裡。
周聿白坐出了一副像在談幾千萬生意的氣勢。
池沐澤靠著抱枕,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視線。
兩人明明什麼都冇說卻莫名的劍拔弩張,空氣像是被炙烤著一般。
沈知憶盛好湯遞給池沐澤,“這個湯可好喝了,還是熱的你快試一試。”
“外人太多了,冇胃口不想喝。”池沐澤看向周聿白的視線稱不上友好。
門外的陳言聽見氣得牙癢癢,當初要不是五爺這破小孩還能躺床上陰陽怪氣?
沈知憶放下湯,也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會這樣。
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渾身散發著冷氣的人,沈知憶拽了拽他的胳膊低聲道,“小澤,你說什麼呢,他是長輩你不可以這麼冇禮貌。”
長輩?
池沐澤眸色陰鬱,險些冷笑出聲。
男人最是瞭解男人了,他看一一的眼神可不止長輩那麼簡單。
周聿白閒適抬手看了看腕錶,站起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聞言,池沐澤一臉警惕,“你要帶她去哪?”
說到這個沈知憶露出了盈盈笑意,“你還記得我喜歡的旗袍大師郭黎嗎?我要去看他的展,這個展隻有收到邀請函的人才能去的,要不是小叔叔我也冇有這個機會見到他。”
池沐澤抓著她的手,臉繃緊了。
他不想讓她去,不,應該是不想她和那個男人走得太近。
“乖,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池沐澤視線鋒利的瞥了一眼她身後的男人。
周聿單瞭然,留下一句“我在外麵等你”就先行出去。
病房的門合上。
池沐澤攥著她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些,像是乞求,“一一,你能不能離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