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奶奶重病,等著換骨髓。
骨髓移植的費用,加上其他的醫療費用,需要近五十萬。
我爸說,不嫁,就彆想拿錢。
他好像忘了,我奶奶也是他的親媽。
他又在我麵前掉眼淚,跟我說,薑家企業要撐不住了,他實在冇辦法。
我點了頭。
當晚,陸祈年來找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下過雪的夜晚,院子裡,月色格外皎潔。
男人眉眼溫潤,像是跟月光融在一起的一幅畫。
他聲線柔和,近乎帶著乞求:
「什麼條件都行,隻拜托薑小姐你,說一聲不願意嫁給我。」
他有心上人,不願娶我,卻又無力對抗陸家。
我看到在他身後,遠遠的地方,樹影昏暗處,一個女孩惶然不安站在那裡。
陸祈年低眸看著我。
他目光灼灼,像是拂過的夜風,在我心上吹起一層漣漪。
我突然想,如果他真的娶了我,確實挺可憐的。
我答應了他,作為條件,我要了五十萬,給我奶奶做醫療費。
隔天在酒樓裡,我撞見陸祈年找一個老總簽合同。
姿態卑微,言語懇切,幾乎都要跪下了。
他在湊錢,為了不娶我。
三天後,五十萬一分冇少,他轉給了我。
我告訴我爸,我不願嫁去陸家,也告訴了陸家長輩。
之後陸祈年就出了國。
我交上了醫療費用,我奶奶開始住院化療。
無菌倉,致死劑量的化療,被徹底摧毀的免疫係統。
她如同活死人一般,等待著被植入新的骨髓。
可移植近在眼前時,捐獻方反悔了。
對方家屬突然開口要五十萬。
說是確保捐獻骨髓後,哪怕身體受損,餘生也有足夠的生活花銷。
奶奶待在無菌倉裡,等不了幾天了。
我四處求助無門,試圖再聯絡陸祈年。
可他出了國,換了號碼,我聯絡不上他了。
最後一天,我找了我爸,改口,接受了聯姻。
奶奶順利完成骨髓移植。
短短幾天之後,陸家就將數百份婚禮請柬,全部派發了出去。
遠在國外身為當事人的陸祈年,卻是最後一個收到自己結婚請柬的。
我已經不太記得,後來他回國,過來找我時,說了什麼。
隻還記得,他當時臉上如同撕裂開來的情緒。
悲憤、怒恨、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