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顧凜做的，他冇有讓慕寧幫一點兒忙。
不管是燒火，還是提水，他都說，“我可以，你再去睡一會兒吧。”
等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男人叫了起來，“吃飯了。”
這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你怎麼不早點叫我，萬一來不及了怎麼辦？”
慕寧看了時間後，急吼吼的端起飯碗就吃。
“其他配菜、調料，我都切好了，煮麪條很快的，騎車過去也用不了多久。”
顧凜的聲音不急不緩，大夏天像冰碴子一樣倒是讓慕寧心平靜了下來。
嘿，她毛毛躁躁的性格就是改不了。
“你慢點吃。”
顧凜的手藝挺不錯的，做的飯菜也符合慕寧的口味，她誇了誇他，“很好吃。”
“嗯。”男人永遠隻有這個回答。
“等會兒我來拌麪吧，你收錢。”收錢冇有累。
“你會嗎？”拌麪不難，但調料放多放少都是有標準的，差一點口感就變了。
他們這纔開的小吃攤，最怕口味不能保持一致，容易造成客流量流失，冇有回頭客。
“等會兒，你看了就知道。”
——
中午慕寧多煮了幾把麪條，大風扇吹了好久，才把麪條吹得顏色好看吃起來又勁道。
放在大大的笸籮裡，還挺好看的。
兩人到廣場時候，竟然發現他們上午擺攤的地方已經有客人圍著呢。
真的是榮幸至極啊。
慕寧大概的算了算，中午應該可以賣個七十吧，她也就帶了這麼多麪條。
“來一碗雞絲涼麪，辣椒油放三勺，加一勺糖，不要香菜。”
一聽就是早上的熟客。
“同誌，這涼麪吃起來還可以吧？”
第一碗還是慕寧拌的。
“哎喲，老闆，你可彆說了，早上吃了你做的涼麪，我整個上午都在流口水，我就想著你這麪條怎麼那兒勁道，辣椒油怎麼這麼香，就連雞絲都這麼嫩，想得我下班第一個衝了出來。”
慕甯越聽越樂，“哎喲，謝謝你們捧場了，來，味道跟上午一樣，在旁邊慢點吃哈。”
“行。”
也不講究坐著了，端著就吃的。
這一碗賣出去以後，顧凜就準備上手了，他撈調料的動作很標準，彷彿就是從慕寧手上覆製下來的。
這時候有客人就問啦，“怎麼換人拌了，味道能一樣嗎？”
慕寧可不會打擊顧凜，揚起笑容就說，“保證味道一模一樣，要是不好吃，我免費送您品嚐一碗。”
這位女客人高興了，“要是真的不好吃，我不會付錢的。”
“絕對不讓你給錢！”
嘿，這下女客人都不知道是希望好吃還是不好吃了，不過呢顧凜冇有失手，麪條味道還是那麼絕美，她翹起大拇指就把錢給了。
慕寧也忍不住誇了誇他。
男人冇有回答，自顧自的低頭笑了笑。
——
就這樣，小夫妻兩人開的涼麪攤正式起步了。
慕寧也是個能吃苦的，她不怕累，說早起那絕對不含糊，一個鯉魚打挺就起床。
反倒是顧凜做的事永遠比嘴上說得多。
他基本上都會比慕寧先起床，把配菜、調料備好。
有時候還要早早的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黃瓜、豆芽，買雞胸肉或者雞腿。
他會把準備工作都弄好，把配菜、調料，還有特意定做的一次性飯盒、一次性筷子放到三輪車上。
又去廚房，把水燒得滾燙後，回到臥室輕輕的推了推慕寧。
“慕寧，起床煮麪條了。”
煮麪條是慕寧唯一的倔強了，當然也是顧凜唯一掌握不好一道程式。
他煮的麪條不是硬了就是軟了，完全冇有慕寧煮的勁道。
不過兩人就這樣配合了十來天，生意越來越紅火。
雖然目前他們就賣涼麪這一樣單品，但還是惹得好吃的、喜歡吃的、夏天冇有胃口的人大老遠跑來買涼麪吃。
93年市麵上產品本來就比較單一，加上慕寧學的涼麪是集後世多家之長，味道還冇有那麼容易被其他人學走。
就算他們賣了一個星期，整個廣場到目前為止，冇有出現跟他們競爭的涼麪攤。
隻有他們一家，人又多，加上人又是從眾心理，一看到這裡排隊，都忍不住想，‘是什麼好吃的？’‘我也買點試一試？’
附近還有學校，學生也是強悍的客源，93年計劃生育早就蔓延來了，家家戶戶就一個寶貝疙瘩，他們想吃點涼麪開胃，家長們隻有買多的，不可能不買！
這樣造成的後果就是，顧凜根本就不需要拌涼麪，直接挑起幾夾涼麪放進打包盒，套上袋子後喊。
“要辣椒嗎？吃糖不？”
慕寧就是收錢，找錢，順便看了一眼涼麪笸籮大喊，“不好意思哈，賣完了，晚上再來哈，晚上八點過來吃夜宵。”
“哎喲，小姑娘，你就不能多弄點麪條嗎？我這小孫子到了夏天一口東西不吃，就惦記你的涼麪呢。”
說話的老奶奶心疼自家孫子，害怕他餓著忍不住埋怨起了慕寧。
開門做生意，被客人埋怨是常有的事情，慕寧也不生氣。
“奶奶，晚上我多帶點涼麪過來，你晚上過來，我給你多放一筷子雞絲怎麼樣？”
“行吧，那晚上你記得哈。”
“保證記得。”
涼麪賣完了，人群也漸漸散去，慕寧也累的夠嗆，身上都被汗水打濕了，一屁股坐下就不想起來。
顧凜還冇有來得及收拾涼麪攤附近的垃圾，拿起蒲扇給快要熱死的慕寧送去了一點涼風。
“晚上你就不要過來了。”
男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慕寧這麼累，他心裡像堵著一塊石頭，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