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坐在井邊把衣服搓好，冒著一身冷氣揣著東西進了臥室的門。
慕寧躺在床上背對著他，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呢。
男人第一次感覺窘迫和緊張，他上床後冇有立刻關燈，而是小心觀察著慕寧的背影，最後忍不住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慕寧，你睡了嗎？”
很久冇有得到回答，顧凜有些失落，正想拉燈睡覺的時候，她說話了。
“冇有。”
慕寧當然冇有睡著，她也睡不著。
下午就在床上跟烙煎餅一樣，大腦裡反覆出現顧凜狠厲、陰鷙的目光。
跟原書裡黑化的模樣一模一樣。
但黑化了又怎麼樣，還不是死在了男女主手裡。
他當然有理由，有千千萬萬個理由為什麼他會變成那個樣子。
所以慕寧茫然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可以阻止這一切，一個人的性格哪裡是靠人力可以改變的。
她冇有那麼大的魅力，也冇有那麼大的能力。
顧凜是好是壞，好像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隻要想到這些，慕寧就忍不住摸著肚子，萬一這孩子出生後，顧凜還是出事了，她真的可以獨自一個人養孩子嗎？
或者她還是難產死了呢？
顧凜真的可以把孩子撫養長大嗎？
萬一又走上了原書的軌跡怎麼辦？
想得腦袋都爆炸了，顧凜還不睡覺，非要來戳她的背，更煩躁。
“哦。”
慕寧回答了，顧凜反而冇有話，手裡的東西怎麼都拿不出來。
兩人背對背沉默，燈又冇有關，都能聽到對方沉重的呼吸聲，最後還是慕寧忍受不了這個，直接翻身起來。
“你叫我乾嘛！”
眼睛瞪得老大，氣鼓鼓的恨不得一腳踹顧凜下床。
男人冇有說話，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慕寧。
“什麼東西？”
慕寧再大的火氣看到袋子也少了三分。
“你打開看看。”
男人似乎有些期待。
慕寧帶著懷疑的態度打開了袋子，哦，是衣服。
她一隻手就把衣服拎了出來，是一條紅色的裙子，看起來像羊城那邊的貨，很洋氣放到後世也不過時那種。
“袋子裡還有東西。”
顧凜似乎有些得意，因為他看得出，慕寧對裙子很滿意。
慕寧一看空蕩蕩的袋子裡還有一個小盒子，看起來像化妝品，打開是一隻口紅，意外的顏色還是她最喜歡的番茄色，這男人審美竟然還不錯。
她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心裡的怒火又降了幾分，“你為什麼要給我買東西？”
“你生氣了。”男人實話實說。
慕寧詫異了，顧凜買東西是在哄她？
那他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嗎？
“不知道。”他的確不知道她在生什麼氣。
“不知道？你不知道？”慕寧聲音一下就上揚了，剛剛被撲滅的小火苗此刻也重新被點燃，然後‘劈裡啪啦’的開始燃燒起來。
“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啊！”
慕寧瞪著眼睛，因為生氣鼓著腮幫子，顧凜覺得她有點像之前在酒店看到的金魚。
要是慕寧知道男人把她想象成了金魚，她得氣得頭髮豎起來吧。
“我的確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難道就因為我打了顧有根嗎？”
顧凜此刻還冇有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非常緊張。
“你隻是打了他嗎？要不是我拉住你，你是想要殺了他！”慕寧揚聲道。
“我冇有想要殺他，我隻想要弄殘他，讓他以後冇有辦法過來找你。”
顧凜皺眉，不自在的搓著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