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向來仗勢欺人。
看似官拜工部尚書，實則就是個紈絝。
無論心智，還是計謀，都遠不如他老子嚴嵩。
曹正淳不過三言兩語，便迫使嚴世蕃亂了方寸。
如今再加上曹正淳當眾抹眼淚，更是徹底激怒嚴世蕃。
“哭！哭你馬個頭！”
嚴世蕃當朝破口大罵。
臣子在朝堂上出言不遜，這在大明朝還是頭一遭。
此事一出，群臣臉色瞬間大變。
嚴嵩更是老臉慘白，大呼完蛋！
他急忙看向龍椅方向。
瞧見朱翊鈞神色陰沉可怕，天子之怒即將臨頭。
“放肆！”
不等朱翊鈞開口，嚴嵩搶先一步怒斥嚴世蕃。
“爹！”
“是這閹狗意圖陷害兒子……”
嚴世蕃不服氣道。
話音落半，嚴嵩便著急忙慌地走來。
而後掄圓了膀子，狠狠摔了一巴掌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朝堂。
“叮咚！”
幾顆牙齒從嚴世蕃的嘴裡掉落在地板上。
臉頰緊跟著浮腫起來。
這一巴掌真夠狠的！
“跪下！”
嚴嵩指著地板，怒吼道。
此時，嚴世蕃還在氣頭上，並未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但礙於嚴嵩是他爹，爹讓他跪下，他隻能照做。
“撲通！”
嚴嵩也轉身跪在朱翊鈞麵前，連磕三個響頭說道：
“老臣教子無方，在朝堂上出言不遜實屬大逆不道。”
“還請陛下重責！”
大義滅親？
嚴嵩就這一個兒子，他可捨不得。
朱翊鈞若想處置嚴世蕃當然容易。
就憑嚴世蕃做過的許多混賬事，殺他一百次都富裕。
但朱翊鈞的目的從來不是毫無城府的嚴世蕃，而是老謀深算的嚴嵩。
殺一個嚴世蕃固然重要。
但冇了嚴世蕃做牽絆，嚴嵩會做出何等瘋狂的事情，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預料的了。
狗急了還跳牆呢，何況是堂堂內閣首輔，手握重權的一代奸臣。
“嚴世蕃當朝出言不遜，朕甚為不悅。”
朱翊鈞臉色陰沉，緩緩開口道。
這一番話出口，群臣當中立刻出現騷動。
嚴嵩一黨自然不希望嚴世蕃這位小閣老倒台。
自身利益受損不說，搞不好他們會步魏忠賢黨羽的後塵。
不過，有人擔憂，也會有人喜悅。
巴不得嚴世蕃倒黴的人也不在少數。
朱無視和太後便是其中之二。
朱翊鈞甚至看到了朱無視臉上一閃而過的渴望。
“既然閣老已經替朕教訓過嚴世蕃了，朕若是再計較會令天下子民認為朕小氣。”
朱翊鈞語氣平靜道。
“呼！”
有人不僅鬆了口氣。
同時，也有人失望不已。
朱翊鈞將一切看在眼裡，記在心中，表麵卻不動聲色。
“謝陛下……”
嚴嵩急忙拉著嚴世蕃就要叩謝天恩。
可還未等他們謝完，朱翊鈞話鋒一轉：
“嚴尚書放心，範殷一案朕自會派人嚴查。”
“若確定範殷與你無關，朕自會還你清白。”
反之……
你嚴世蕃就死定了！
雖然朱翊鈞冇明著說，但群臣無一例外都是這麼認為的。
果然，想要逃脫此劫哪有那麼容易啊！
“朕有些乏了，散朝吧。”
朱翊鈞懶得再跟這幫臣子耍心眼，當即送走太後，便一個人離開了奉天殿。
早朝散去。
嚴嵩和嚴世蕃著急忙慌地逃離這片凶地。
那些嚴氏一黨本想追上去詢問一下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境，都未能如願。
最終，都是悻悻而歸。
不過，朱無視倒是拉住了曹正淳，耳語了一番。
“敢問曹督主，範殷範大人可是關押在詔獄？”
以往朱無視自詡清流，最是看不慣東廠的閹人。
今日卻主動討好曹正淳，擺明瞭無事獻殷情。
“神侯為何會突然對範大人如此關心？”
“莫非是想殺人滅口嗎？”
曹正淳笑嗬嗬道。
“哼！”
朱無視頓時惱怒。
“閹人就是閹人，都一樣擅長扣帽子。”
“本王與那範殷毫無關係，殺他做什麼？”
“我是擔心有人意圖殺人滅口，好心提醒你罷了！”
經過早朝，範殷已然成為一塊燙手山芋。
他活著隻是有可能會對嚴世蕃不利。
但範殷一旦暴斃隻會做實嚴世蕃做賊心虛。
如此推算下去，最終的受益者是誰便不言而喻了。
“多謝王爺提醒，若是無事，咱家就先告退了。”
曹正淳麵色一沉，帶著怨念離去。
與此同時。
嚴府大堂。
嚴世蕃喘著粗氣，一臉不忿地坐在太師椅上。
而旁邊的嚴嵩則是心有餘悸。
家仆站在兩人麵前，等候差遣。
“從此刻開始，無論是誰登門拜訪一律不見。”
“還有，封鎖大門，冇有老夫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出門！”
嚴嵩厲聲下令道。
“也包括大公子嗎？”
家仆畏畏縮縮地問道。
“爹！”
嚴世蕃蹭的一下跳起身來，臉上儘是不滿。
“慶兒，你若還想要這個家，就聽為父的話！”
“範殷或許會對我嚴家不利，但還不至於令我嚴家滅門。”
“天子之怒非是我嚴家能夠承受，難道你想看著嚴家步魏忠賢的後塵嗎？！”
嚴嵩的怒吼如同驚雷，徹底點醒了嚴世蕃。
直到此刻嚴世蕃才終於想明白。
這一切不過是朱翊鈞和曹正淳唱的一出雙簧。
目的便是讓嚴家露出馬腳。
嚴嵩老謀深算自然不會輕易上當。
但嚴世蕃卻可以成為最大的突破口。
而今日早朝的種種都隻是朱翊鈞專門為嚴世蕃埋下的陷阱。
“唉！”
嚴嵩看著滿臉愧疚的嚴世蕃，重重地歎了口氣。
“先前你說過天子仍是十年前那個不思朝政的天子。”
“如今看來你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他仍是天子不錯，但早已成為真龍，豈是我等凡人能夠比肩？”
……
……
弘德殿。
【叮，今日真龍至尊禮包已重新整理，是否開啟？】
“開啟。”
【叮，恭喜宿主獲得丹藥：天象丹】
天象丹？
大宗師之上為天象境。
這天象丹就是專門為朱翊鈞準備突破之用的靈丹妙藥。
“原本以為就算有鴻蒙決加持，至少也要一兩年才能突破天象境。”
“看來係統比我還要心急啊！”
朱翊鈞欣慰一笑，氣氛難得輕鬆。
他旋即一口吞下丹藥，盤膝入定，準備突破天象。
“轟隆！”
弘德殿外。
九天之上，突現驚雷之聲。
但這驚雷卻不同尋常，好似綿延不絕，無窮無儘。
欽天監。
大批官員忙著觀察天象，並著手記錄。
“好生詭異的天象。”
“就是不知如此天象，對我大明是福是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