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淩音起身欲走,小逃卻突然不哭了,拉著她的手,朝她搖頭。
她不希望桑淩音去,這一次直接麵聖,恐怕冇有那麼簡單。
桑淩音摸了摸她的頭,讓她彆擔心,畢竟是聖諭,不去那就是違抗聖旨,豈有不去之理。
“放心,我能應付,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桑淩音走出房門,參公公緊跟在她一側,表情愁悶。
“你說說你,闖禍第一名,皇上因為太子的事情龍顏大怒,一會兒皇上問話,可要小心答。”參公公提醒著。
桑淩音麵容淡定,並冇有緊張,一個問話而已,越緊張反而看起來越心虛。
養心殿內,皇上與皇後端坐在上座,太子與昕側妃坐在左側,右側則坐著惠貴妃和戚淑妃,堂下站著當日巡邏的大內侍衛,其中就包括為她搜身的那個女侍衛。
她來之前,皇上應該已經問過話,等她進入殿內請安時,皇上二話冇說,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桑淩音,你可知罪?”他的聲音洪亮,自帶王者的威嚴。
桑淩音佯裝被龍怒威懾到,忙雙膝跪地:“臣女惶恐,不知何罪之有?”
“太子昨夜與你會麵後,便受了傷,你作何解釋?”皇後護兒心切,這一次自然不會站在她這一麵。
“昨夜我是見過太子,可也隻是寒暄了幾句,便各自離開了,太子您說是嗎?”桑淩音說起謊來,麵不改色,目光堅定地轉向蕭文博。
蕭文博坐在圈椅上,緊握扶手,昨夜他吃了桑淩音給的藥丸,應該不記得昨夜的事情。
太子趕忙起身,朝皇上皇後拱手施禮。
“兒臣的傷是自己不小心摔傷,與音兒無關。”
蕭德帝見太子有意偏袒,當著眾人麵也不便開罪。
蕭文博卻陡然掀袍雙膝跪地,給蕭德帝跟皇後磕了個頭。
“兒臣懇請父皇母後開恩,收迴音兒與燕親王的婚約,將音兒許配於兒臣,兒臣心繫音兒,願意放棄太子之位,隻求能與她長相廝守。”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皇後拍案而起,大嗬一聲:
“放肆。”
蕭德帝同樣氣得不輕:“你以為太子之位是你想放棄就能放棄的?為了兒女私情之天下而不顧,你還真是不稱職啊。”
皇後一聽趕忙寬慰道:“太子一時衝動,陛下莫要當真。”
“我看不像是一時衝動,太子心繫桑家次女這件事兒,臣妾是知曉的,也看得出他真心喜歡這丫頭,陛下何必棒打鴛鴦呢?”惠貴妃開口,幫著太子說話。
難得有人幫襯太子,他朝惠貴妃點頭一笑,表示感謝。
戚淑妃是帶著蕭易寒長大,最瞭解他,他玩世不恭,從小到大,除了親情,從不爭取任何東西,唯獨這一次,她見蕭易寒看桑淩音的眼神,透著濃濃情誼,如這一次蕭易寒失去桑淩音,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娶妻的打算。
“婚約已定,豈有退回之理,那不是損了皇家威嚴。燕親王好歹也是個王爺,婚約也早就人儘皆知,二人又未無端犯錯,無故退婚,臣妾覺得不妥。”
惠貴妃話裡有話:“那又如何,太子是未來儲君,再者如今太子隻有一位側妃,還不能生育,她是昕兒的妹妹,嫁入府中,接替昕兒生個皇子,也算是替昕兒圓夢了。”
幾位妃嬪開始為他們的婚事議論紛紛,唯獨桑昕兒拖著病痛的身子,硬撐著身子,聽自己夫君當著她的麵,大張旗鼓要納妃,她隻有忍著的份兒,隻覺心口悶得難受。
蕭文博見桑淩音還跪在地上,想要上前攙扶起她,“音兒,昨夜……苦了你了,我定會對你負責的。”
桑淩音愣住了,不解他的意思,“什麼……負責?”
蕭文博微微一笑,其中涵義桑淩音瞬間懂了。
她掏了掏衣袖,眉頭蹙得更緊了,昨夜她誤以為跟蹤她的蕭易寒是賊人,給他下了“浮生若夢”。
昨夜她餵給太子的是“忘塵丹。”,為何袖中的“浮生若夢”會少了一顆?看來有人偷了她的藥。
此藥不算真正意義的毒藥,若想解毒,除了桑淩音的解藥之外,就隻能與女子行魚水歡愉之事纔可解毒,難不成,昨夜太子把與他歡-好之人看成了她?
這樣一來,這個換藥之人,竟然幫了她一個大忙。
桑淩音腦筋一轉,慌忙退後,連連給蕭文博磕頭:“殿下莫要瞎說,毀臣女清譽,臣女自知有婚約在身,當潔身自好,又怎會與太子……”
桑淩音說到此處羞於啟齒,但她的話殿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桑淩音眼中掛淚,“昨夜我是見過太子,可聊過幾句之後,我便離開去了椒蘭殿,那裡的宮人可以為臣女作證,太子心中掛愛,應該是另有其人。”
蕭文博愣住了,懸在半空的手不知所措,昨夜明明就是她,為何她不承認?
“昨夜二更我們明明在一起,你為何不承認?”蕭易寒不解,想去扶起桑淩音,桑淩音趕忙又彎身不敢讓蕭文博扶。
“殿下,昨夜二更天,音兒就已在椒蘭殿了,臣妾的宮人可以作證,桑姑娘來我殿中待到三更纔回坤寧宮,昨夜太子怕是認錯了人。”
“不可能,我決計不會認錯人。”蕭文博很堅定,二更天跟他在一起的就是桑淩音。
桑淩音低眉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昨夜給她搜身的女侍衛身上。
女侍衛多半乾練沉穩,即使見到君王也定是透著皇家的威嚴,昨日亦是如此,唯獨今日她神色慌張,似乎有難言之隱。
還未等桑淩音開口,殿外太監碎步而入,前來稟告,燕親王求見。
蕭德帝微微點頭,示意讓蕭易寒進殿。
蕭易寒大步而來,朝蕭德帝叩拜:“太子殿下的傷,是兒臣打的。”
此話一出,更是掀起軒然大波,太子是未來的儲君,蕭易寒隻是堂堂親王,怎可以下犯上,動手打太子,這種行徑按律當斬。
蕭德帝麵容陰沉,聲音冷冽道:“真是出息啊,難不成你想接替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