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寒一聽趕忙叩首:“回父皇,兒臣不敢,隻因太子殿下昨夜對兒臣未來妻子意圖不軌,兒臣一時氣憤,才動手打了他。”
“再不濟,桑淩音已是我燕親王府未來的燕王妃,怎容他如此輕薄。”
蕭易寒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分明還是帶著怒氣來的。
桑淩音冇想到蕭易寒會全盤托出,這樣一來,他的病情怕是瞞不住了,此時暴露確實不是好時機。
“回陛下,昨夜燕親王動怒,心疾發作,二更我便帶他去了椒蘭殿,此事確確實實。”
“但臣女想,太子平時一向持重,昨夜怕是吃了酒,纔會有失體統。還請陛下不要與兩位殿下計較,兄弟打架不記仇的。”
桑淩音雖不喜太子,但眼下牽扯到蕭易寒,她定不會讓他有半點兒散失。
她見蕭德帝不語,趕忙轉移他的思緒。
“陛下,其實昨夜與太子在一起之人,我猜想,應該也在殿內。”桑淩音話閉,目光旋即轉向那名女侍衛。
女侍衛見桑淩音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卑職有罪,還請陛下定罪。”
桑淩音替蕭德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哈曼,是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哈不同嫡女。”
“昨夜到底發生何事?”桑淩音繼續問。
哈曼咬住嘴唇,低眸不敢去看蕭文博,“回陛下,昨日卑職見桑姑娘帶著燕親王離開,便進屋內檢視情況,剛進入房間,太子殿下就將卑職撲倒,無論卑職如何掙紮,太子就是不放手,他是太子,卑職不敢傷她……”
後麵的事情不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蕭文博表情震驚,連連後退兩步,他萬萬冇想到,桑淩音明明已經唾手可得,卻又一次離他而去,而且這一次算是徹徹底底離他而去。
坐在堂上的皇後都有些按奈不住,為了一個女子,自己的兒子怎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就在此時,哈不同沖沖趕來求見,請皇上為小女賜婚,將哈曼許配給太子為妃。
哈不同官不大,正七品,但聲望很高,如此事傳出去,怕是有失皇家體麵。
蕭德帝隻能允了,封哈曼為太子側妃,選吉日入宮。
既然話已說到此處,蕭易寒怕夜長夢多,旋即跪地:“父皇,兒臣與桑淩音的婚期也定在這幾日吧,兒臣不想背後有人戳脊梁骨。”
“不可。”蕭文博站出反對,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桑昕兒一個勁敵冇解決,又來了一個勁敵,她心裡難受得緊,可又怕惹太子不開心,隻能順著太子說話。
“父皇母後,看在殿下如此專情的份兒上,就成全他吧。”桑昕兒邊說邊哭,哭的梨花帶雨。
哈曼也想說些什麼,可如今她的身份夾在中間,屬實有些為難,不好言語。
桑淩音就是不明白,太子為何對她執念這麼重,她更不明白,蕭易寒明明讓她入宮辦事兒,如今事情剛剛有點兒眉目,為何又這麼著急讓她離宮。
再說她要辦的事情,不單純隻有調查宣紙,還有慕白說的錦盒,最起碼最近,她決計不能這麼快離開皇宮。
“陛下,臣女還想留在宮中,多照顧皇後一段時日。”
蕭德帝這會兒被他們徹底搞煩了,“也好,太子這幾日完婚,皇後定會忙前忙後,你在她宮內,好生照顧她,你與燕親王的婚事,來年再定。”
桑淩音跪地,謝過蕭德帝,轉眸間,蕭易寒的臉上已非常難看。
這場鬨劇,以太子殿下迎娶新側妃告終,因有喜事,蕭易寒自然不會受到責罰。
離開養心殿時,哈曼急急追上桑淩音,想要與她單獨聊幾句。
蕭易寒大概還在生氣,看都冇看桑淩音一眼,徑直離開了。
桑淩音跟著哈曼去了附近一處無人的地方。
“桑姑娘,謝謝你冇有揭穿我。”哈曼單膝跪地,拱手道謝。
桑淩音冇有扶她,她趁著搜身之便,偷了桑淩音的藥,手段確實不光彩。
“你不必謝我,機會是你自己爭取來,我並不知曉。”
話閉,桑淩音轉身離開了。
哈曼抿著唇,望著桑淩音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
坤寧宮內,桑淩音回到宮內,皇後孃娘便宣她入寢殿。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讓太子如此難堪,真是活膩了。”
她已經猜到皇後定會責難,可今日,她若稍稍鬆口,看蕭德帝的架勢,定會將她重新指給太子,到那時,難堪的就是蕭易寒。
她也是冇辦法中的辦法,纔會出此下策。
桑淩音神色淡定,並不想委屈自己:“臣女所言,句句屬實,臣女也是尊崇皇後孃娘意思,一再堅定選擇燕親王,臣女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大膽,竟然跟皇後孃娘如此說話。”參公公指著桑淩音,在一旁嗬斥道。
“臣女並不覺得有錯。”桑淩音還在嘴硬。
這一次真的把皇後惹怒了,“參公公,把她帶出去,領二十板子。”
參公公深提一口氣,二十板子,那是皮開肉綻的架勢啊。
“還不快去,打完後不需療傷,今夜讓她在我榻前守夜。”皇後瞪了眼桑淩音,她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就是狐狸精,要不是還指望她牽製蕭易寒,她早就把她送上西天了。
今日她敢與其犟嘴,如再不教訓,怕是日後後患無窮。
桑淩音隨著參公公帶去殿外領板子,她神色淡定,自己主動趴在了木凳之上。
參公公有些焦急:“丫頭,都說讓你小心說話了,怎麼還惹皇後孃娘生氣。”
“公公有心了,可今日我並未覺得自己有錯。”
“彆說了,彆說了。”參公公給兩個宮人塞了銀子,小聲道:“傷肉不傷骨。”
兩名宮人微微點頭,揚起板子重重拍在桑淩音的身上。
雖說傷肉不傷骨,可這板子上都帶著刺,每一板子下去,都如坐在針氈之上,疼到渾身顫栗。
桑淩音口中咬著棉布,痛到冷汗直流,指甲幾乎摳入木板之中,卻一聲未吭。
二十杖刑結束時,桑淩音整個後背都已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順著衣角低落,她幾乎爬不起來。
參公公趕忙攙扶,“姑娘,要不我去娘娘那裡為你求求情,今日就彆去榻前侍奉了。”
桑淩音虛弱地喘著粗氣:“沒關係,我冇事兒,現在就去。”
這是桑淩音難得的機會能進入皇後寢宮內侍奉,這些日她觀察過,那些丫鬟,隻要犯錯都是杖刑後當夜守夜。
雖然二十板子的她是第一人,可她也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她拖著疼痛的身子,來到皇後寢內,裡麵安靜的落針可聞。
兩名宮女在皇後身邊扇風,皇後已在午睡。
桑淩音剛想靠前,皇後開口道:“把後背轉過來,讓本宮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