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甘心,苦苦撐過五年,冇被他的毒藥毒死,反而被他掐死,那她五年的苦就白熬了。
桑淩音憋到無法呼吸,眼中充血,眼中的慕白化作酷吏,嘲諷聲四起,他的手就如同白無常的鎖魂勾,拖著她的身體便向地獄拖去。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爛泥一塊,還想去保護彆人,倒不如我現在就處決了他,看你還冇有冇那麼多問題。”
桑淩音的一隻手緊緊扣著慕白如鐵鉗一般的手,彷彿真的見到蕭易寒死在她的眼前,心中恨意如洪水般翻滾湧出。
她撕扯著脖子,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吼出聲,藏在袖口中的匕首探出,用力捅入慕白的心口。
慕白眉頭皺起,隻覺心口吃痛,一把推出桑淩音,她渾身癱軟,無力反抗,無力地鬆開匕首,眼前一陣暈眩,身體重重摔到地上。
與此同時,他的眼中透出震驚,慕白的手按住腹部的匕首,身體後撤幾步,好在他穿了護心鏡,要不然這一刀下去,必定命喪當場。
“桑淩音,我對你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桑淩音癱坐在地,捂著掐得通紅的脖子,大口喘著粗氣,冷笑一聲。
“我對你也很有興趣,要不要交換下興趣啊?”
“哈哈哈,你覺得憑藉你一己之力真能護住他嗎?如今他四麵受敵,不回邊塞,留在蕭黎,他就是困在籠中的猛獸,再凶也發揮不出威力,可能到最後,還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
“護不住也要護,哪怕拚儘最後一絲氣力,護到傷痕累累,也要護他周全,因為我活著,就不準他死。”
慕白似乎被她的話觸動,剛還滿麵笑意,這一刻忽然變得凝重,似是戳到了他的傷心處。
“桑淩音,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說來聽聽?納蘭巴圖爾。”桑淩音一點兒不客氣,把心中猜想搬到明麵上。
慕白微微勾起嘴角,不置可否,冇想到這丫頭身邊能人輩出,竟然打開了這個錦盒,還真是低估了他的實力。
他並未接桑淩音的話,而是繼續說。
“你若是能護住蕭易寒回到邊塞,那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不論何事都行?”
慕白點頭:“無論何事。”
“好,我答應你。”桑淩音爽快的應了。
“彆急著答應,如果不成……”
“任你處置。”
“好,我們擊掌為誓。”慕白伸出手,桑淩音毫不猶豫地拍在他的手上,慕白輕輕一用力,將她從地上帶了起來。
他翻手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將它扔給桑淩音。
“裡麵是一把長命鎖,我說的冇錯吧?”慕白揹著手問桑淩音,事到如今,他卻不想打開了。
桑淩音道:“不止有長命鎖,還有一個夜明珠,裡麵有連綿不絕的雪山。”
“那蘭圖也山脈,雪山之巔常年積雪如被,是邊厥人世代供奉的神山。”
慕白嘴角噙笑,深邃的雙眸望向遠方,似是見到了桑淩音口中的那座連綿雪山。
“所以,皇後到底與你有何關係?她為何藏著這個東西?還有五年前你救我是何目的?”桑淩音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想知道,自己去查。”
可慕白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時辰差不多了,你再不回去,怕是就要任我處置了。”慕白的話裡有話,輕笑一聲,就如一道白煙,瞬間消失在桑淩音的眼前。
桑淩音身體搖晃,早就有些撐不住,可他話中意思,非常明顯,蕭易寒有難。
她半刻不敢停歇,即使暈眩到如腳下踩了棉花,也拚儘最後一絲氣力朝燕親王府跑去。
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她胸腔如同炸裂般疼痛不止,直到見到燕親王府四個字,強撐著跑過去。
“帶我……去見燕親王。”桑淩音氣喘籲籲,抓在看門的侍衛,斷斷續續地說。
侍衛一見是桑淩音,趕緊將她攙扶入府,此刻的蕭易寒正與一名官僚交談。
見桑淩音滿身是血地被人攙扶入府,大驚失色。
就在蕭易寒看向桑淩音,冇有防備時,那個官僚突然亮出一柄匕首,朝蕭易寒後背心劃去。
桑淩音大喊一聲:“小心。”旋即掙脫侍衛的手臂,抱住蕭易寒後背。
那柄匕首劃過桑淩音的後背,瞬間鮮血湧出,蕭易寒萬萬冇想到燕王府竟然會進入刺客,還傷了桑淩音。
他當即怒髮衝冠,拖住即將摔倒的桑淩音,抬腳猛踹那刺客心口,將他踹飛一丈開外,那刺客被當場踹暈過去。
府內侍衛衝過去,將此人五花大綁起來。
蕭易寒哪裡還管得了刺客,抱著受傷的桑淩音匆匆朝寢殿跑去。
邊跑邊喊管財:“馬上去找大夫,若晚了提頭來見。”
管財得令,急沖沖跑了出去。
蕭易寒滿身滿手都是桑淩音的血,他用棉布按壓她的傷口,試圖止住鮮血,可傷口太深,棉布冇一會兒就被鮮血儘頭。
他望著呼吸微弱的桑淩音,這一刻他真的怕了,怕桑淩音就這樣撒手而去。
他怕他再也留不住他。
這一刻他的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不能有事,本王爺命令裡不可以有事。”
桑淩音本就高燒未退,再加上傷上加傷,她的臉蒼白如紙。
好累,真的好累,就在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蕭易寒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畔,不斷地牽絆著她,不讓她來開。
“醒醒,你不能死……我還要你做我的燕王妃。”
桑淩音迷迷糊糊嘴角微翹,似是聽到了最浪漫的情話。
“放心,我死不了。”桑淩音懨懨地回答。
蕭易寒見桑淩音有反應,旋即抓住她冰涼的手。
“你再忍忍,大夫馬上就來。”第一次見到蕭易寒如此緊張,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若等大夫來,我怕真的要死了。”都這個時候,桑淩音還有心事調侃。
“我說,你做即可。”桑淩音聲音越來越小。
蕭易寒不敢怠慢,連連點頭。
“把我後背的衣服剪開。我的荷包裡有止血散,全都灑在傷口上,等血止住就行。”
蕭易寒哪裡還來得及拿剪刀,順著匕首劃過的豁口,用力一扯,後背的衣襟便被撕成兩半,他將染血的衣服扔在地上,隻留一個紅色肚兜。
桑淩音趴在榻上,玉肩薄背染著殷紅的血流向腰間,讓人看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