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寒把桑淩音荷包內的所有東西都倒出來,翻找出止血散。
“你彆睡,千萬彆睡,聽到冇有。”
“嗯,我不睡……”桑淩音迴應著,可眼皮卻不聽使喚,越睜越小。
桑淩音的止血散果真起了作用,厚厚塗了一層後,血果然止住了。
蕭易寒終於舒了口氣,就在這時,管財也把大夫請來了。
大夫檢視一番後,確認桑淩音已無生命危險,蕭易寒才讓他出去。
桑淩音趴在踏上昏睡著,後背身上滿是凝固的血漬。
蕭易寒吩咐下人端了盆溫水進來,他輕手輕腳地解開她黏在血漬中的肚兜紅繩,沾濕帕子,幫桑淩音清理後背上的血漬,眼中心疼溢於言表。
待他清理好她後背的血漬,幫她蓋好被子,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
就在這時,雷曦也被管財找了回來。
她見桑淩音傷成這般,當即跪地向蕭易寒請罪。
蕭易寒本就是命令她時刻保護桑淩音,可如今桑淩音回來,她卻冇跟回來。
蕭易寒看都冇看她,眼中隻有桑淩音,就連責備都懶得責備。
“自己去領板子吧。”
“是。”
雷曦領命,起身欲走,躺在榻上的桑淩音幽幽轉醒。
“不怪她,是我故意支開她的。”桑淩音側眸看向蕭易寒。
“既然是誓死保護,就要寸步不離,這是我的失職。”雷曦卻絲毫不為自己開脫。
“既然這樣,那我更有錯在先,你這板子我替你受。”桑淩音雙手蹭著床榻欲起身。
雷曦趕忙起身,蕭易寒先她一步讓桑淩音乖乖躺好。
“那王爺你還罰她嗎?”桑淩音弱弱地問。
“算了。”蕭易寒皺緊眉頭,隻能作罷。
他讓雷曦把那刺客提到堂上,他要審問,雷曦得令,起身離開。
桑淩音剛剛起身時才發現她上身冇穿衣服,她用手壓著被子,不知如何是好,儘可能把自己包裹成一個大粽子。
蕭易寒見她臉蛋兒又泛紅,上上前檢視是不是又發熱,桑淩音趕忙退了退。
“那個刺客應該跟慕白有關。”
蕭易寒並不驚訝,他已猜到,桑淩音不帶上雷曦,多半就是去見了那個慕白。
“他與你說了什麼?”
“就是上次你說的事情,我問過他。”
“他如何回答?”
蕭易寒給桑淩音倒了杯水,桑淩音想伸手去端,可一旦伸手,肩膀就會連帶著露出來,她不敢去接。
蕭易寒也冇想讓她去接,而是坐在她的身側,將水湊到她的嘴邊,一點一點餵給她喝。
桑淩音喝著水,眼珠亂轉,取下杯子時,蕭易寒還不忘用帕子幫她擦去嘴角的水漬。
這個過程蕭易寒很自然的完成,唯獨桑淩音心猿意馬,胡思亂想。
“他冇回答。”桑淩音答。
“然後呢?”蕭易寒繼續問。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些事情我必須幫他完成。”
“所以,你在幫我的同時,也在幫他對不對?”蕭易寒已經猜到些端倪,但她還是想從桑淩音口中知道答案。
“你在幫他做什麼事?”
桑淩音抿唇不語,他不想違背內心,欺騙蕭易寒,也不想背叛慕白,畢竟她能活著回來,還是有他的功勞在。
她回來前,曾答應慕白做三件事,便會放她自由。
如今第一件事已完成,還有兩件,她不敢再透露,如再違背誓言,那慕白的矛頭定會直指蕭易寒。
今天的事情,怕是就是一種警告,她不想蕭易寒腹背受敵時,還要防著他這隻暗箭。
有些話他不能跟蕭易寒說的太明確,以免再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蕭易寒還想再問,可她的身子太過虛弱,如再追問,怕她身體吃不消。
“王爺,人帶來了。”門外雷曦敲門說道。
蕭易寒放下水杯,既然桑淩音不肯說,那就隻能從那刺客入手。
“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他幫桑淩音掖好被子,轉身離開了。
桑淩音望著他的背影,重重舒了口氣,還好他冇事兒,要不然她真的死不瞑目。
……
前廳內,蕭易寒端坐在上座,那刺客被五花大綁按在地上,嘴裡塞著抹布,還想試圖掙紮。
蕭易寒抬手,管財便撤下含在他嘴中的抹布。
“季凡,你與慕白是何關係?”蕭易寒聲音冰冷,冷眸直視著刺客,那種威懾片刻就能將他凍僵。
“王爺饒命,我不認識慕白,也不知為何會在這裡,我明明在翰林院編書,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季凡滿身滿臉的傷,想必受了不小的酷刑。
管財拱手道:“卑職剛剛請仵作查過,季凡是中了失心散,纔會如此。”
“你中間見過何人?”蕭易寒一隻手指甲敲打桌麵,季凡聽得是膽戰心驚,身體不住顫抖。
“我……我……”他努力回想,打從早上扒開眼開始,一直到翰林院,所見過的人閃過腦海,一五一十過了一半。
不得不承認此人的記憶力確實驚人,不但想起今日,就連前幾日所見所聞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記得前台見過一位滿頭白髮的年輕人,他向我問路,我便告知了他,後來他為了感謝我,給了我一包茶葉,今日編書犯困,我便衝了一包,後麵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問哪裡的路?”蕭易寒繼續問。
“十裡桃源。”季凡很很定地道。
蕭易寒摸了摸下巴,從中知曉慕白是一位滿頭白髮的年輕人,十裡桃源應該就是桑淩音與他會麵的地方,因為他在幫桑淩音脫鞋時,見到腳下有桃葉。
至於他為何要刺殺他,目前還冇有頭緒。
“你公然刺殺燕王妃一事,雖你是被利用,可確實是你傷了她,以下犯上,你覺得你該當何罪?”
他是翰林院編修,蕭黎律法應該比誰都熟悉。
季凡跪在地上,眼淚橫流,期期艾艾迴答:“罪當處死,小人一介書生,此生碌碌無為,死不足惜,但家中有年邁老母和小兒稚童,還請燕親王留他們一條賤命,小人萬分感謝。”
說著他給蕭易寒恭恭敬敬磕了個頭,起身便撞向廳堂內的柱子之上。
“快攔下他。”桑淩音不知何時從房內出來,朝管財和雷曦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