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蕭德帝與皇後和後宮妃子。”桑淩音當局者迷,能想到的都想過了,在這偌大的皇宮,最大的主人莫過於蕭德帝與皇後。
“還有一人。”邱公公不賣關子,說道:“太子殿下。”
“太子?”
“對,太子,他也算後宮的半個主人,後宮有的他也一樣不會落下,但我也隻是猜測,如想知曉宣紙到底給了誰,具體還是要問當事人,皇後孃娘那裡纔是突破口。”
這一次與邱公公交談也不算冇有收穫,最起碼可以將範圍縮小至妃子以上,在桑淩音看來最大嫌疑除了皇後,如今又多了三個人。
“多謝邱公公點撥,我知道該如何去做了,就不叨擾你休息了,我就告退了。”
桑淩音見他還有顧慮,雖然他冇說,但桑淩音已經猜想到,定是因為“龍女”之事煩心。
“邱公公放心,關於女嬰那件事情,我自會想辦法幫你撇清嫌疑,至於潘公公,隻會有他該有的下場。”
“丫頭,你糊塗啊,你既然已知曉他不是真正的太監,那也定會知曉他為何會如此受寵,皇帝本就喜新厭舊,後宮寂寞,那個女子……”他的話羞於說出口,畢竟桑淩音還是待嫁的閨女,有些話不便挑明瞭說,隻能點到為止。
他歎了口氣,轉移話鋒繼續說。
“唉……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再淌這趟渾水,以免引禍上身。”
桑淩音聽出邱公公話裡的意思,不得不承認,潘公公長得其貌不揚,卻有些手腕,就連惠貴妃如此高冷之人都能與他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多謝公公提醒,我自會小心。”
……
桑淩音回到坤寧宮,天色已經大暗,門口的宮女見她回來,隻是木訥的站在原地,就像木偶一樣。
桑淩音已猜到,慕白還冇走。
她毫無避諱,推門進入皇後孃孃的寢殿,皇後孃娘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就像是半死人。
慕白坐在旁邊的圈椅上看著書,似是在等桑淩音回來。
“事情談完了?”桑淩音神色平淡地坐到慕白對麵,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慕白輕輕“嗯”了一聲,還在繼續看著書。
“既然談完,為何還不離開?”
“你要給她治後背的傷,有幾成把握?”
桑淩音抿唇,想了想:“七成,應該冇有問題。”
“那還是有風險,為了保險起見,我助你十成把握。”
桑淩音瑰麗的眸子上下打量著慕白,從未見過他會主動幫人做某件事情。
“為何幫我?”桑淩音問。
“你是我的藥人,如你出事,將來誰幫我試藥。”
“口是心非。”桑淩音端起茶杯抿了抿,眉頭皺起,覺得有些苦。
“何時開始醫治?”慕白接過她手中的茶杯填滿後繼續喝。
桑淩音對他這樣的舉動早就見怪不怪,五年的共同生活,除了不是夫妻,早已分不清男女有彆。
“明日,不過我還需要一味藥引。”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有些事情,隻能我自己去辦。”
……
翌日清晨,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入坤寧宮,皇後孃娘昨晚睡了個踏實的好覺,醒來時還麵帶笑意。
她見桑淩音忙裡忙外,穿好衣衫問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
桑淩音趕忙給皇後孃娘施禮道:“回娘孃的話,已大致準備妥當,但還差一位藥引,此物甚是難尋。”
“何物,你說說看,但凡皇宮有,我定會幫你尋來。”
“南慶進貢的宣紙和鬆香,兩物缺一不可。”桑淩音很直白地繼續說:“南慶宣紙中細膩的古青檀樹皮搭配鬆香是極好的涼血止痛之物,如缺少這兩種物品,刮肉時風險極大,很多人忍受不了疼痛,硬生生疼死。”
“這兩種東西可以止痛?”皇後有些不信。
“當然還要搭配些其他的藥材,具體因是不傳偏方,不便透露。”
皇後將信將疑,但此事關乎到她自己,刮肉之痛,想想都疼得要死,即便不疼死,也非常人能忍之痛。
“鬆香我這裡有,宣紙五年前就已分發出去,不知還有冇有,需要一一去問纔是。”
“我已問過邱公公,他說宣紙隻在五年前進貢一批,後就未曾進貢,不知當時娘娘分發給何人,我帶人去一一問詢。”
皇後孃娘低眉想了想,說道:“當年我交代潘公公去辦的,來人,把潘公公宣來,讓她把宣紙一同帶來。”
冇多一會兒,潘公公帶著宣紙,來到皇後孃娘跟前,畢恭畢敬地跪下,從袖中掏出一份名單交到了皇後孃娘手裡。
桑淩音接過名單看了看,果然是分成十份分發出去的,讓她驚訝的是,皇後孃娘跟太子竟然冇在名單內,其他嬪妃分到手也隻有薄薄幾張而已,唯獨惠貴妃要多一些。
“娘娘,惠貴妃得知您要這宣紙,正好她還剩了些未曾用過,吩咐我去來給您送過來。”
潘公公抬頭看見桑淩音還有些愣神,冇想到她竟然在皇後孃娘身邊當差。
他尷尬笑了笑,將宣紙遞到桑淩音手裡。
桑淩音用手掐了掐宣紙,質地柔軟,確實與蕭易寒給他的宣紙質地一模一樣。
“隻有這些?分量不夠。”桑淩音一定要從各個嬪妃口中套出這些宣紙都所用何途。
“這……”潘公公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知皇後孃娘為何突發奇想,要這宣紙作甚。
“事關重大,傳出去,但凡有宣紙的人上交宣紙,統統有賞。”
潘公公低著頭不敢說話,見皇後孃娘並冇有阻攔的意思,隻能乖乖下去,把皇後懿旨傳了下去。
這個方法果然起了作用,好多妃子知曉此物的珍貴,都收藏在書櫃裡不曾用過,大概有五個人可以排除與此事無關,剩下的也能說出宣紙的來龍去脈。
唯獨惠貴妃說不清具體何用,當年她風頭正盛,就連皇後都要拉攏她,看她的臉色行事,宣紙自然比彆人多,具體用途她也冇有記錄,隻知用過,但不知用來做什麼。
桑淩音將宣紙一一收下,皇後便吩咐他們離開了。
這件事情還是有很多蹊蹺,在桑淩音眼裡,惠貴妃看似很有心機,卻隻是虛有其表,而她身邊的潘公公看似愚蠢至極,隻會仗勢欺人,但卻處處透著心機。
桑淩音觀察至此,最後覺得事情的關鍵人物就是潘公公,從他下手,定是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