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公公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惠貴妃,是她。
潘公公的話剛說完,堂內的房門驀地被拉開,透過房門惠貴妃端坐在圈椅之上,氣到雙眼通紅。
“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汙衊本妃。”惠貴妃拍案而起,大步衝到潘公公身旁,揮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潘公公的臉瞬間浮上紫紅色的五指印,腫得跟核桃一樣。
“虧本妃這麼多年對你細心有加,竟然養出你這麼個白眼兒狼,來人,把他拖出去亂棍打死。”
還冇等人來,潘公公抱住惠貴妃的雙腿痛哭起來。
“娘娘不要啊,娘娘我知道錯了,我也是冇辦法中的辦法,我是不想你被皇上發現,纔出此下策,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為我好,竟如此構陷我,你害死我的親生骨肉,處心積慮把那與我冇有半分血緣的孩子放在我身邊五年,五年啊,我竟然是在為你人做嫁。如今聽到我再度懷孕,竟然又想出如此卑劣的方式,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惠貴妃氣到青筋暴突,恨不得馬上讓他命喪當場。
“不是的,不是的,娘娘你聽我說。”
“這是什麼?你冇見過吧?”惠貴妃將那月牙玉佩拎了出來。
“這是我放在孩子繈褓內的,當時是要你給她找個好人家撫養,待日後我還去尋,未曾想你竟然要了她的命。”
“我冇有,孩子我交給邱公公了,是他害死的。”
就在他還矢口否認,連連搖頭的時候,邱公公與小逃也從內堂裡走了出來。
“潘公公你惡行昭昭,還想抵賴。”邱公公懷裡抱著那個繈褓,嬰孩的骷髏頭露在外麵。
驀地,那骷髏頭從繈褓內掉了出來,咕嚕嚕滾到了潘公公身旁,一雙黑洞洞的酷龍似是帶著咒怨,直勾勾地盯著潘公公。
潘公公嚇到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腳後蹬,連連後撤:“走開,走開。”
“來人把他拖出去,亂棍打死。”惠貴妃雙拳緊握,門外兩個侍衛推門而入,拉著潘公公就要出去。
慌張之餘,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旋即轉向桑淩音:“你……我臨摹過你的字,隻要你救我,我就告訴你是誰指使我的。”
桑淩音橫眉冷對,表情冰冷至極。
他見這招不好使,馬上轉變策略:“哈哈哈,你根本不是桑淩音……你是……噗……”
他的話還冇說完,隻覺喉嚨翻滾,一口鮮血如噴泉般湧出,飛濺到窗欞之上。
潘公公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說什麼一隻手指著桑淩音,卻因鮮血糊住了嘴,無法道出真言。
片刻間,潘公公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命喪當場,死不瞑目,他到死都不知自己為何會吐血而亡。
桑淩音全程麵無表情,就算潘公公臨死前滿臉鮮血地瞪著她,她都無動於衷。
直到潘公公徹底嚥氣,桑淩音才俯身說道:“其實你吃下去的藥丸纔是毒藥。”
侍衛拿了個草蓆,把潘公公草草包好便帶了出去。
這種奴才賤命一條,就算一天死十個,隻要主子不過問,就如凋零枯葉一般,無人問津。
看得出來,惠貴妃還是帶著心疼的,畢竟潘公公與她“相依為命”好多年,人非草木,豈能無情。
桑淩音對她的傷感不聞不問,今日請惠貴妃來,並不是要給她解憂的,待宮女太監們擦去地麵上的血漬,她遣走宮人,隻留小逃惠貴妃三人在內。
“桑淩音,今日之事算我欠你個人情,他日閉還,但如此事傳出去,我也定不會輕饒。”她的聲音尖銳,不帶半分反駁。
“巧了,我還真有一件事情讓你還了這份人情。”
桑淩音說完,回身去拉小逃的過裡,奈何小逃麵帶愁容,連連搖頭,不肯過去,那雙哀怨的大眼睛盛滿了淚,顆顆落下。
她用手比劃著,她不要認孃親,她不想離開主子,隻想一輩子跟在桑淩音身邊,請她不要攆她走。
這些日子的相處,桑淩音多少也能看懂些手語,明白她的意思,可惠貴妃不懂,她不知道小逃到底在比劃著什麼。
見她的模樣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就是嫻妃身邊的宮女?被潘公公欺負的小丫頭?”惠貴妃依然那麼高高在上,氣宇軒昂。
小逃見惠貴妃說話,旋即跪在地上,連連點頭。
桑淩音拗不過這小丫頭,隻能作罷。
“潘公公已死,這段恩怨也算了了,日後有何難處可以來本妃殿內,幫你達成便是。”
小逃磕頭謝恩。
惠貴妃轉眸又問桑淩音:“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何事?”
桑淩音歎了口氣,最開始她想得隻是蕭易寒,後來又想幫小逃認回母親,誰承想這丫頭這麼倔,就是不認。
她又轉回主要目的,五軍都督呂孔賢要是能站在蕭易寒這一麵,那削弱皇後勢力將更進一步。
她聲音淡淡地對惠貴妃說:“我想請娘娘引薦,見一見您的父親,五軍都督呂都督,您看如何?”
惠貴妃冇想到桑淩音會提一個這麼簡單的要求,還有些吃驚。
“你做這麼多事情,隻是為了見我爹爹?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也隻是久仰呂都督大名,單純想認識認識而已,還請娘娘多在呂都督麵前美言幾句,至於您與潘公公的事情我必定會守口如瓶。”
桑淩音最後這句話也是在拿捏惠貴妃,她手裡有惠貴妃的把柄,她揹著蕭德帝與一個太監通姦,如這件事情傳出去,非但她名節不保,玷汙家族名聲,恐怕還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惠貴妃也冇有辦法,即使被人拿捏有怨氣在身,但也隻能聽從桑淩音的意見。
“行,我可以幫你引薦我的父親,你要何時見麵,本妃去安排,我要與你同去?”
桑淩音更懂她的意思,隻有她一同前去,她在身邊看著,桑淩音纔不會亂說話。
桑淩音笑著,心中暗喜,有她陪同,那更是事半功倍。
“不如明日如何?”桑淩音道。
“好,明日就明日,不過還有件事,需要你幫我去辦。”惠貴妃聲音冷冷地說。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