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穿上一雙白灰色的滑板鞋。
兜裡揣上手機、鑰匙，打開大門。
一股陰冷的空氣吹進，既不清爽，也不惡臭，有一點甜膩膩的腥。
這層樓一共有4戶人家。
一家門口前擺著香爐，燃著香。
一家門前隻有落滿灰塵的紅地墊，繡著出入平安西個大字。
一家門前掛著八卦鏡，貼著黃底紅字的對聯。
蕭馳關上門，上好鎖。
抬頭看了看門牌號，1602。
正中間兩部電梯，一部運行中，另一部顯示檢修中停止工作。
蕭馳按下電梯按鈕。
等了1分鐘，電梯到了。
電梯門打開，裡麵站著兩個彪形大漢。
黑襯衫，牛仔褲。
襯衫釦子半係半不繫，露出大黑紋身和脖子上的金項鍊。
碩大的肌肉腱子撐得衣服顯得有些不合身。
衣服上下有幾處明顯的血跡，腰間挎著明晃晃的大西瓜刀。
其中一個肩上還扛著一個大黑塑料袋，隱隱約約像是一個人形，袋口還有血跡往下滴。
“小夥汁，愣著乾嘛，快進來啊！”
一個大漢扒著電梯門，熱情的開口。
“好，好，不好意思。”
一時晃了神，蕭馳居然順著話鑽進了電梯。
電梯門一關閉，蕭馳心裡就暗生後悔。
擦，我進來乾嘛，我應該等下一趟的啊！
蕭馳擰著腿，強行讓自己鎮定。
汗流浹背了吧，這一回。
藉著電梯門的反光，蕭馳勉強能看到點後麵的情況。
一個壯漢舉目西望在剔牙，另一個壯漢隻是乾站著。
刀片明晃晃，袋子裡血也還在往下滴。
噗！
壯漢牙縫裡的碎肉好像終於剔掉，含住一口氣往外噴出。
不偏不倚正落在蕭馳肩膀上。
“欸欸，小夥子，不好意思哈。”
壯漢一邊擦，一邊呲開滿口的大黑牙陪笑。
“不礙事，不礙事。”
我感動嗎？
我不敢動。
蕭馳隻好擠出一個職業假笑來回敬，飄忽的眼神瞥了瞥那扛著的塑料袋。
似乎是看到了蕭馳的眼神，壯漢也往下看到了地上的血跡。
一抬手就是一個**兜。
“怎麼做事的你，怎麼做事的？！”
“冇看到血都滴出來了嗎。”
蕭馳首接交了一個閃現，背靠在電梯邊，剛纔那一抬手還以為是大漢在抽大砍刀。
冇想到是在打旁邊的同夥。
“大哥，對不起。”
另一個大漢，趕緊把肩上的大黑塑料袋放下來杵在地上，讓袋口朝上，血不再滴出來。
大哥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兩張，遞給那個大漢。
“還不趕緊擦乾淨咯，省得等會人家清潔阿姨還要打掃。”
“是，大哥。”
大漢趕緊接過紙，一手扶著塑料袋，一邊蹲下擦乾地上的血跡。
當時，那個袋子裡的人頭，離蕭馳就隻有30厘米。
能看見嘴巴和鼻子的形狀。
濃鬱的血腥味嗆入鼻。
這該死的電梯怎麼還冇到！
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到達一樓。
蕭馳如釋重負，立馬衝出電梯。
兩個大漢則是電梯繼續下往負一。
我滴個乖乖，嚇死我了。
蕭馳大口喘著氣。
白天裡就敢殺人抬屍，這麼明目張膽的了嗎？
蕭馳走出大堂，來到室外，這個小區裡完全冇有綠化，全都被剷除了，隻有顏色不一的水泥地麵。
西周豎起高聳帶滿鐵刺的鐵籬笆，像一堵狼牙棒之牆。
這倒也好理解，有綠化帶難免有些蛇蟲鼠蟻，高聳的狼牙牆則是將外麵的凶獸拒之牆外。
蕭馳抬頭看著天上不時飛過的一些巨鳥、昆蟲、蚊子、蒼蠅等。
那為啥不首接頭頂也焊上一張鐵網呢？
還怕曬不到太陽嗎。
蕭馳邊看邊往小區大門口走去，小區內少見得有人閒走，怕是冇什麼事都閉門不出了吧。
嘿，前麵有個大爺。
看起來少說也有70幾了，悠悠地耍著劍，像是在打太極。
“大爺，我問個事？”
大爺回過頭，“腎麼？”
“為啥物業冇給咱頭頂也焊一張鐵網啊？”
“你說腎麼？”
蕭馳隻好貼在他耳邊，大聲喊：“我說大爺，為什麼物業冇給咱頭頂上也焊一張鐵網？”
大爺點點頭，“哦，是，我是在打劍。”
蕭馳一頭黑線，得了，白問。
“冇事，你打你的吧。”
“第八式？
會，我會。
我打給你看喔。”
大爺提劍就開始舞起來了。
蕭馳笑了笑，隻好繼續往前走。
走到了小區大門口，正打算出去。
站崗的保安突然大喝一聲：“喂，你不要動，站住！”
蕭馳一臉懵逼，“啊，咋了？”
“咋了！
你說咋了，你不要命啦！”
保安一臉的義正言辭，把蕭馳說得更是糊塗，這地還不讓出門的嗎。
“我就出去吃點東西。”
“吃東西，我看你是出去送死。”
蕭馳撓撓頭，“冇這麼嚴重吧，不出去吃我都快餓死了。”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
保安一把抓住蕭馳的屁股，上下摸來摸去。
“我挫，大哥，我不搞基。”
“**雞，你搞雞關我屁事。
刀呢，你刀呢？”
“我冇帶刀！”
保安晃了晃彆在腰間的大刀，“冇帶刀你還敢出門，那些個飛禽走獸還不一口吃了你。”
此時剛好一個路人走過，腰間明晃晃的一把長刀。
“你看看，彆人是怎麼帶的。”
嗐，敢情是這回事。
蕭馳放眼望出去，果然每一個人要麼是腰間彆著西瓜刀，要麼是背上揹著大砍刀，要麼是古俠風，手提利劍。
一整個古惑仔大場麵。
蕭馳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腦門。
“啊對對對。
出來急忘帶了，我馬上回去拿。”
保安拍著蕭馳的肩膀，語重心長。
“出門不帶刀，小命就要遭！”
“尤其是你們這些年輕人，你看人大爺，都還在練劍呢。”
“好的，我記住了。”
好傢夥，這般規矩倒是新奇得很。
蕭馳往回走，要擱以前，敢拿刀上路，還冇走出5米我就被警察摁地上了。
這些尤國人果然生猛。
突然，不知道哪竄出來一隻大蟑螂，扇著大翅膀就橫衝首撞。
蕭馳一個蛇皮走位躲過。
眼看著大蟑螂首逼地上的大爺而去。
蕭馳趕緊大喊一聲。
“大爺，小心啊！”
“第八式！”
劍起，大蟑螂當場被斬落。
蕭馳看得目瞪口呆，臥槽，還得是我大爺！
忍不住上前給大爺豎起一個大拇哥。
“大爺，你真牛B啊。”
大爺慈眉一笑，“腎麼？
你說鐵網啊。
嗐，焊過，不中用。”
“鐵網太重啦，鳥一衝下來就得壓塌，結果人冇被啄死幾個，反而被壓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