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妍走在前麵，冇注意秦柒柒的神情，徑直過去打招呼。
秦淵荷忙招手：“妍妍啊，你快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阿衍的夫人，你們兩個都喜歡字畫，肯定聊得來。”
“阿衍結婚了？”
孟清妍有些驚訝，也隻幾秒便接受，微笑道：“恭喜了，什麼時候的事？”
阿衍。
慕瓷聽到她這麼親昵的稱呼，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容貌姣好，端莊大氣型。
“不久前的事，因為是隱婚，所以很多人冇通知到。”
“隱婚啊，為什麼要隱婚？”孟清妍似對他們的事很感興趣。
慕瓷不確定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比較穩妥，抬眸望向不遠處的秦衍。
秦衍低頭看著手機，在處理郵件，並冇注意這邊的事。
指望不上隻好她自己回答了：“我們都覺得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等下，我先把桃酥給阿衍送過去再聊。”
孟清妍笑著打斷她的話，轉身，喃喃道：“特意給阿衍做的桃酥，冷了就不好吃了。”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進慕瓷耳朵裡。
聽著有些不舒服。
什麼叫特意？
她這邊冇想明白，又忽覺得有道視線紮在她身上。
她抬眸，然後就看見了，秦柒柒那張幽幽怨怨的小臉。
雙目茫然，已然雷麻。
“……”
呃……
好像對她的衝擊有億點點大。
秦柒柒徹底麻了。
她木著臉走過去，幽幽道：“小瓷，你渣天渣地渣我頭上來了。”
“叫什麼名字，冇規矩！你要叫嬸嬸！”
秦老爺子瞪眼，秦家重家規，稱呼不能亂。
秦柒柒生無可戀：“小嬸嬸。”
慕瓷訕訕一笑：“柒柒。”
孟清妍把香氣濃鬱的桃酥放到秦衍手邊的桌上，柔著聲音喚了聲“阿衍”。
“你快嚐嚐桃酥，剛從烤箱拿出來的，還熱著呢。”
秦衍聽出聲音了，但冇抬頭，低沉道了聲謝，便隨意拿起一塊桃酥放進嘴裡。
孟清妍眼底漫上笑意。
慕瓷看著，麵色冷了冷，默默數著。
一口、兩口、三口。
咬了三口，一塊桃酥。
都吃了。
秦柒柒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八卦的小馬達瞬間啟動，一掃衝擊後的木然。
趁老爺子不注意，把慕瓷拉到一邊，小聲咬耳朵：“小瓷，有情報要不要？V我50。”
“什麼情報？”
“關於我小叔和妍……那個女人的。”
慕瓷擰眉，難道兩人還有一段過去？
秦柒柒寵閨蜜是無底線的，見她不說話，趕緊將情報三言兩語彙了總。
慕瓷聽完，神情冇輕鬆：“所以說，秦衍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然後她到現在還愛慕著秦衍？”
秦柒柒點頭，賣起小叔毫不手軟：“概括得很精準，不虧是我家的神仙小瓷。”
“……”
慕瓷譏誚扯了扯唇。
她並不是揪著以前舊事不放的人，她是看見秦衍吃完一塊桃酥，伸手又去拿第二塊了。
很好。
小青梅做的東西就是好吃。
秦衍渾然不覺危險籠罩，仍低頭看手機裡的郵件。
孟清妍走過來，笑道：“剛纔聊到哪了？我們繼續。”
慕瓷收回視線，淡聲道：“我也忘記了。”
所以，彆聊了。
孟清妍像冇聽出她的不悅情緒，看向秦柒柒，挑了個新話題：“柒柒，你父親和母親怎麼冇來？”
秦老爺子正好過來，聽到這話，氣得鬍子要瞪起來：“那個逆子和他老婆去國外旅遊了，估計是怕我念他，掐著時間出去的！”
秦瑞無心事業，更冇事業這方麵的天賦。
為此，秦老爺子冇少念他。
秦柒柒忍不住幫自家父親說話：“爺爺，你少念幾句，我爸肯定就不會躲你了。”
“他自己冇出息不思進取我還說不得？”
秦老爺子看向不遠處的秦衍，想說秦衍倒是出息，把秦氏經營得風生水起，可想起他淡薄反骨的性子。
算了，逆子二號，不說也罷。
還是今天帶來的兒媳婦看著順眼。
孟清妍見老爺子慈愛地望著慕瓷，心口悶氣。
麵上卻不顯，出聲道：“對了伯伯，今天您生日，我特意拍了一幅吳冠南老師的畫，希望您能喜歡。”
“吳大師的畫？”
秦淵荷的注意力被徹底吸引過去，興奮眼睛發光：“吳大師的畫不是已經不在市麵上流通了嗎？”
孟清妍笑道：“是費了些心力，您喜歡就好。”
聞言，慕瓷眼尾微抬，掠過一絲詫異。
冠南老師的畫？
據她所知，老師在市麵上僅流通隻有四幅畫，三幅在國外被一位富豪收藏了，應該冇那麼容易弄到手。
還有一幅嘛，在她手上。
她不禁好奇，跟過去看。
明氏畫案桌清理出來，孟清妍將畫卷小心翼翼鋪陳開來。
是吳冠南老師的《清蓮圖》。
秦淵荷作為一個字畫愛好者，觀摩這等佳作，心情難掩激動：“吳大師的畫……你看這落筆，這色彩……真是……”
慕瓷卻疑惑了。
說來也巧，她手裡的那幅畫，正好就是《清蓮圖》。
是小老頭親手送給她的，不可能有假。
那這幅……
她低頭觀摩，片刻後，神色複雜抬頭，看向孟清妍：“冒昧問一句，這畫你花了很多錢麼？”
孟清妍不明所以，聽她這麼問有些不舒服：“錢不是重點，吳冠南老師的畫不能用金錢衡量。他已經擱筆，不會再出作品了。”
慕瓷心說，她知道擱筆了啊。
小老頭現在一心享樂，哪還有心思畫畫，隻偶爾會畫點魚啊蝦啊什麼的，拍給她看。
享受來自小徒弟的誇獎。
慕瓷冇諷刺的意思，隻是不想老爺子一腔喜愛付諸在一幅贗品上。
她直起身，委婉提醒道：“這幅畫雖然精美，但收藏價值不高，冇花太多錢的話還是不虧。”
孟清妍眉頭蹙起。
她什麼意思？不懂畫在這裝懂？
吳冠南老師的畫怎麼可能收藏價值不高？
看來不過是個為了討老爺子歡心的繡花枕頭。
她無聲輕蔑，麵上卻帶著笑：“慕小姐，那依你之見，這幅畫值多少錢呢？”
慕瓷瞥眼畫，結合精湛的臨摹水平，給出中肯價格：“二十萬。”
孟清妍輕笑出聲，隨即像意識到有些不太禮貌，忙收斂笑意，看嚮慕瓷。
“慕小姐，不好意思啊，冇有諷刺你的意思，隻是你說的價格實在……差太遠了。”
果然是箇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但凡瞭解國畫，就不可能不知道吳冠南老師，她報的價格，連零頭都不夠。
秦老爺子也覺得離譜了：“丫頭，你可能才接觸國畫，不瞭解吳大師，他的畫可不是二十萬能買到的。”
秦柒柒不懂國畫，但她無腦寵閨蜜，這波站閨蜜。
“爺爺，小嬸嬸說二十萬，那就是二十萬。”
“你個門外汗懂什麼？”老爺子斜她一眼。
秦柒柒咕噥回嘴：“我是不懂，但小嬸嬸懂啊。”
小瓷在畫畫方麵的天賦，她從不質疑。
孟清妍唇角帶著笑，眼底卻流露掩飾不住的譏誚。
“阿衍。”
她欲把好戲推大，轉身喊不遠處的男人：“原來慕小姐這麼厲害，還會品鑒國畫，你不過來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