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了。”不知不覺間慕綰綰竟已經走到了那人身邊，低聲說道。
身後的小雅焦急萬分，那人可是個殺人犯啊！可慕綰綰卻對她輕輕擺手，隻專心盯著眼前這個人。
他卻似乎絲毫不在乎，眼睛裡麵的癲狂和絕望卻一覽無遺：“反正我也是活不長的人，不過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彆罷了。”
“隻是可惜，我隻殺了一個小嘍囉，卻不能手刃幕後凶手！”
慕綰綰輕輕咬唇，問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那人此時纔算抬眼看了眼慕綰綰，嘲諷道：“真的怎麼樣，假的又怎麼樣，又有多少人相信呢？”
明明死去的小二似乎更可信，眼前的這個不過是個殺人凶手，可是慕綰綰看到他眼睛裡麵的情緒卻更願意相信這個殺人犯。
眼前這個人，和當初的自己實在是太像了。
“那如果說你不會死呢？你的肺癆我可以為你治好呢？”
地上的人眼眸中猛然泛起一絲亮光，可是仔細端詳慕綰綰之後又熄滅下去：“你？彆逗了，看你穿著打扮想必是個官宦家的女兒，神醫李洛凡都治不了肺癆，你又有什麼用？”
“你現在不相信我也是對的，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你隻要自己不放棄就可以了。”慕綰綰心裡下了決定，說話也分外果決乾脆。
那人驚訝的看了看慕綰綰，慕綰綰繼續說道：“反正你自己也說了，這條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遲早的事，那為什麼不再死前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呢？”
“說不定這並不是一根一折就斷的稻草，反而是一根堅韌無比的藤條呢？”
盯著慕綰綰堅毅的眼神，那人嚴重也逐漸有了幾分對生的期盼：“好！反正橫豎就是一個死字，我李夜白就放手一博！”
“好！記住你的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慕綰綰這才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早在他們二人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有圍觀群眾報官找來了捕快，隻是礙於李夜白是個肺癆病人，慕綰綰是個弱女子，很怕李夜白暴起傷人，這纔沒有上前。
不過剛剛慕綰綰和李夜白說的話大家也聽見了，如今慕綰綰站起身來眾人也有了幾絲防備。
“這位姑娘，還請你不要耽誤我們抓犯人，你身後的這個人可是當街殺人，罪孽深重，還望姑娘不要被蠱惑包庇犯人，順便，”
為首的捕快硬著頭皮開口：“姑娘剛剛和這個病人接觸時間過長，還請去善安堂確診纔好。”
慕綰綰唇角一翹：“捕快大人，這是自然，我是良民並不是賊人，我身後這人當街殺人我也是親眼目睹的，絕不會攔你抓人。”
聽到這話捕快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原先就看出來這姑娘身份不一般，這也是一開始就不采取強硬手段的原因，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攆到一邊去了。
“隻是……”聽到這一聲，捕快心中又懸了起來。
慕綰綰眉眼彎彎：“隻是還請諸位大人莫要著急，不妨聽一聽這人為何殺人？”
捕快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想起自己來之前巡城禦史大人的吩咐，臉上笑著敷衍道：“這當中內情我們自然會調查清楚的。”
“隻是現如今這人身染重病又當街殺人，最應該做的就是馬上抓回大牢，留在外麵恐生事端啊。”
慕綰綰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在嘴上卻是另外一番說辭：“捕快大人說的是，隻是我看這人情況屬實特殊。”
“第一，大人剛剛不在，此人就已經說明瞭他是在身後這個悅來客棧遭人陷害，這悅來客棧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案發現場。”
“第二，至於說大人擔心的癆病還有犯人的情況卻是不必擔心，我略通幾分醫術，此人雖說咳嗽發熱卻不是致命的肺癆，而是略嚴重的肺炎。”
“如此這般，大人還需要著急帶回去嗎？倒不如趁現在百姓皆在，當事人也在就查個一清二楚也好還大家一個安心。”
捕快這時才真正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碰上一個硬茬子了！
就在慕綰綰與捕快理論時，不知道遠處一輛裝潢精美的馬車中有一雙眼睛正直直的盯著他。
“主子，您看這……”
那人並未說話，之過了好久之後纔開口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巡城禦史不中用了，改天換個人吧。”
此話一出，旁邊的戶部侍郎頓時冷汗直流，噤聲不語。
“可是……姑娘，這是肺癆還是肺炎，也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啊，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捕快麵露難色，話說到一半。人群中急匆匆跑出來一個小捕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捕快麵色一變，看嚮慕綰綰得眼神也萬分敬畏：“這位姑娘說的對，既然這悅來客棧是個重要的案發現場，的確應該好好偵察一番！”
說完就率領一群捕快推開悅來客棧大門，進去一番敲打之後就讓瑟瑟發抖的掌櫃拿出了各房門的鑰匙等待搜查。
李夜白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慕綰綰，慕綰綰對他淺笑一聲，便從地上攙扶起他。
李夜白難免有幾份瑟縮：“我，我真的冇有得肺癆？”
慕綰綰輕輕的點點頭：“我剛剛為你把過脈，脈象雖是虛浮無力，但還有幾分生機在其中，你如今麵色難看卻也不是行將入木之相，還有幾分救。”
李夜白今日驟然經曆了大怒、大悲、大喜，如今竟是神色恍惚幾分，幸好旁邊有機靈的捕快摻扶了一把，這纔沒有摔在地上。
“我說過，隻要你自己不是一心求死，一切都會峯迴路轉，柳暗花明，你如今隻需看著就好，我一定會還你已給清白的。”
“不過如果最後的結果是你騙了我，我也絕對會讓你生產不如死。”慕綰綰畫風突然一轉，頗為冷淡嚴肅的說道。
李夜白麪色一整：“我絕對不會說謊話，如果我說謊的話，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慕綰綰這才麵色微緩，臉上有了幾分笑意。